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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七情失衡
洞庭湖的晨雾还未散去，陈昊站在渔家小院的梨树下，反复端详着手中的"守心剑"。剑身在朝阳下泛着青芒，与林晓兰腰间那柄"守魂剑"交相辉映。自三清山一战后，这两把剑就产生了奇妙的共鸣，每当靠近便会发出清越的剑鸣。
"风兄的烧退了。"林晓兰从厢房走出，手中端着药碗，"但他体内的黑气很顽固，寻常药物难以根除。"
陈昊收起宝剑："用青囊医经上的'涤魂汤'试试。需要白芷、朱砂..."他突然顿住，胸口传来一阵绞痛，眼前闪过几幅陌生画面——血色的月亮、倒塌的宫殿、一个模糊的背影正在施展某种禁术...
"又发作了？"林晓兰连忙扶住他，手指搭上他的脉门，顿时脸色大变，"你体内真气怎么乱成这样？七条经脉各自为政，像是在争夺主导权！"
陈昊强忍疼痛，挤出一个笑容："可能是密室中吸入的黑气还未散尽..."
"撒谎。"林晓兰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是七情晶石的影响对不对？你吸收了那些能量。"
院门突然被推开，风无痕披着外衣踉跄走来，银色面具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她说的没错...七情阵缺了一角，能量失衡...你必须尽快找到第七块晶石。"
陈昊刚要回答，远处湖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奇特的笛声。那旋律忽高忽低，像是某种古老的调子。风无痕闻声色变："追魂笛！是苗疆五毒教的人！"
几乎同时，陈昊腰间的玉佩剧烈震动起来，发出刺目的青光。林晓兰的守墓人感知也警铃大作："有东西从水里过来了！"
湖面炸开，三道黑影如箭般射向小院！陈昊本能地拔剑格挡，"铛"的一声脆响，剑身传来巨震。定睛一看，竟是三条通体漆黑的怪鱼，嘴里长着锯齿般的尖牙，此刻正死死咬住剑刃。
"尸牙鱼！快斩断它们！"风无痕急呼，"被咬中会中尸毒！"
林晓兰剑光如练，三条怪鱼应声断成两截。但落地的鱼头仍然开合着利齿，眼中泛着诡异的红光。更可怕的是，湖面上浮起密密麻麻的黑点——是数以百计的尸牙鱼群！
"进屋！"陈昊一把拉过林晓兰，风无痕己经点燃了早就布置在院墙西周的艾草束。浓烟升起，鱼群暂时被阻隔在外。
"五毒教怎么会找到这里？"林晓兰快速检查门窗。
风无痕苦笑："恐怕是追着我来的...三个月前我毁了他们在苗疆的一个养尸洞。"
陈昊从行囊中取出青囊鼎，鼎身感应到危机自动放大至一尺见方："用这个可以暂时构筑结界，但需要三人合力。"
三人各站一方，将真气注入鼎中。青囊鼎缓缓旋转，散发出七彩光幕笼罩住小屋。鱼群撞在光幕上，立刻化为黑烟消散。
然而陈昊的真气刚一接触鼎身，异变陡生！鼎内突然射出七道光束，分别呈现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在空中交织成一幅奇异图谱。
"这是...七情经络图？"林晓兰惊讶道。
图谱中，前六色明亮，唯独紫色光束时断时续。更诡异的是，代表"怒"的赤色光束突然暴涨，首射陈昊眉心！
"小心！"风无痕想拉开陈昊却晚了一步。赤光入体，陈昊双眼瞬间变得血红，周身腾起灼热的气浪。
"杀了他们...为陈家村报仇..."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陈昊脑海中回荡。他看见幽冥左使站在面前狞笑，看见那些灰衣人屠戮村民...愤怒如火山喷发，青囊真气彻底转化为狂暴的赤炎！
"陈昊！清醒点！"林晓兰试图靠近，却被热浪逼退。屋内的家具开始自燃，连青囊鼎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风无痕当机立断，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笛吹响。清冷的音波如凉水浇在烈火上，暂时压制了陈昊的暴走。林晓兰趁机咬破手指，将一滴血弹向七情图谱中微弱的紫光。
"以血为引，情丝相连！"她念出守墓人秘咒。那滴血融入紫光，瞬间化作一道细线连接向陈昊心口。
暴烈的赤焰中突然多了一缕柔和的紫芒。陈昊眼中的血色稍退，艰难地开口："晓兰...快走...我控制不住..."
"我不会丢下你！"林晓兰不退反进，双手结印，守魂剑悬浮在她面前，散发出月白光华，"七情缺一，以爱补之！"
她竟然要强行用自己的情感能量填补陈昊体内缺失的第七情！风无痕见状大惊："不可！这样你的情感记忆会被抽空！"
但为时己晚。守魂剑化作流光没入陈昊体内，与那缕紫线融合。霎时间，整个房间被耀眼的紫光充满，七情图谱重新平衡，赤焰渐渐平息。
陈昊跪倒在地，眼中的血色完全褪去。而林晓兰却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我是谁...这是哪里..."
"晓兰！"陈昊抱住她，发现她的情感记忆正在飞速流失——这是守墓人最忌讳的"情劫"！
风无痕快速检查林晓兰的状况："她将'爱'之情丝渡给了你，自己反而陷入情缺状态。必须尽快找回真正的第七晶石，否则她将永远失去情感能力。"
陈昊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去哪里找？"
"根据古籍记载，七情晶石是青囊仙游历西方时收集的。"风无痕思索道，"'爱'之石应该在...姑苏城！当年青囊仙与守墓人初代圣女相遇的地方！"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不必费心了，你们哪儿也去不了。"
数十个身穿五彩服饰的苗人不知何时己经包围了小院，为首的是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老者，手中骨笛泛着血光。更可怕的是，他们身后站着三个浑身长满绿毛的僵尸，眼中跳动着幽蓝鬼火。
"五毒教主亲自出马，真是荣幸。"风无痕冷笑，手中细剑泛起银光。
老者掀开面具，露出一张布满毒疮的脸："风无痕，你毁我养尸洞，今日就拿你的身体来赔偿！"他指向陈昊，"至于青囊传人，幽冥教余党出高价买你的命！"
陈昊轻轻将林晓兰安置在墙角，转身时眼中紫芒暴涨："你们不该伤她。"语气平静得可怕。
五毒教主一挥手，三个绿毛僵尸咆哮着冲来。它们动作快如闪电，指甲上泛着蓝汪汪的剧毒。风无痕剑光如雨，却只能在僵尸身上留下浅浅的伤痕——这些怪物根本不怕寻常兵器！
陈昊站在原地未动，当第一个僵尸冲到面前时，他突然伸出左手，精准地扣住僵尸咽喉。掌心紫光一闪，僵尸浑身颤抖起来，眼中的蓝火竟然渐渐变成了紫色！
"这不可能！"五毒教主惊呼，"你怎么能控制我的尸王？"
陈昊没有回答，左手一挥，那僵尸竟然转身扑向同伴。同时他右手结印，青囊鼎凌空飞起，鼎口对准五毒教众人，喷出一道七彩光柱。被光柱扫中的苗人顿时抱头惨叫，仿佛经历了某种极致的情感冲击。
"七情炼心光？"风无痕倒吸一口冷气，"传说中能让人陷入情感轮回的禁术！"
五毒教主见势不妙，掏出一个骷髅头捏碎，黑雾瞬间弥漫。等雾气散去，他和几个心腹己经不见踪影，只剩下那些陷入疯狂的教徒和三个静止不动的僵尸。
陈昊眼中的紫芒渐渐消退，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风无痕连忙扶住他："你强行催动未完全的第七情，伤到了心脉。"
"不碍事..."陈昊看向角落里的林晓兰，"她怎么样？"
风无痕检查后眉头紧锁："情况不妙。情感流失比想象的还快，必须三日内抵达姑苏，找到'爱'之晶石。"
陈昊取出七情丹："用这个呢？"
"太冒险了。"风无痕摇头，"七情丹虽能活死人肉白骨，但她现在缺的不是生命力，而是情感本源。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能找到'情丝草'，配合七情丹或许有效。但这种灵草只生长在苗疆绝情谷，由五毒教重兵把守。"
陈昊沉思片刻，突然看向那三个被制服的僵尸："或许...我们不需要亲自去。"
他走到僵尸面前，从怀中取出三张符纸，咬破手指在上面各画了一个古怪符号，然后贴在僵尸额头："去绝情谷，取情丝草回来。"
僵尸眼中紫火跳动，竟然点了点头，转身跃入湖中消失不见。
风无痕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学会控尸术的？"
陈昊也露出困惑的表情："我不知道...刚才那些手诀和符咒自动出现在我脑海中...好像很久以前就会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一个可能——青囊仙的记忆正在陈昊体内苏醒！
傍晚时分，三个僵尸果然带回了三株通体晶莹的紫色小草，草叶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陈昊立刻按照突然浮现在脑海中的配方，将情丝草与七情丹一起研磨成粉，用真气渡入林晓兰口中。
药效发作得极快。林晓兰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睫毛轻颤着睁开眼。当她看到陈昊时，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后是惊喜："陈昊...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块石头，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陈昊喜极而泣，紧紧抱住她："欢迎回来。"
风无痕识趣地退出房间，去处理那些被俘虏的五毒教徒。夜色渐深，洞庭湖上泛起粼粼月光。陈昊和林晓兰坐在湖边，十指相扣。
"我们明天就启程去姑苏。"陈昊说，"找到'爱'之晶石，彻底解决七情失衡的问题。"
林晓兰靠在他肩上："我隐约记得情缺时的感觉...太可怕了。万物都在，却与你无关。"她突然抬头，"陈昊，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再次失去情感，答应我，不要冒险救我。"
陈昊沉默良久，轻声道："我答应你。"但他在心中暗暗发誓，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夜风中，青囊鼎在屋内微微震动，鼎身上的云纹悄然变化，组成了一个新图案——两颗相连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