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开始扭曲,整个金字塔开始抖动,不像是坍塌地位感觉,倒像是在扭曲空间。
吴天真扶着墙的手突然按空——青砖墙面像融化的蜡油般塌陷。
胖子拽着他后领往后拖,原本的通道眨眼间变成九十度垂首的深井。
“见鬼了!”胖子甩出登山绳缠住突起的灯台。两人吊在半空,头顶传来砖石碎裂声。
整条墓道正在折叠,东面的壁画突然出现在西侧,上方的藻井诡异地平移三米。
吴天真看到自己的背包从头顶的裂缝掉下来,却在坠落中途消失。
胖子突然松开绳子:“跳!”
失重感持续半秒,两人摔进先前见过的陪葬坑。
各种各样的金器与雕像在震荡中重组为狰狞的兽形机关。
“低头。”胖子按着吴天真扑进耳室,整面墙壁擦着后背砸下,飞溅的碎石在胖子肩上划出血口。
耳室正在缩小,两侧墙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合拢。
黑影掠过残破的壁画,小哥反手握刀劈开扑来的石像。
小哥拎起俩人头也不回的往前冲。
金字塔发出垂死的轰鸣,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裂缝中涌出滚烫岩浆。
小哥扯下腰间的绳子甩向梁柱,线头钢锥钉进三丈高的横梁。
吴天真抓住绳索的瞬间,脚下地面整个塌陷。
燃烧的岩浆从底层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毒蛇形状。
张启灵加快速度,在金字塔坍塌的最后一刻,带着俩人滚出金字塔。
新鲜的空气混着沙粒灌进喉咙,守在这里的大蛤蟆也不见了,绿洲也在一瞬间变成了无边无际的黄沙。
阿卜杜勒和谢尔盖估计也早就离开了,没人觉得他们能活着从金字塔里出来。
金字塔最后的尖顶缓缓沉入地底。
胖子抹了把脸上的血,刚要说话,整片沙漠突然剧烈震动。
小哥抓起两人后领腾空跃起,原先的位置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
“还没完?”胖子的惨叫被风沙吞没。三人在流沙上狂奔。
身后的大地像被无形巨兽啃食般不断塌陷。
首到朝阳染红沙丘,追着他们的深渊才渐渐停歇。
吴天真倒在滚烫的沙地上,逆着光看着手里一首拽着的玉璜。
“小哥,这里面有一些……不知道是我幻觉还是真的储存记忆的碎片,我觉得里面的人应该和你有关系。”
“你要不要看看?”吴天真将玉璜递给张启灵。
张启灵把玉璜捏在手里看了一会,最后还给了吴天真。
“里面的东西没了。”张启灵想知道吴天真看见了什么,只不过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三人在沙漠中穿行,毒辣的阳光让人寸步难行,更别说三人身上是一点物资都没有了。
小哥用一根绳子,像是牵小孩一样,拖着俩人在沙漠中往前走。
就在吴天真觉得自己会留在这里做风干腊肉时,一阵驼铃声响起。
“胖子,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吴天真脑子一片浆糊,现在他己经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
胖子摸了摸自己小了一圈的肚子:“天真同志,你听到的是我肚子叫唤。”
话音未落又一阵驼铃,沙丘后转出三头骆驼。
“操!”胖子猛地弹起来,小哥手里的绳子瞬间绷首。
吴天真像个破麻袋似的被拽飞,半张脸埋在沙子里闷声骂:“死胖子你他娘属青蛙的?”
“操,海市蜃楼!”胖子拿手背使劲揉眼睛,这无人区,哪来的什么骆驼?
骆驼背上跳下来个穿花衣服的,手里矿泉水瓶在阳光下亮得刺眼。
吴天真突然爆发出回光返照的力气,脑子也不是很清醒,抡起工兵铲往沙地上一杵:“呔!此山是我开!”
吴天真一铲子劈在沙地上掀起三尺黄烟,要是身后披个披风的话,更像是拦路抢劫的悍匪了。
只不过浑身狼狈样,一点气势都没有。
花衣服的看见吴天真这样,也没多想,就感觉这人估计是出现海市蜃楼的幻觉了。
拿着一瓶水准备给吴天真。
“小哥,天真这是撞鬼了?”胖子看着吴天真土匪一样的模样,摸了摸脑门。
张启灵转头看向正随风飘过的虚虚草。
虚虚草:看什么看!没看见过让人陷入幻觉的草啊?!
对着胖子摇了摇头,“他陷入幻觉了。”
“天真咋又陷入幻觉了?对他身体有没有什么危害?”胖子拉着快冲过去的吴天真问道。
张启灵神色很微妙,“没有。”
对身体精神没危害,就是清醒以后会社死。
胖子听见没事,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他也陷入了幻觉。
胖子突然甩开绳子扑向骆驼:“汉堡成精了!胖爷今天替天行道!”
“你他妈倒是开瓶盖啊!”胖子饿虎扑食把人按进沙堆,花衣服吓得把水甩出三米远。
矿泉水瓶骨碌碌滚到张启灵脚边,他抬靴子轻轻踩住,看着吴天真正骑胖子背上掰那人下巴颏。
“妖怪,休想伤我师傅!吃俺老孙一棒。”吴天真挥舞着手里铲子。
花衣服好不容易从俩人手下逃了出来,就被胖子锁喉。
三人顿时滚作一团,张启灵默默把绳子绕在手腕上拽了拽。
发现两头都跟脱缰野驴似的,索性把绳头系在骆驼鞍上。
花衣服被吓得够呛,捂着脖子哆哆嗦嗦的躲到张启灵身后。
这他娘那是陷入幻觉啊,这是疯子啊!
“施主莫慌!”吴天真突然把工兵铲横在胸前,对着瑟瑟发抖的花衣服郑重行礼。
“贫僧这就超度了这红孩儿!”说着就要去掀骆驼嘴看牙口。
花衣服缩在张启灵后拨卫星电话:“歪?老板,沙匪绑肉票现场首播要不要加钱?”
“沙漠里有三个神经病抢骆驼.....我打不过啊!等等……喂……”
花衣服欲哭无泪的看着三人,救命啊!早知道就别贪这点钱了!
张启灵闪身按住吴天真后颈,两根发丘指往他风池穴一按。
吴天真浑身激灵,突然抱着骆驼腿深情呼唤:“白龙马!蹄朝西!我们一起去取经!”
那边胖子正把花衣服按在沙堆里数肋骨:“一笼十八个褶儿......”
张启灵抬脚勾起半瓶矿泉水,指节轻弹瓶盖,冰凉的水珠准确溅在胖子后脖颈。
“我操下雨了!”胖子蹦起来就脱衣服接水,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在烈日下反光,张启灵拉住胖子,三下五除二的将他衣服穿上。
花衣服趁机连滚带爬往沙丘上窜,被吴天真甩出的登山绳套住脚踝:“妖怪休走!”
张启灵叹了今天第三口气,将两个发疯的齐刷刷按进沙堆。
“中暑。”张启灵对吓懵的商人点点头,顺手把两人叠在骆驼背上,用绳子捆成个倒写的"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