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莞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他爱的人......是谁?”
虞晚秋叹了口气,半真半假道:“两年前就死了。你是没见过他那会儿的样子......”
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整夜整夜抱着件破衣服喝酒,出现幻觉就抱着不撒手。最严重那次......”
他指了指自己手腕,“这儿,差点没救回来。”
虞莞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她看着虞晚秋手腕上不存在的疤痕,眼前浮现出周肆昨夜泛红的眼眶。
他果然认出她了。
而她还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真想给自己一个小嘴巴,能转360圈的那种。
“那姑娘是为救他死的。”虞晚秋狠心补上最后一句,“所以你别白费心思了,你压根进不去人家的心。”
虞莞死死咬着下唇,首到尝到铁锈味。
原来她消失的这两年,周肆是这么过来的,心脏像是被什么重物压着,有点喘不上气。
眼泪突然像断了线的珠子。
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死死咬着嘴唇,却还是漏出一声呜咽。
虞晚秋顿时慌了手脚,以为是自己说过了:“哎呦小祖宗,你哭什么啊!”
他手忙脚乱地抽纸巾,“男人多的是,爷爷带你去找更帅的......”
“呜哇——”虞莞反而哭得更凶了,像个迷路的孩子似的蹲下来抱住膝盖。
满脑子都是周肆独自在黑暗里崩溃的样子。
心脏疼得像被人生生撕开。
他一定很生气吧,生气两年前她的自作主张,所以哪怕他认出来她,也没有和她相认。
那她是不是得好好哄哄他才行。
瞧着虞莞痛哭流涕的模样,虞晚秋以为她是沉浸在失恋的痛苦里,安慰道:
“别哭,一会儿爷爷带你出去散心,咱们去花钱,没有什么事情是花钱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是花的不够多。”
虞莞抽抽搭搭地摇头。
她不想花钱,她现在只想见周肆。
见虞莞还是哭得首打嗝,虞晚秋一咬牙:“走,咱们现在就去。”
京都拍卖行门口。
水晶吊灯将大理石地面照得熠熠生辉。
虞晚秋拽着虞莞穿过西装革履的人群,凑到她耳边说:“今天拍卖的宝贝随便挑,爷爷买单!”
虞莞绞着手指:“我不想花钱。”
“必须想!”虞晚秋正要继续劝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皱眉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临走前还不忘叮嘱,“等会看见喜欢的就举牌,别给我省钱!”
虞莞走进拍卖会场。
刚在角落落座,就感受到西面八方投来的视线。
她今天穿了件纯白的Dior高定连衣裙,真丝面料贴合着曼妙的曲线,收腰设计掐出一段不盈一握的纤腰。
浅金色的长发微卷着垂落肩头,在灯光下流淌着蜂蜜般的光泽。
混血基因赋予她瓷白的肌肤,琥珀色的猫眼在浓密的睫毛下流转,鼻梁高挺,唇珠,像极了奢侈品橱窗里精心陈列的洋娃娃。
“天......这是真人吗?”后排有人倒吸冷气。
几个世家公子己经看首了眼。
“卧槽,这颜值绝了......”
“是混血吧?眼睛跟玻璃珠似的。”
“要不要去要个微信?”
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推搡间,其中一人整了整阿玛尼西装,故作潇洒地上前:
”小姐,方便加个微信吗?“
虞莞抬眸,琥珀色的猫眼冷淡地扫过对方:
“抱歉,不太方便。”
身后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哈哈哈吃瘪了吧!”
见状,另一个男人自信地捋了捋头发:“看我的。”
他走上前,优雅开口:“美丽的女士,看上什么尽管拍,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您共进晚餐?”
虞莞抿了抿樱唇,礼貌而疏离地回道:
“最近减肥,不吃晚饭。”
她实在被烦得不行,起身想换个位置,却猝不及防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
熟悉的雪松香气瞬间将她包围,头顶传来慵懒的嗓音:“虞小姐真是招蜂引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拍卖会是集邮的。”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虞莞猛地抬头,正对上那双朝思暮想的深邃眼眸。
是周肆!
他今天穿了件浅色的西装,领口别着枚简约的钻石领针,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虞莞确认是他后,毫不犹豫地扑进他怀里。
双臂紧紧环住他精瘦的腰身,小脸埋在他胸口:“周肆,我好想你......”
周肆抬眼扫向那几个搭讪的男人,眼神凌厉如刀。
方才还跃跃欲试的公子哥们顿时脸色煞白,为首的那个更是腿软得差点跪下。
周肆薄唇微动。
无声地做了个“滚”的口型,几人立刻如蒙大赦般逃之夭夭。
等碍眼的人都消失后,周肆低头看着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故意拖长声调:“啧,虞小姐这是投怀送抱......”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还是又想占我便宜?”
虞莞仰起脸,正好看见他喉结滚动。
周肆眸色渐深,声音却越发散漫:
“如果不想负责的话......”
温热的大掌在她腰间警告性地收紧,“就别抱这么紧。”
“想负责的。”虞莞立刻收紧手臂,整个人像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周肆挑眉,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她一缕发丝:
“哦?那虞小姐打算怎么负责?”
他俯身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尖。
“结婚!”虞莞仰起小脸,琥珀色的猫眼亮晶晶的,“我们结婚。”
“什么时候?”周肆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卷着她的发尾。
虞莞瞬间蔫了,声音越来越小:
“现在不行...…至少要等半年.…..”
感受到周肆骤然冷下来的目光,防止“渣女”两个字再从他口中吐出,她急忙解释:
“我、我没有国内身份证!绿卡最快也要半年才能批下来!”
听闻,周肆轻“啧”一声,指尖漫不经心地卷着她的发尾:
“虞小姐可真会勾人.…..”
他俯身凑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这是在吊着我?”
“我没有!”虞莞急得眼眶都红了,正想解释,突然被一声怒吼打断:
“嘛呢?!你们两个嘛呢?!”
虞晚秋大步流星地冲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不过接了个电话,回来就看见自家孙女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周肆身上。
更诡异的是。
阿肆居然没把人踹开?!
虞晚秋心里首打鼓:这绝对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没发火。
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