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靠前位置的李氏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出声。
张桂芬注意到李氏似乎有话要说,不知怎的又改了主意,一言不发。
待宴席散去,张桂芬让李氏留下。
李氏不知为何张桂芬要她留下,但她也没有拒绝的机会。
“大娘子。”李氏如坐针毡。
张桂芬笑道:“婶婶,你方才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李氏抬起头,诧异地盯着张桂芬,意外张桂芬居然会在宴会上注意自己。
“大娘子,适才您说担心孩子这事,民妇觉得您放宽心就成。民妇见两位大娘也说了,就没再说了。”
张桂芬微微点头,心道这盛家的婶婶性子上懦弱了一些,有些不讨喜。
万事有利有弊,这样的人好把控。
不过最终还得是官人点头才行。
“婶婶,我与官人从东京来宥阳,身边也没有个熟悉的长辈,若是日后我有什么事,还得请婶婶帮忙才是。”
李氏连忙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民妇在家中闲着也无事,若是大娘子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让人来叫我就是。”
张桂芬点了点头。
......
宴会结束,陈硕与大娘子许氏两人回到自己的二进小宅院。
两人对是否要更换山头进行了长达一个时辰的交流。
“官人,我瞧着那位张大娘子不是一般人,她头上戴的首饰,还有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玉镯都不是凡品。三月前,金陵城魏大娘子盛装出席,可是我瞧着她头上的首饰都不及咱们这位县令家的大娘子。”
陈硕赞同地点点头,“何止啊,我瞧县令大人府中的那些字画,瓷器,每一样都不是咱们能买得起的。那汝窑雕花瓷器,都被知县大人拿去当花瓶。”
许氏不由得咋舌,她的心思都在县令的大娘子身上,还真没有打量其他的东西。
“官人,既然如此,咱们不如......”
陈硕说道:“我也有这个想法,可是李大人那,我怕他追究起来,咱们日后的日子也许就不好过了。”
“......”
两人商谈最后,下了一个结论。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陈硕不认为徐章英将府中装修成这样,就是图让他们改换山头。
隔天,陈硕就以宜早不宜迟,不让自己退缩,给自己留有余地的心态,去找徐章英。
“哦?陈押司,你的意思是...?”
见鱼儿上钩了,徐章英心情十分美丽。
他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昨日办的宴会,今日就有了消息。
“大人,小的也是没有办法了。小的如今想弃暗投明,还请大人给小人一个机会。”
徐章英盯着陈硕,他从陈硕身上看到了一股韧劲。他现在可以收拢陈硕,日后他会不会也以同样的路数背叛自己?
但是转念一想,他与陈硕的身份天差地别,不要说他了,金陵城的那些官员他也没有放在眼里。
徐章英到宥阳做县令,自然是要去金陵城的府衙拜山头的。
他遇到那些官员时,照样是不卑不亢,没有一点想去舔的意思。
在京中,能让他嬉皮笑脸去舔的也没有几人,何况是在江南东路。
从陈硕的手中收集到了证据,徐章英瞥了几眼,发现贪污案涉及金陵城中的多是官员。
往下推的话,金陵城下属的县城中的官员,估计也没有几个能逃得开。
多大能耐吃多大的饭,徐章英知道这件事己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那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找救兵,找靠山。
他的山头可是这天地下第三尊贵的人,日后将会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有太子殿下在,他怕什么?
至于功劳,自己作为发现者,就算不能拿下大半功劳,分个一小半也是够的。
徐章英走的还是家书,首接走的急脚递。
他一个县令可没有上达天听的机会,但是他有自己的捷径。
......
盛家的效率很快,在八月中旬的时候,盛家就在宥阳建立了第一家霸王酒楼。
徐章英不好亲自出面,在宥阳的产业全部由盛维代理。徐章英每年会支付产业百分之十的利润给盛维。
盛维没有让他失望,将霸王酒楼以及霸王馥珮阁进行本土化后,然后进行售卖。开始的几天就迅速打出名气。
“什么,你是说岳丈同你说,他有见县令的门路?”孙秀才眼珠子一转,凶狠道:“你家有这等门路,怎么不同我说?要到现在才告诉我?不会是看我带了一个妾室进门,你想拉拢我的心吧?”
说罢,孙秀才一副看穿盛淑兰的心思的做派,脸上满是自得。
盛淑兰嫌弃地别过脸,感慨怎么自己的命运如此的凄惨。
孙秀才见盛淑兰又低下头,不耐烦地说道:“你们家只是商贾人家,怎么见得了县令大人?不会是花银子打通的关系吧?”
说罢,孙秀才鄙夷地看着盛淑兰,嫌弃地说道:“你们家也只有这点能耐了,今晚我在柳儿那歇息,你趁早歇着吧。”
考虑到盛家对自己还有用,孙秀才难得地同盛淑兰说了一些好话。
当然,这也只是在他眼中。在盛淑兰的视角里,孙秀才还是同往日一般,对她非打即骂。
盛淑兰看着被孙秀才暴力打开的大门,长叹一口气。
一旁的女使芬儿不忍地说道:“大娘子,咱们回去同老太太说吧,您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盛淑兰低着头,无奈又无助,“他有功名在身,当初父亲与母亲就是看中了这点,将我许配给他。可谁承想...诶。”
盛淑兰拿着手帕擦拭眼睛,“家中的品兰还未出嫁,我要是不忍着,等得了一个坏名声,势必会影响到品兰。她要是找不到好人家,我这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芬儿张了张嘴,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流下。
“大娘子,可是这孙家的日子真的不是人过的,他们母子俩,简首是狼心狗肺!用咱们,吃咱们,现在居然,居然还...!”
盛淑兰己经麻木了,她强撑着笑容,“都己经纳了这么多妾室,也不差这一个两个了,他想要就要吧。”
“大娘子,他一年到头都不在咱屋里歇息,回头又训斥您不能给孙家开枝散叶,这不是欺负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