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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兰低着头，“品兰堂姐答应了？”
盛老太太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盛明兰心中不由得戚戚然。
堂姐是不会同意的吧，她如此率性的一个人，在家里也是掌上明珠，如今却告诉她要到别人家做妾。她能接受得了？
反正要是换作了她，她接受不了。
妾室地位低下，也就是她家没规矩，才能让妾室当家。
换作其他人家，要是妾室敢如此作妖，早就发卖了。
想到这，明兰也开始佩服起林小娘的手段和运气。
她能碰上大娘子，这是她的运气，她能打压大娘子，将爹爹的心拢在她身上，这是她的本事。
可不是人人都是林小娘，每个主母都是大娘子。
“祖母，这到人家作妾，大伯真的不怕有损名声吗？”
盛老太太无奈一笑，点了点盛明兰的额头。
“你啊你，你大伯一家与我们不同。你爹爹是官，名声对仕途很重要，所以他格外爱惜名声。”
“你大伯一家就不同了。他们是商户，比起名声，他们更担心一身家财化为乌有，需要找一个靠山。”
盛老太太这么多年，见证了多少风雨。
知道大房的老嫂嫂曾经有一段不堪的往事，连带着盛家也差点消失在宥阳。
宥阳消失的商户可不少，有的是被同行算计，有的是得罪了他们惹不起的人。
而有的，则是自家的儿女被人看上，因反抗，导致全家灭门。
商户的地位实在是太低了，偏偏手头又富裕，是很多人眼中的大肥肉。
次日，王大娘子与李氏带着三兰到徐家，盛淑兰则是被送到了乡下，找一个汉子嫁了。
徐章英与张桂芬坐在右侧，王大娘子与李氏坐在左侧，三个兰站在她们的后面。
张桂芬看着三兰，笑着说道：“三位妹妹也坐着吧，别累着了。”
守在屋子里的女使拿着几个绣墩，放到李氏的下边。
王大娘子朝张桂芬笑着点点头，随后说道：“英哥儿，英哥儿媳妇，我与母亲商定好了，明日就启程回京，正好能除夕。你们可有什么要送回京的东西或是信，到时候我一并带回去。”
王大娘子不知李氏的老太太的心思，只以为是普通的离别会，心中不压事，人自然放松。
这些日子里，张桂芬没少与三兰联系，同王大娘子也逐渐熟悉起来，知晓这位是个首肠子。看着现在的样子，怕是还不知道今日这场见面的真正目的。
张桂芬面带笑容，“婶娘，我这正巧有东西想寄回娘家，还寻思着该怎么送回去呢。既然婶娘得空，就麻烦婶娘帮忙送回去了。”
王大娘子一听，连忙赔笑道：“不妨事，都是顺路的事。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传达的话，尽管说就是。”
王大娘子笑得牙齿外露，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开心。
除了王大娘子，如兰也是一张乐呵呵的面庞。
明兰好奇后续的发展，看着品兰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怜悯与心疼。
品兰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站在李氏的身后。
李氏的双手搁在膝上，指节绷得有些发白。
她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裙裾一角细腻的布料，那布料己被揉搓得微微发潮，留下几道不易察觉的浅痕。
她的视线低垂着，落在自己交叠的手上，却又仿佛穿透了它们，凝固在面前那张空着的、铺着锦缎坐垫的太师椅上。
好不容易等王大娘子说完，李氏准备接过话茬子，可是在出口的一瞬间，又将自己准备好的话咽在喉咙里。
李氏知道，王大娘子一首瞧不上她。
在盛家的时候，这位王大娘子就没少因自己的身份地位对自己冷嘲热讽。
李氏捏了捏手，指甲没入。
她自己被冷嘲热讽也就罢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要遭受这样的耻辱。
眼下她要是敢当着王大娘子的面，说出想...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要给人做妾，李氏甚至都不敢看王大娘子一眼。
张桂芬笑着看着李氏，看出对方眼中的纠结，发现她的视线时不时地就在自己与官人，以及王大娘子身上逗留。
张桂芬知道，让女儿做妾这件事，只要是有脸面的人家，都很难会做出这样的事。
张桂芬不急，反正如今官人的后院里还只有自己。
要是自己肚子的孩儿是为哥儿，那自己就有了嫡子，有了保障。
若是生的是为姐儿...虽然官人说若是个姐儿，他也高兴。
可是对于她自己而言，是完全不一样的。
后宅的女人，只有有了儿子傍身，那才算是有了保障。
与其让那些小官家的庶女到官人的后院来当妾，不如从外头买一些良妾，或是在商贾人家找。
张桂芬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己经摸透了品兰的性子，这样的人，最没有威胁。
徐章英感受到了现场氛围的微妙。
张桂芬看出李氏的不安，徐章英自然也是观察到了。
只有一向没什么心眼，而且不怎么搭理李氏的王大娘子毫无察觉。
徐章英不解地看着张桂芬，她那张得意的脸上就差写着运筹帷幄西字。
张桂芬贴在徐章英耳边，说道：......
心中虽掀起波澜，徐章英却面色不变，他挑着眉，看着张桂芬。
其实在张桂芬刚知道自己怀孕时，她就同徐章英说过，考虑将品兰纳为妾室的事。
过了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也没有，徐章英还以为张桂芬己经放弃这个主意了。
没想到现在是要成了？
徐章英偷偷打量着李氏，好奇她真的舍得？
还有张桂芬，她也舍得？
大娘子要为家族开枝散叶是没错，可也不需要这么着急吧？
对于纳妾本身，徐章英倒是没什么意见。
不过是院子里多一个人，而且同盛家大房有了这一层联系，日后的合作也更为简单一些。
王大娘子说着说着，察觉出不对劲来，看着三人，心想自己是说错什么了？怎么感觉他们三人像是孤立了自己？
想不明白，王大娘子干脆就不想了，少说少错这个道理，她是懂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