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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骂道：“死胖子！你他妈差点把我们都震下去！下次能不能轻点着陆？屁股是自带减震气囊吗？”
胖子艰难地翻了个身，仰面朝天，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涣散地看着头顶那条狭窄的、透着微弱天光的裂缝。
喃喃道：“轻点？天真，你懂个屁……这叫……这叫屁刹！保命绝技……祖传的……你……你学不会……”
他大口喘着气，感觉心脏还在嗓子眼里蹦迪。
许老汉蹲在岩石边缘，探头看了看胖子刚才踩塌的地方，几块碎石正簌簌地掉入下方的黑暗，连个回音都没有。
他咂咂嘴：“啧啧，胖子你这分量……开山裂石啊！以后探路，你先下去踩两脚，塌不了的地方咱再走。”
胖子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连斗嘴的力气都没了：“滚……滚犊子……让胖爷……缓缓……魂儿还在后面追呢……”
江子宁几人和许老汉早己下到崖底，此刻正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们听见俩人吵吵闹闹的声音，抬头往上看了看。
崖壁上湿漉漉的，覆盖着厚厚的青苔和滑腻的不知名菌类。
光线被高大的崖壁和上方茂密的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平台上光影斑驳，明暗不定。
胖子终于从“屁刹”的余震中缓过点劲儿，挣扎着坐起来，望向崖底。
脸皱成一团：“天真，你看那下面，像不像……像不像一张没牙老太太的嘴？黑洞洞的，看着就瘆得慌！”
吴天真也伸头看了一眼，就这么点距离，他己经看不见江子宁他们的手电光了。
下面黑漆漆一团，如果胖子形容他们能看见的地方是老太太没牙的嘴的话，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就像是深不见底的喉管。
许老汉在下面喊：“上面的二位爷，歇够了没？下面这‘老太太的嘴’看着是挺馋人，咱是进去给她塞点‘点心’，还是在外头给她站岗放哨？”
江子宁的声音比较冷静，穿透力也强些：“下来吧，平台边缘不稳。”
“下面空间不小，暂时安全。”
“别贫了，我们赶紧下去跟上他们，不然到时候只有被吃的份了。”吴天真拍了拍胖子。
两人小心翼翼地往下蹭。
崖壁上那些滑腻腻的菌类像抹了层厚厚的鼻涕，落脚得挑有苔藓的地方，每一步都跟踩在肥皂上似的。
吴天真有些疑惑这些玩意是怎么长的，上面不长，居然就长在半山腰上。
胖子嘴里就没停过：“哎呦我操……这玩意儿比胖爷的油肚还滑……天真你扶稳点！胖爷这身神膘要交代在这儿，那就是考古界的重大损失……”
崖底比平台上更暗，也更潮湿。
空气里一股子浓重的霉味和腐烂植物的气息，吸一口都感觉肺里长了毛。
高大的崖壁几乎合拢，只留下一条曲折幽深的缝隙通向深处。
脚下是湿滑的碎石和淤泥，踩上去“噗叽噗叽”响。
江子宁他们打着手电，光束在湿漉漉的岩壁上晃动，映出一些模糊的、意义不明的刻痕，被厚厚的菌丝覆盖了大半。
江子宁示意所有人带上防毒面具，这地方常年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下，不得不防。
“这地方……有点邪性啊。”许老汉咂咂嘴，拿着根探路的棍子戳着旁边的石壁。
“湿气太重，怕是通着地下河，胖子，你这吨位，走路可得轻点，别把龙王给震醒了。”
胖子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老许头，你就别惦记胖爷这身神膘了……我现在感觉自个儿像个灌了水的气球，走路都怕漏。”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脚下的烂泥让他们的速度并不快。
话最多的几个人都闭上嘴，队伍里只有衣物摩擦的声音。
江子宁打着手电，光束慢慢扫过前方狭窄的通道。
光柱边缘，似乎有什么东西反射了一下微弱的光。
“前面有东西。”
光束集中过去，只见在通道一侧，紧贴着湿漉漉的岩壁，靠着上百个人形的轮廓。
走近几步，看清了——那是上百具骷髅。
骷髅保存得相当“完整”，或者说，相当“有特色”。
它们没有散架，因为它们被无数灰白色的、湿漉漉的菌丝像蛛网一样密密麻麻地包裹、缠绕、固定在了岩壁上。
那些菌丝甚至从骷髅的眼窝、鼻腔和肋骨的缝隙里顽强地钻出来，形成一团团毛茸茸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装饰”。
骷髅身上的破烂衣物早己与菌丝融为一体，勉强能看出点布料纤维的痕迹。
它们的头骨微微歪着，下颌骨张开，黑洞洞的口腔里也塞满了那种恶心的菌丝。
看上去就像正在无声地尖叫，或者……在嚼着一团发霉的棉花糖。
“这老太太牙口不好，还真找了个陪聊的？这位老兄够敬业的，都长毛了还搁这儿站岗呢？”
胖子对菌丝这玩意厌恶至极，看见这玩意一些不好的记忆又出来了。
天真皱着眉，用手电仔细照着骷髅周围：“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你们看这姿势，像是背靠着岩壁坐下去，然后……”他指了指那些几乎把骷髅“缝”在石头上的浓密菌丝，“被这玩意儿给‘长’在这儿了。”
吴天真没说的是，他们面前这具骷髅，更像是在休息的时候被拖到这里的。
许老汉凑近了些，没敢用手碰，只是用棍子小心地拨了拨骷髅脚边的一小撮菌丝。
那菌丝湿哒哒、黏糊糊的。
“邪门玩意儿，”他低声嘟囔，“老头子走南闯北，见过尸体长蘑菇的，没见过被蘑菇当房子住的，这东西……有点‘吃人’的意思。”
江子宁示意大家后退一点，光束在骷髅身上仔细逡巡。
她注意到那些骷髅的一只手臂是向前伸出的，指骨微微蜷曲，似乎临死前想抓住什么，或者指向某个方向。
顺着那指骨的方向看去，是通道更深的黑暗。
“它们想告诉我们什么？”江子宁轻声道。
胖子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屁股，接口道：“还能有啥？‘此路不通，内有恶菌，生人勿近，胖子尤其别来’？”
毛青青看着这些从来没有见过的物种，眼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之前因为太危险了，那个山神没来得及采集，现在这些菌丝看起来十分无害。
这让毛青青的心思活泛起来，她的本职就是这个，要知道国外现在千金难求禁地带出去的东西。
就算自己不研究，卖给任何一家研究院，自己这辈子可就衣食无忧了。
毛青青伸手想要采集，不过立马被许老汉打了一下。
“后生仔，不要乱碰这些东西。”许老汉前所未有的严肃。
所有人的视线被俩人吸引，江子宁看向毛青青的视线带着一丝警告。
毛青青并没有收回手，偏头看向江子宁。
在她看来这些菌丝并没有多大的威胁。
菌丝顶多通过空气传播有害物质，他们现在戴着世界上最顶尖的防毒面具，这些东西都不在怕的。
“我的本职就是采集南山禁地生物样本，江部长，你说我能碰吗？”
就算我们遇到危险，不是还有这俩老头保护我们吗？
毛青青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她到底还是有点脑子。
江子宁的脸藏在防毒面具下，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气氛一时之间安静的可怕。
一首没怎么存在感的郎元突然说道：“许老汉，我们知道你不简单，可是科学的事情还是得我们来。”
“你们年纪大，谨慎一点确实没错，但是这菌丝并没有什么危害。”
“毛博士的老师是这方面的翘楚，她收集菌丝样本出去，说不定还能造福全世界。”
“而且江部长，我们这这南山禁地来不就是为了这些东西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