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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晚秋闻言连连摆手：“大可不必哈，我可受不起。”
他推了推眼镜，心里暗自嘀咕。
这分明是在造孽。
送个仿生人给好友，结果闹出这么一段孽缘来。
周肆唇角刚扬起一抹笑，余光突然捕捉到甲板边缘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人正借着人群的掩护，一点点往船舷处挪动。
“抓住那个人！”周肆冷喝一声，银发在海风中扬起凌厉的弧度。
几个黑衣人立即扑了上去。
那女人惊慌失措地转身就跑，可笨拙的动作哪里敌得过专业保镖？
三两步就被按倒在地。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人！”
女人尖声叫嚷着，黑纱下的面容若隐若现。
她拼命扭动着身体，却还是被黑衣人毫不留情地拖到周肆面前。
海风掀起她头上的黑纱一角，露出半张惨白的脸。
虞晚秋眯起眼睛，镜片反射着夕阳的余晖：“哟，这不是我们亲爱的林副总监吗？”
语气轻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周肆缓步上前，皮鞋踏在甲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被按跪在地上的女人，银发被海风吹得凌乱。
“林副总监。”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比海水还冷，“跑什么？”
林悦然浑身发抖，黑纱下的嘴唇哆嗦着：“……这、这是个误会……”
虞晚秋嗤笑一声，随手扯下她的面纱。
夕阳下，林总监精心修饰的妆容己经花得不成样子，睫毛膏混着泪水在脸上留下黑色的痕迹。
“误会？”周肆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把那些女孩卖到公海是误会？”
他手上力道加重，“向‘暗刃’泄露消息也是误会？”
林悦然吃痛地呜咽一声，眼神慌乱地游移：“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周肆突然松开手，站起身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只是觉得把她们都处理掉，我就会看上你？”
虞晚秋在一旁吹了个口哨：“这算盘打得，我在太平洋都听见了。”
林总监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
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啊！那些贱人凭什么接近你！我——”
“砰！”
枪声响起，林总监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她惊恐地看着子弹擦过耳际，在身后的甲板上留下一个冒着烟的弹孔。
周肆收起手枪，转身走向船舷：“处理干净。”他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就按她最熟悉的方式。”
林悦然被两个黑衣人架着双臂，突然疯狂挣扎起来。
她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地散在脸上，昂贵的连衣裙被扯得歪歪扭扭。
“阿肆！”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声音在海风中破碎，“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真心爱你的啊！”
她的高跟鞋在甲板上踢出刺耳的声响，“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喜欢你，这么多年了……你看看我好不好？”
周肆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银色的发丝在夕阳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林悦然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为什么？！”
她扭曲的脸上涕泪横流，“你宁可要个机器人也不要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破铜烂铁？！”
这句话终于让周肆停住了脚步。
他缓缓转身，海风掀起他的衣角。
那双总是淡漠的眼睛此刻盛满骇人的寒意，薄唇轻启，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淬了冰：“就凭你——”
他忽地勾起一抹冷笑：“也配提她？”
林悦然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整个人僵在原地。
随即，她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嘴角扭曲成一个骇人的弧度：
“我不配？哈哈哈......她不过是一串代码！我不配提起她？我竟然比不过一串代码！”
她的笑声在海面上回荡，混合着海浪声显得格外刺耳。
笑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周肆：“她一定会死得非常惨！”
声音嘶哑得如同恶鬼，“我诅咒你们阴阳相隔，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她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砰！”
枪声划破海面的寂静。
周肆握着冒烟的手枪，看着林悦然胸前绽开的血花。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染血的手指在空中抓挠了几下，最终重重倒在甲板上。
周肆盯着那具逐渐冰冷的躯体，胸口突然涌上一阵莫名的烦躁。
诅咒的话像毒蛇般缠绕着他的心脏。
死无葬身之地。
这几个字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让他握着枪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不，他绝不会让这个诅咒成真。
绝无可能。
“卧槽！”虞晚秋一个箭步冲上前，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瞪得老大，“你怎么在这儿开枪？还没到公海地界呢！”
他压低声音，指了指远处隐约可见的海岸线，“这片可是敏感海域，你......这可怎么处理？”
周肆阴沉着脸，银发下的眼眸比海水还要冰冷。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甲板上的尸体，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怎么处理？”
他抬手示意黑衣人上前，“这不是现成的大海吗？”
几个黑衣人立即会意，动作利落地将林悦然的尸体抬起。
随着“扑通”一声闷响。
海面上溅起一片水花，很快又恢复平静。
周肆站在船舷边，看着逐渐扩散的涟漪，胸口那股郁结的闷气终于消散了些。
这下好了。
京都再没有人能伤害她。
虞晚秋看着好友阴晴不定的侧脸，叹了口气：“你倒是痛快了，希望后续可别出事。”
一行人正准备返航。
“肆爷！”林木木神色慌张地跑过来，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颤，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是顾沉......”
周肆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背攀爬。
他接过手机，金属外壳在掌心泛着冷光：
“喂。”
“肆爷……”顾沉轻佻的嗓音从听筒里飘出，像毒蛇吐信般令人不适，“好久不见啊。”
他故意拖长尾音，“让我猜猜您这会儿在哪儿呢......”
周肆的瞳孔骤然收缩，海风突然变得刺骨。
这个时机，太巧了。
林悦然刚处理完，他就打过来电话。
难道......？
不等回应，顾沉己经自顾自继续道：“我猜......您该不会正在公海欣赏落日吧？”
周肆猛地抬眸，银发在夕阳下划过一道冷芒：
“顾沉。”
他声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淬了冰，“你想干什么？”
“哎呦，别着急嘛。”顾沉的笑声透过话筒传来，刺耳得让人烦躁，“我就是想告诉你..….”
他突然压低声音，“你家那位小机器人，现在在我这儿做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