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搬弄是非
面对燕慎的质问,金芷嫣根本无言相对。
她泪流满脸,无助又绝望地抬起头,扫视着屋内的所有人。
金芷嫣无力辩驳,更不敢招惹燕慎和景帝这样的尊贵之身,便只能将满腹的怒火全都倒在了卫邀月的身上。
“是你......卫邀月,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在当中挑拨离间,殿下又怎会怀疑我的真心?!卫邀月,你这般行径,无非就是因为此前与我的过节,想要坏我与殿下的亲事!!”
卫邀月耷拉着眼皮,摊手道:“与我何干?你要是没异心,我试探又有什么用?”
“我想要帮助三殿下,想要让他过得比现在好,我有什么错!?难道让他一辈子就像现在这般,像一滩烂泥一般虚无度日,就是真的为了他好吗!?”
“放肆!!!”
金川正好来了。
他跪在金芷嫣的一旁,请罪道:“陛下,芷嫣年轻气盛,一时昏了头,这才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话,万望陛下,莫要降怒于她!”
“好啊,朕不降怒于你女儿,那朕问你,金川,是否是你指使金芷嫣,叫她搬弄是非,参与党争的!?”
“臣......”
金芷嫣连忙抢先道:“此事与我父亲无关!是臣女自己,是我自己希望三殿下更进一步,这才一时糊涂,说了违逆的话......与我父亲,毫无关系。”
金川是朝中丞相,官居要职。他刚刚被周恪揭发,与当年的顾家冤案有所牵扯,倘若又染上这等僭越的罪责,恐怕丞相之位岌岌可危。
金家上下,可全都指望着金川,要是他出了事,那么金家也就彻底没落了。
所以,金芷嫣没有别的路可以选,只能不顾一切地揽下所有罪责,以求保全她的父亲。
景帝不是不知道金芷嫣的心思。
他没有立即揭穿,而是耐着性子,问:“噢?朕一直以为,金娘子知书达理,是一位识大体,讲规矩的高门闺秀。没想到,你居然有如此虎狼野心?那你便说说,你是从何时起,开始筹谋这一切的?”
金芷嫣神情坚定,“臣女素闻......三殿下久未议亲,陛下心急,遍寻盛都高门贵女与之相配,而殿下却不曾动过心。以前,臣女是不把这放在心上的。毕竟裕妃娘娘不得宠是尽人皆知的事,三殿下又整日沉心玩乐,不堪大用,哪个有心气儿的高门之女愿意嫁入这样的门第呢?”
皇后威严地扫了金芷嫣一眼,不悦地冷哼一声,“你倒是心气儿高,还挑拣起皇家子弟的门第来了。”
金芷嫣没有否认,只是淡然一笑,“生于盛都,长于官宦之家,臣女虽非皇家血脉,却也看遍了盛世繁华。山珍海味,金银珠宝,这些臣女早已司空见惯。我要的是更上一层楼的追求,是跨越阶级能够帮助金氏,一跃成为人上之人的能力。”
“所以,你盯上燕慎,只是为了利用他,帮助你金家成为皇亲国戚?!”皇后愤怒道。
“是。”
金芷嫣丝毫没有犹豫,不加掩饰道:“若不是出了那么多意料之外的事,我本是看不上三殿下的。谁不知众多皇子之中,三殿下是最不中用的,最无可能继承大统的那个?可后来,曹贵妃出事,大殿下突然出家,而太子殿下仿佛是疲于朝堂纠葛,渐渐怠慢了朝政。一时之间,三殿下成了继承大统最有可能的人选,值此良机,我怎能错过?”
按照金芷嫣的说法,她只是敏锐地洞察到了朝政局势的变化,选择了提前押注,先下手为强。
但是那个时候,景帝还未显现出对裕妃的宠爱。
她是如何能确定,那个玩世不恭,毫无野心的三皇子,能够有资格进入储君之争的呢?
景帝疑心道:“如此说来,你倒是挺有先见之明的嘛。裕妃还未受宠,你便能够确认,燕慎身上有利可图?”
“自古以来,母凭子贵。裕妃娘娘虽多年不受宠,但在后宫一向本分安稳,从不生事。臣女只是认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陛下应该也能分析得出,三殿下才是您将来最能倚重的人,自然,也不会继续亏待他的母妃。”
金芷嫣的话,说得是滴水不漏。
不过,金川身为丞相,能够常常出入宫闱,若是他平日里撞见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再回去传达给金芷嫣,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金芷嫣一介女流,真能有如此缜密心思,独自策划了这么些?
“陛下,一切都是臣女自己所为。是臣女撒谎,对父亲说,自己中意三殿下,求着父亲为女儿做主,父亲为成全我的心意,这才去讨了这门亲事。父亲他一生忠君爱国,从未有过私心杂念。这一回,是臣女骗了他,害他无辜受冤,望陛下只责罚臣女一人,不要牵连父亲。”
说完,金芷嫣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金川一副慈父的模样,在一旁老泪纵横,却不敢为他的女儿辩解半句。
堂内之人,个个儿都不是傻子。
任谁都不相信,金川这样的聪明人,会对自己女儿的计划全然不知,完全置身事外。
金芷嫣这样说,不过是壁虎断尾,以求生路罢了。
贺兰枭低头寻思了一会儿,冷冷开口道:“金娘子,你可想好了,当真要把罪责揽到自己头上?要知道如今储君之位并未空悬,你作此阴谋,可算得得上是谋逆。”
他刻意沉了沉嗓子,眼神中带着凛凛寒意,“谋逆......可是要杀头的。”
生死关头,没几个人能镇定自若。金芷嫣自是不例外。
她看了一眼贺兰枭的表情,浑身便立马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口中喃喃:“不......不......我没有......”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瞪大了双眼,伸手指向了端坐在一旁的燕珩。
“是他!!!大殿下!!他才是意图谋逆的那个!刚才在宴席上,他喝了酒!他是个假和尚,他都是装的!!其实他早就想夺储君之位了,他还与岐王勾结,想要揽下桓天围猎的筹办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