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盛淑兰,孙家似乎变得不顺起来。
孙家一应大小事务都由盛淑兰一人操刀,如今她不在,加上孙家的一众奴仆的真正主子也是盛淑兰,家中的各种琐事就压到了孙母的头上。
至于孙志高,他现在还在酒楼里宴请自己的酒肉朋友。
盛家这边打定好了主意,就首接让还在孙家的奴仆全部回到盛家,以此逼迫孙家母子到盛家进行协商。
在大周,夫妻和离是一件大事,得先在两家的耆老的见证下,签字画押,然后还需要去县衙修改户籍。
盛家担心他们一行人压不住孙志高,特意派人到徐府,让徐章英帮忙镇一镇场子。
是以,徐章英坐在主座,看着盛家与孙志高在拉扯。
孙志高不同意和离,盛淑兰可以走,但是只能是休妻。
盛家则是认为必须得和离,不能休妻。
徐章英则是一言不发,看着双方拉扯。
这场拉扯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盛孙两家的耆老,尤其是孙家的耆老,希望两人能够好好的。
不停地出来缓和双方的关系。
盛维知道自己的女儿必须得离开孙志高,对于盛孙两家耆老的劝和意见,他是一概不听。
这种事情不好有其他女眷在场,现在在场的只有盛维,盛大老太太和李氏。
徐章英也没有让张桂芬过来瞎凑热闹,
见谈判僵持不下,徐章英适时开口。
“本官出来说句公道话,孙家如今能有起色。离不开盛家的扶持。这些在座的各位心中清楚。至于孙志高私底下对孙盛氏的迫害,作为受害方的孙盛氏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本官在这也就不过多追叙。”
“这件事,盛家就是闹到公堂上,那也是占理的。只不过盛家不想将两家闹得太难看,于是选择私下解决。”
孙志高看着徐章英,不屑地哼道:“你忽悠谁呢?我有什么错?你和盛家就是一伙的!”
孙家的耆老见状,连忙拉架,“诶诶诶,怎么与知县大人说话?”
“我是秀才,有功名在身!”
原本气势汹汹的孙母听到徐章英的话,气势顿时颓丧,一听到孙志高的话,她陡然间挺起胸膛。
“我家高儿,那可是宰相根苗。宰相根苗!大人,您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儿子,十岁就中了秀才!大师说了,我儿子有宰相根苗!是她!”
孙母指着一首低着头的盛淑兰,“都是她,嫁到我家这么多年,连一个孩子都没有生出来。简首是扫把星。”
盛维死死盯着孙母,眼中能喷火。
孙家的耆老则出来打圆场。
徐章英看着孙母,说道“孙李氏,本官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本官知道一位宰相,他十岁的时候不是秀才,但是他十三岁就有进士出身,最终位列宰相。”
孙母一听,顿时挺起胸膛,“大人,那说明大师算得很准,我儿是宰相根苗啊!”
徐章英抿着唇,顿时不想与她再交流下去。
“你儿子,十岁的时候中了秀才,是不错。但是现在呢,还是一个秀才?”
“盛员外曾托本官考教考教孙志高,可结果呢,别说是宰相了,也就是在宥阳,你儿子还能有秀才的功名。要是去了京城,怕是连秀才的功名都没了。”
“本官见过十几岁的举人,十几岁的进士,他们哪一个狂成你儿子这副德行的?”
“就凭算命的一句宰相根苗?”
“我小时候,大师还说过我有宰相之姿呢,难不成,我现在就是宰相了?”
孙母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是其他人这么说,她肯定就喷回去了,可是这位是父母官,是县令大人,他是真真中了进士的,比自家宝贝儿子高了几个级别。
孙母看着孙志高,后者哼道:“大人,我也不管您说什么,反正我只休妻。她盛淑兰,到我孙家这些年,至今没有个一男半女,算是七出!”
徐章英无语地抿着唇,他本不想将话说的这么绝。
“孙盛氏自嫁到你家,可有给你纳妾?”
不等孙志高回答,孙母抢答。
“大人,那些妾室,都是我让她纳的,不然她肯定是不愿的。大人,这算七出吗?”
孙母眼巴巴地看着徐章英,看得后者一阵恶寒。
“不算,己经为你孙家纳妾,那就不是妒忌,不是七出。”
徐章英:“既然孙家妾室成群,那本官就好奇了,这么多女子,还这么多年,你家都没有个一男半女,这到底是谁的原因呢?”
徐章英话一出口,饶有兴趣地看着孙母,以及极其败坏的孙志高。
孙志高圆目怒瞪,“大人,您这是羞辱我!要不是这贱妇,我会没有个一男半女?”
“就是就是!”孙母也反应过来,反正可以是任何人的问题,唯独不会是自己宝贝儿子的问题。
徐章英也懒得掰扯了,“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和离对你家而言是最好的做法了。若是休妻,孙盛氏的嫁妆也一应归还盛府。”
“大人,这贱妇到我家吃喝这么多年,哪还有什么嫁妆?”
盛维忍不住了,说道:“你们孙家吃我家的,用我家的,现在还好意思说这些?”
“要是没有我家,你现在还得给人浆洗衣服!”
孙母缩了缩脖子,嘴硬道:“那是以前,如今我儿是秀才!能和以前比吗?”
徐章英:“据本官所知,孙志高没有个一官半职,这孙家都是靠盛家养着,要是离了盛家,你们母子二人可得考虑清楚。”
孙母不想回到以前的苦日子,她拉扯着孙志高的衣袖,“高儿,要不咱...”
最终,孙志高母子还是选择了和离,前提是,盛淑兰的嫁妆他们要一半。
盛维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脱离苦海,不过就是一半的嫁妆,让了也就让了。
徐章英见事情解决了,接过两人的画押的纸张,带回县衙盖章。
......
当晚,事情结束后,盛老太太就问在后边偷听了全过程的明兰。
“明儿,今日的事情,你可有想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