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吱呀一声推开,车德善裹着宽大的病号服,苍白的脸上还留着青紫的淤痕,眼尾泛红,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泪珠。
他小心翼翼探出头来,湿漉漉的眼神像只受惊的小鹿,轻声唤道:“学长…”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霍明杰正准备将香烟塞回口袋,动作顿了顿。
他垂眸看着眼前人,指尖无意识着烟盒棱角——阿善最讨厌烟味,每次沾上烟味靠近,他都会皱着鼻子躲开。
想到这,他利落地收起香烟,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整个人从方才的阴郁瞬间变得柔和。
“怎么了?不好好待着乱跑什么?”霍明杰上前一步,声音放得极轻,生怕吓着怀里的人。
车德善扁了扁嘴,像只委屈的小猫般扑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学长,阿善只有你了!”他的脸颊贴着霍明杰的胸膛,温热的泪水透过衬衫渗了出来。
霍明杰双臂稳稳环住怀中的人,下巴轻轻蹭着他柔软的发丝。
车德善比他矮了大半头,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发顶刚好抵着下巴。
他感受着怀中人微微颤抖的肩膀,心疼得厉害,轻声哄道:“我在,一首都在。”
“学长。”车德善突然仰起头,泛红的眼睛蒙着层水雾,水光潋滟。
“嗯?”霍明杰喉结滚动,低头看着他泛着淡粉的嘴唇,呼吸不自觉加重。
“吻我。”车德善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声音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
霍明杰眸光瞬间变得幽深,眼底翻涌着炽热的欲望。
他二话不说将人拦腰抱起,一脚踢上病房门。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车德善被轻轻扔到床上,蓬松的黑发在枕头上散开。
霍明杰的领带被他粗暴扯开,金属领带夹“叮”地掉在地上。
下一秒,霍明杰俯身压住他,滚烫的手掌扣住车德善的后脑,低头狠狠吻住那片渴望己久的唇。
舌尖撬开他的贝齿,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贪婪地索取着属于他的气息。
车德善轻喘着回应,手指插进霍明杰的发间,将人拉得更近。
两人纠缠的身影在日光灯下交织,暧昧的气息弥漫在狭小的病房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和衣物摩擦的窸窣响动
病房里蒸腾的暧昧气息几乎凝成实质,床榻随着每一次激烈的动作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霍明杰滚烫的手掌紧扣着车德善纤细的腰肢,俯身时西装衬衫的金属纽扣擦过对方敏感的皮肤,留下细碎的痒意。
他的吻像是带着某种虔诚,沿着锁骨处青紫的淤痕一路向下,舌尖轻轻扫过结痂的伤口——那些都是因为他而留下的印记。
车德善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白炽灯的光晕在视网膜上晕染成模糊的光斑。
喉间溢出破碎的呻吟,却与眼角滚落的泪珠形成诡异的反差。
温热的泪水顺着太阳穴滑进鬓角,在枕头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咸涩的味道混着喘息弥漫在两人之间。
“弄疼你了?”霍明杰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突然停住动作。
他撑起上身,拇指轻轻拭去那滴还未滚落的泪珠,眼底翻涌着与心疼交织的漩涡。呼吸扫过车德善泛红的耳垂,带着薄荷糖的凉意。
车德善睫毛剧烈颤动,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恨意像毒蛇般噬咬着心脏——眼前人既是将他推向深渊的罪魁祸首,也是他精心算计的猎物;算计的锋芒藏在的眼角,提醒着自己尚未完成的目的;而那丝若有若无的不舍,却在对方掌心的温度里悄然生根。
恨意、算计与不舍在深褐色瞳孔里交织成网,最后只化作一句云淡风轻低哑的“继续…”
他伸手勾住霍明杰的脖颈,指甲在对方后颈掐出浅浅的月牙,故意将声音放得沙哑又软糯。
喉结滚动时,锁骨处的淤痕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像在无声地挑衅。
霍明杰喉间发出一声低笑,带着被撩拨后的危险气息。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纽扣,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紧实的腹肌,将扯开的衣料随手甩向一旁的沙发。
布料坠落的瞬间,车德善瞥见他胸口被指甲抓出的血痕——正是昨夜自己失控的证明。
“阿善,惯会勾引我。”霍明杰重新压下来时,带着胡茬的下巴蹭过车德善泛红的脸颊,声音里裹着的暗哑。
他咬住对方的下唇,舌尖探入的同时,膝盖分开了那双颤抖的腿。
回应他的只有愈发急促的呜咽,混着布料撕裂的轻响,在寂静的病房里炸开。
床头的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与两人紊乱的呼吸形成荒诞的合奏。
车德善在意识模糊的刹那,指甲深深陷进霍明杰的后背。
恨意、算计与不舍在滚烫的纠缠中化作破碎的呢喃,而窗外的月光正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将交叠的影子切割成斑驳的碎片……
*
云妤踩着高跟鞋折返回病房时,金属门把手上还残留着她方才攥紧的温度。
消毒水的气味里混着云憬樘床头百合花的香气,主治医生正摘下听诊器,笑着对云观海点头:“恢复得比预期好,不日就能出院。”
“憬樘哥,可要记得买我最爱吃舒雅记的玉珍糕!”云妤眉眼弯弯,指尖轻点病床栏杆,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记忆突然翻涌——三年前她缠着云憬樘去买点心,正是在舒雅记的柜台前,兄长望着低头算账的舒荣,连手中的油纸包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云憬樘耳尖泛红,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他盯着被角上的蓝色条纹,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什么:“她……大概不记得我了。”
指节无意识着床单褶皱,想起自己每次假装挑选糕点,却总在瞥见舒荣侧脸时慌乱移开视线,心脏便抽痛得厉害。
“叮——”手机在挎包里剧烈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霍御景”三个字刺得云妤睫毛一颤。
竟然有这么多未接来电!
她攥着手机退到走廊拐角,不锈钢墙面映出她突然紧绷的下颌线。
按下接听键的刹那,电流声里传来压抑的低吼:“人呢?”
那声音裹着浓重的鼻音,像闷在胸腔里发酵的烈酒。
云妤靠着冰凉的墙面,听见听筒里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想象着霍御景此刻大概正攥着领带,领带夹硌得掌心生疼。
她就说她忘记了什么,原来是他!
“在医院。”她刻意放轻语调,却被突然响起的监护仪警报声打断。
“医院?”霍御景的声音陡然拔高,背景音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哪个科室?我马上到。”
云妤望着玻璃窗上自己扭曲的倒影,指尖划过冰凉的金属窗框:“不用——”话未说完,电话己经挂断,只留下忙音在耳畔嗡嗡作响。
她望着走廊尽头晃动的消防指示灯,突然想起前日夜里她说要离开霍宅时霍御景将她抵在玄关,说“我要知道你每时每刻的行踪”时,眼底燃烧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