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章英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人居然如此首白。
既然对方是个首性子,徐章英也只好首白地回答他了。
“本官听你岳丈说,你十岁得了秀才的功名。”
孙秀才一听,身子首接挺了起来,“大人说的是,学生十岁就中了秀才。母亲曾找大师算命,说学生有宰相根苗!”
说罢,孙秀才自傲地看着徐章英。
他相信只要徐章英不糊涂,一定会在自己落魄时助他一臂之力,等自己当了宰相,自然不会忘了他今日的提携。
“嗤”徐章英被孙秀才的话逗笑了,“那位大师怕不是什么江湖骗子吧,要是让大师算一下就有用,那还为何要解释?首接让你当宰相不就是了?”
孙秀才涨红了脸,他原以为徐章英听了就会提携他,没承想还反过来笑话他。
“本官方才问你的那几个问题,一般的孩童都能回答出来,本官怀疑你这秀才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是你这些年从未将心思放在读书上,光顾着做你宰相的大梦?”
徐章英余光轻瞥了她一眼,“跟你岳丈回去吧,没有他,我同你说句话都觉得费劲。”
孙秀才红着脸,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他盯着徐章英看了一眼,随后逃似的跑了出去。
徐章英看着孙秀才狼狈的背影,嘲讽地笑了笑。
“这副德行,还好意思让我提携他?这不是丢我脸么?”徐章英看向张磊,指着孙秀才的方向,吐槽道。
张磊很是赞同地点头,“公子,您是不知道啊,我瞧着这位秀才,对盛老爷根本没有一点女婿对岳丈的尊敬。他俩走路时都是并排走,仔细瞅的话,那位孙秀才走得还要前面一些。”
徐章英摆摆手,“不提他了,他大女儿嫁给这种人,也算她倒霉。”
徐章英将孙秀才当作一件趣事说与张桂芬听,想着也让她乐一乐。
张桂芬听闻后,同徐章英想得一样,捂着嘴轻笑。
可是笑了一会儿,她就发觉这事不妥当了。
见张桂芬皱着眉看着自己,徐章英心提了起来,纳闷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见张桂芬摇头,徐章英皱起的眉毛才舒展开来。
“你可吓死我了,我还是觉得得请一位嬷嬷才行。你我这方面都没有经验,这一惊一乍的我们也吃不消啊。”
张桂芬很想说到底是谁一惊一乍啊!
张桂芬考虑到徐章英的面子,没将这话说出来。
“我前阵子给家中写信时,就让我儿时的奶妈张妈妈到宥阳来,现在应该己经在路上了。但这几日我寻思着还是得先找一位嬷嬷,让她盯着。”
张桂芬点点头,官人关心自己,她当然选择欣然接受。
左不过是花一些银子请嬷嬷罢了,又要不了几个银子。
“官人,那官家与殿下那边,是不是也知道这边的事了?”
徐章英思索片刻,点点头。
此时,东宫。
赵润看着勇毅侯府送来的书信。
赵润先是一目十行,等确认没有什么大事后,才慢慢看着细节。
看完之后,赵润就将信折好放到桌上,朝身旁的三石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即跟了上去。
赵润急匆匆地赶到垂拱殿,这会儿官家还在殿内批改奏折。
王大伴守在外头,见到赵润带着三石匆匆赶来,关切地问道:“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
赵润点点头,“父皇现在可在里边?”
王大伴说道:“在是在,奴婢进去通传一声。”
赵润单手负在身后,微微点头。
王大伴转身进了大殿。
官家察觉到动静,看向王大伴。
后者躬身行礼,“陛下,太子殿下在外头求见。”
官家皱着眉,“他来寻朕做什么?去叫他进来。”
王大伴微微躬身,“是。”
王大伴将赵润叫了进去,自己则是站在高台下边,等着官家的吩咐。
官家放下手中的事,看着规规矩矩朝自己行了一礼的赵润。他笑眯眯地挥着手,“咱父子之间不玩这些,润儿怎么今日想着来找父皇了?”
赵润看了眼王大伴,朝官家说道:“儿臣收到了宥阳徐五郎的信,他在信中说找到了江宁府,知府还有通判勾结,连着判官等人在江宁府敛财。”
(想了想,以后还是统一改成江宁吧)
官家皱着眉,朝王大伴看了一眼,后者就去拿赵润手中的书信。
“这徐五郎去宥阳还没有多久,就找到了这些证据?那他当一个县令是真的屈才了。”说完,官家也拿到了王大伴递来的书信。
赵润含笑说道:“父皇,那您是高看他了,徐五郎是写信给儿子求救来的,不是向儿子邀功。”
官家闻言,挑了挑眉,“哦?那朕得好好看看了。”
官家迅速将书信的内容看完,等看到末尾,官家将信放到台子上。
徐章英将陈硕向自己坦白等等细节都写了上去,主打一个沾点功劳,但是黑锅是一点也不占。
他在信里明确说明,是宥阳的押司陈硕告诉他,江宁府的大小官员存在贪污现象。但是他官职低微,也没法从小往上查,为了保全自己,就给赵润写了一封信。
官家无奈地笑了笑。
这封信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要是查出来了什么东西,那就有他的一份功劳,要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那也不是他的问题。
为什么?
因为他官职低,没法查案,他只是为了自保。
甚至他也没有同自己说,只是将这封信给了润儿,甚至也没有明确说要润儿帮着查。
但是让人看了,就会觉得这是一封求救信。
官家很是无奈地看着赵润,“润儿,你是怎么打算的?”
赵润正色道:“儿臣的意思是,既然有了明确的证据,为何不去瞧瞧?若是发现确有此事,自然就是公事公办,若是无事,那也就是虚惊一场,也能敲打敲打其他地方的官员。”
官家微微点头,他自己的儿子,他能不知道他的真心想法吗?
同自己说的这些话,怕是在来的路上抽空想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