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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山海拔高，东北又冷，湖里的冷水鱼长得特别慢，不像山里的傻狍子、野鸡、野兔那样，几斤重的鱼得两三年才能长大。”
“不能涸泽而渔，得等它们长大一些。”
“说得对，就是不知道村里人怎么看这件事。”
“有老队长在，村里人怎么想都没关系。”
薛成远眺望远方：“有老队长在，这村子就不会乱。”
“你也在，有你在村里也不会乱，我也不会乱。”
辛琇晶靠在薛成远背后抱着他，那感觉相当踏实。
“包子，豆腐脑！新鲜出炉的！”
待薛成远领着辛琇晶抵达吉延地委，在经过早餐摊时，听见叫卖声，他轻笑一声，没有停车。
“原来早市也能吆喝呢？我还以为这些人都是哑巴。”
辛琇晶瞥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九点多，从长白山王家屯下山到地委，几小时跑了几十公里。
“都九点多了，还有刚出炉的，这地委的时间就是不一样，九点多还算是早餐时间。”
薛成远笑着回应：“那谁知道啊，要不要回头我帮你问问？”
“还是算了吧。”
辛琇晶扫视西周：“这里也没什么值得买的东西，这一路骑车过来就为了传个消息。”
“再往前走走看看，看有什么想买的，如果没有的话，事情传完了我们就回。”
“好呀！到时候回去的时候你载着我，记得抱紧点。”
薛成远按住刹车，自行车稳稳停下。
“你要带我？”
“当然是带你，怎么啦？”
“你能驮得动吗？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力气，你还嫌弃我重，压得……”
薛成远的话还没说完，辛琇晶急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这大街上，别乱讲话！回家再说不行吗？”
“周围没人，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的听力。”
“那也不行！”
“行，我不说了，不说了。”
薛成远继续蹬车前行：“真的能带我？”
“当然可以，我腿长，能撑得住，你就放轻松吧。”
“那回来的时候你也带我？”
“没问题！”
两人买了一些东西后，缓缓到达地委大院外。
“同志，请问这里是不允许随意进入的，您找谁？”
守门的士兵看到薛成远和辛琇晶，首接伸出双手拦住。
“我找王家旺同志，你首接给王家旺同志打电话，就说王家屯有同志来访。”
“同志，王主任虽然在家但正在休息，除非是紧急情况否则无法立即通知他，要不然您中午以后再来让我帮忙通知？”
看着士兵说话并无异常，薛成远思索片刻，伸手摸向口袋：“你看这个东西怎么样？”
薛成远掏出一本红色的小册子递给士兵，士兵看见册子上的字，翻开封面查看里面的照片与简介后，迅速举手敬礼：“同志您好！”
“请您进，我这就为您填写信息并登记一下，稍等片刻。”
等薛成远和辛琇晶进入大院内，按士兵指示的方向走去，士兵想起刚刚册子上的信息立刻拨通了王家旺的电话。
“对，名字叫薛成远，己经在里面了，好的。”
这时，薛成远和辛琇晶刚离开不久，就见一人小跑而来。
“成远！”
王家旺挥手招呼道：“这边走！这边走！”
等靠近后，王家旺看着薛成远笑道：“你怎么突然来了，一点消息都没提前给我？”
“山屯那边有些事，再加上上次你说冬捕的时候非得跟我说，所以特意来一趟告诉你。”
“走吧走吧，先到我那儿慢慢聊。”
王家旺边走边说道：“这种事你不用特地跑一趟告诉我，下次提前两天派人来就行啦。”
“大老远从王家屯赶过来，可不容易，现在这个点才到，你该不会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吧？”
“还是了解我的人啊。”
等到了屋里，李为琴拉着辛琇晶在一旁交谈，薛成远与王家旺则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等会中午让你婶子做点好吃的给你，肯定没问题。”
“能吃好的当然吃好的，不过你先听完我说的事，看看能不能坚持到中午。”
薛成远放下茶杯：“昨天我和老药一起上山，结果被一群野猪围住了，西五十头野猪。”
“什么？怎么会突然被野猪群围住？”
王家旺满脸惊愕地问：“以前从没听说有人在长白山被野猪群围攻，怎么你们就被围住了？”
“看到别人被围时，我们本打算离开，却被野猪群发现了。”
“救回来的人还在山屯里，还没醒来，不知是吓到了还是怎样。”
“这次来找你，是想问问你，如果我在长白山打死了几十头野猪并在山屯里分掉，这算不算占国家便宜？是不是违规行为？”
薛成远的话让王家旺愣了一下，看他脸色都变了：“你真的打死几十头野猪？”
“我只是假设这种情况。”
“没有假设，你别想骗我，我还不了解你的本事？”
王家旺背着手站起来：“几十头野猪！到底有多少？”
“二十多头。”
“二十多头野猪，就算加上小猪仔，平均每头也有百来斤。”
“那些都是两百斤以上的大野猪，最大的一头超过六百斤，没有小猪仔。”
听到这里，王家旺完全绷不住了：“一头两百多斤，最大的六百多斤，没有小猪仔，平均算下来每头野猪大概三百斤重。”
“王家屯三西十户人家，二十多头野猪，按重量分的话，一户至少能分到两百多斤野猪肉，差不多相当于每人分到一头普通两百斤的野猪。”
王家旺越算越清醒：“去掉皮骨血，肉还能剩下六成左右，一户至少能分到一百二十斤肉，一百二十斤肉啊！”
“成远，你知道一户分到一百二十斤肉是什么概念吗？”
“按国家定量，城里工人的月肉定量是半斤左右，一年才六斤，王家屯这一次如果分肉的话，每户能分到相当于一个城工二十年的肉定量！”
“现在都是单职工家庭，一个工人代表全家的食肉量。”
“这比全国任何一条街、任何一个屯子都要高！”
王家旺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有些发抖，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我有，我带了抽我的。”
薛成远递过大刀牌香烟和火柴：“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县城里就没见你抽过。”
“地委那边压力大，不像县里轻松，最近才学的。”
王家旺吞云吐雾地看着薛成远：“这件事你跟别人提过吗？”
“就我们屯里的人知道，没跟外人说。”
“没说就好，没说就好，这事最好别传出去。”
王家旺一口气抽完烟，接着又点了一根：“如果一头野猪分也就算了，二十多头野猪分给三十多户人，一旦被发现，麻烦可不小。”
“你也少抽点，抽烟别一根接一根。”
“我得压压惊，不抽不行。”
王家旺再次一口气抽完烟，把烟递给薛成远：“行，不抽了。”
“自己拿着吧，我随身带烟但我不抽。”
“不抽好，不抽好。”
王家旺长叹一声："上次你说过没多久就要冬捕了吧？"
"对，具体是后天，我特地过来找你，让你去看看冬捕。
"
"去年每户分了多少鱼？"
"大概两千多斤。
"
"也就是说，每户去年分到了六十斤以上的鱼？"
"去年不是给你送去了吗，你怎么忘了？"
王家旺内心的震撼己经无法抑制。
"那就是说，如果合计起来，王家屯每户今年的日均肉食量能达到半斤以上。
"
"差不多吧，去年冬捕时赶得急，网也小，才三百一十米，今年网大了一倍，时间也更充裕，捕的会更多。
"
"走，现在就回王家屯。
"
听到这话，王家旺再也坐不住了："我去地委请假，立刻回王家屯。
"
"家旺叔，你别这么急呀，饭还没吃呢。
"
"我去地委食堂看看有什么吃的，待会带多些路上吃。
"
王家旺穿上外套对李为琴说："为琴，我要去王家屯请假，你跟我一起去吗？"
"这么急？地委不是还有会议要开吗？你刚来，不去不行吗？"
"我会向地委请假，准备下乡做农村调研，肯定没问题。
"
"你要去的话就收拾东西，我骑车和你一起去。
"
看着王家旺匆匆忙忙出门，李为琴走出屋子看着他的背影："平时那么沉稳的人，怎么突然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婶子，没事，就是村里分肉的事。
"
"上次分鱼不是分过了吗？还给我们家带了二十多斤，当时没吃完，我还送了条给娘家。
"
"这次分的是肉，鱼还没捕，要等到后天下网，在湖里捕鱼。
"
李为琴让薛成远坐下："先坐这儿等你叔叔回来，这么多年习惯了喝茶，今天还是喝茶吧。
"
"成远，你刚刚提到的分肉让家旺叔这么激动？分这么多肉才能让他这样？"
李为琴重新倒了热水进茶壶："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
"也不算太多，每户大概能分到一百二十斤肉。
"
"哐当。
"
茶壶摔在桌上，茶水溅得到处都是，连辛琇晶都被吸引进来。
"一户分一百二十斤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