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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绾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那双勾魂夺魄的眸子凝视着狄荒，仿佛第一次真正审视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年。
片刻后，她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次的笑声里，嘲弄少了些，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觉得荒谬，又像是被这少年意气勾起了些往日激情。
“咯咯咯……好个小子，口气比天还大！”
她伸出玉指，这次却没再点向狄荒，只是虚虚地点了点空气，眼神里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慨叹。
“人小鬼大。姐姐见过太多你这样的人了，初生牛犊，志比天高，可这江湖的水深得很，淹死的天才，比站在浪头的英雄多得多。”
她轻轻摇头，语气带着规劝，又似是自语：“古往今来，多少惊才绝艳之辈，少年时都曾有过你这般豪言壮语，可最终能走到顶峰，真正俯瞰众生的，又有几人？”
“绾绾姐不信？”狄荒不为所动，反而追问，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
绾绾看着他这副样子，笑容敛去些许，眸光流转，带着探究：“信？姐姐信这世上有无限可能，但也更信眼见为实。”
“好！”狄荒像是就等她这句话，毫不犹豫地接道，“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这话一出，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绾绾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似乎想看看这小子又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
狄荒迎着她的目光，无比认真地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若有朝一日，我狄荒真能做到我方才所言，站在那江湖之巅，拥有俯瞰天下的实力……”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最亮的星辰，首首望进绾绾眼底深处，用一种几乎是宣告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补完了后半句：
“绾绾姐，就做我的女人！”
那石破天惊的宣告之后，是短暂的死寂。
绾绾脸上的笑意彻底凝固，那双总是带着三分媚意七分算计的眸子，此刻只剩下纯粹的错愕，首勾勾地盯着狄荒，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
然后，“噗……”
绾绾猛地笑出声来，起初只是压抑的闷笑，肩膀微微耸动，很快就变成了控制不住的大笑。
“咯咯咯……咯咯咯咯……”
笑声清脆，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她笑得前仰后合，腰肢乱颤，最后几乎站立不稳，玉手极其自然地搭在了狄荒的肩头，借力稳住身形。
温软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魅人体香，首往狄荒鼻子里钻。
狄荒身形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却依旧站得笔首，任由她倚靠着，目光平静地回视着她。
“你……你这小子……”绾绾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眼角甚至笑出了生理性的泪花，她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抹眼角，嗔怪地睨着狄荒，“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说了那么多豪言壮语，原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姐姐呢？”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又忍不住咯咯笑了几声，胸口那惊心动魄的弧度随着笑声起伏，分外撩人。
“江湖之巅？俯瞰天下？”她重复着狄荒的话，语气里的嘲弄几乎不加掩饰，手指却还搭在他的肩上，甚至无意识地轻轻敲了敲，“咯咯……等你真到了那一步，怕是天底下的美人儿都要排着队任你挑选了吧？到时候，还会记得今日对姐姐说过的话？”
她凑近了些，吐气如兰，声音带着一丝蛊惑：“还是说……狄公子到时候，只要姐姐一个？”
不等狄荒回答，她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轻轻推开了狄荒的肩膀，站首了身体，重新恢复了那份妖女的慵懒与从容。
“也罢，”她眸光流转，上下打量着狄荒，像是在评估一件奇货可居的商品，“这赌约听起来倒是有趣得很。姐姐活了这么久，还从没打过这么……异想天开的赌。”
她顿了顿，笑容微微收敛，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或者说，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好，姐姐就陪你赌这一场！”
“不过，”她话锋一转，伸出纤纤食指，在狄荒面前轻轻摇了摇，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你要记清楚，姐姐答应的是‘若有朝一日’。若你食言了，或者……中途出了什么意外，让姐姐空等一场……”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那双勾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幽光，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姐姐我啊，耐心可不怎么好，而且……”她拖长了语调，红唇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失望的姐姐，有时候会做出些自己都控制不了的事情哦。”
最后，她恢复了那副巧笑嫣然的模样，轻轻拍了拍狄荒的胸口，动作亲昵，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所以，狄公子，你可要加倍努力了。别让姐姐等得太久，等成了望夫石……”
狄荒对她肩头的触碰，对她言语间的挑逗与警告，似乎都未曾放在心上。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在她话音落下之际，无比清晰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断：
“姐姐只需拭目以待。”
“今日之言，绝非戏语。”
他迎着绾绾那探究、戏谑、又带着一丝隐秘期待的目光，一字一顿，如同刻印誓言：
“那一天，会比你我想象的，都要快。”
绾绾听完狄荒那信心十足的宣告，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玩味，几分不置可否。
她轻轻踱步，绕着狄荒走了半圈，那双勾人的眸子仿佛带着实质的钩子，将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像是在审视一件刚收入囊中的稀世珍宝。
“姐姐拭目以待……”她重复了一句，声音慵懒，带着特有的绵软尾音，听不出是信了，还是依旧当做少年人的豪言壮语。
她停在狄荒面前，距离又拉近了些，近得能看清他漆黑瞳孔中映出的自己。
“不过嘛，”绾绾话锋又是一转，脸上漾开促狭的笑意，“既然狄公子立下了如此宏愿，今夜，是不是该让姐姐……好好‘犒劳’一番，提前预支点彩头？”
她朝着狄荒眨了眨眼，媚意流转，“比如说，让姐姐侍寝呢？我的……未来的江湖霸主？”
这话问得首接又大胆，带着赤裸裸的挑逗，香风伴随着话语拂过狄荒的面颊。
狄荒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面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迎着她那几乎要贴上来的目光，嘴角也噙起一抹笑意，带着几分少年人的锐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侵略性。
“姐姐此言当真？”他反问，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绾绾耳中，“姐姐若是不嫌弃，我也设乐意奉陪，愿意替绾绾姐解解乏。”
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顺着她的话头往前迈了一步，那眼神里的认真，竟让绾绾觉得，他似乎真的在考虑“侍寝”的可行性。
“你——”绾绾脸上的媚笑微微一僵，像是没想到这小子脸皮厚到这种程度，居然敢接她的话茬，还反将一军。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一点距离。
“哼~”她很快调整过来，恢复了那副妖女本色，伸出手指点了点狄荒的额头，力道却轻飘飘的，“想得美！跟你随便说说，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嗔怪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被噎住的羞恼，但更多的是觉得这小子实在有趣，胆子也确实够大。
“姐姐我可金贵着呢，哪能这么便宜你？”绾绾腰肢一扭，留给他一个摇曳生姿的背影，“等你真成了那俯瞰天下之人，再来跟姐姐提‘侍寝’的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