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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甄家那朱红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
一个年轻的下人揉着惺忪睡眼，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可刚一踏出门槛，一股刺鼻的恶臭瞬间扑面而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没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他强忍着不适，定睛一看，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晕过去。
只见甄家大门口一片狼藉，满地都是屎尿，稀的、硬的，黄的、绿的、黑的、褐的混杂在一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下人瞪大了眼睛，又惊又怒，嘴里忍不住叫骂起来：“是哪个缺德鬼干下的这等缺德事？！”
他的叫骂声引来了其他下人，大家纷纷围拢过来，看着这不堪入目的场景，有一个算一个，瞪着眼吐成一团。
这下好了，甄家大门口不仅有屎尿散发出来的恶臭，还多了呕吐物的酸臭味。
两种臭味交汇在一起，那味道……
一个年长些的下人擦了擦嘴，皱着眉头艰难的开口：“这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得赶紧去禀报老爷。”
“这就去。”
一个下人捂着嘴，匆匆忙忙跑去内院通报。
下人来报的时候，甄老爷刚起床，听到家门口有人故意找茬，他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随意将衣服披上，就大步流星的朝大门口走去。
看到那一地狼藉，甄老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吼道：“究竟是谁如此大胆，敢在我甄家大门口撒野！”
“查！马上去给我查！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老子扒了他的皮！”甄老爷怒发冲冠，声音仿佛要把屋顶掀翻。
看到他这副怒目金刚的模样，一群下人吓得瑟瑟发抖，一个个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触怒他。
管家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战战兢兢地开口道：“老爷息怒，您先别生气，我这就让人去查。”
说罢，他转身对着身后的一群下人呵斥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附近找人问问，看看有没有人看到是谁干的。”
“是，小的们这就去。”一群下人如蒙大赦，纷纷应道。
他们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西散开来，抬脚就要去查访线索。
看着这群行事毫无章法的下人，甄老爷的火气更大了，他咬牙切齿地吼道：“站住！都给我站住！”
下人们听到老爷的吼声，刚抬起来的脚又落了下去，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甄老爷瞪着他们，怒不可遏道：“你们几个留下来，把这一地的污秽清理干净。”
“是。”
几个倒霉的下人被点名留下，他们一边捂着鼻子，一边不情愿地开始清理地上的污秽。
他们一边干活，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明面上，他们在咒骂那些个干缺德事的人，可实际上，他们心里却在暗暗骂着甄家。
甄家平日里对他们这些下人苛刻至极，现在遭人报复也是活该。
甄家的下人们在西周探查了一番，但最终却一无所获。
周围的邻居们有的是真的不知情，有的则是明明知道些什么，却故意装作不知道，不肯说出来。
此时的甄家正厅里，可谓是阴云密布。
甄家最近诸事不顺，先是甄不矢命根子被重伤，至今还不确定会不会影响使用。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之后，家里半夜被蝙蝠疯狂攻击，门窗都换了几批，但至今仍未查明它们为何会如此疯狂地攻击甄家。
再之后，家里上上下下疯狂腹泻，连甄老太太养的那条狗都没逃过，茅房都快溢出来了，整个甄家接连几日都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再再之后，家中厨房莫名失火，所有食材和粮食都被烧成了灰烬，甄家上下吃不上饭，只得从外面酒楼买了食物带回去。
而今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甄老爷坐在正厅的椅子上，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接连砸了几个茶杯，心中的怒意却丝毫没有消减。
“到底是谁在故意针对我甄家？”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看向甄不矢，严厉地开口问道：“不矢，你最近在外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甄不矢被父亲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他很忙回过神来，却没着急开口。
思考了片刻，他才摇了摇头，回答道：“并无，自从在赏花宴上受伤，我都在家里养伤，哪有机会得罪人？”
甄老爷看着甄不矢，眼中的怀疑并没有减少，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接着转头看向甄不矢的大哥和大嫂，问道：“你们俩呢，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甄不矢的大哥和大嫂对视一眼，然后疯狂地摇头，异口同声地说：“爹，我们每天老老实实的，哪里会得罪什么人？”
甄老爷皱起眉头，他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的焦虑越来越重。
就在这时，甄不矢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试探着开口：“爹，会不会是我们之前的计谋被云家知道了？”
听完，甄老太太猛地坐首了身子，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是啊，最近家里确实诸事不顺，会不会是云家在故意针对我们甄家？”
甄老爷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他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出口反驳：“应该不是云家。如果真的是云家知道了咱们的计谋，他们对付我们的手段肯定不会这么轻巧。”
甄不矢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爹说得对，云家就云甦一个女儿，如果他们知道了咱们的计谋，肯定早就把咱们往死里搞了，不会使这么轻飘飘的手段。”
听到这里，甄老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甄家的一切不顺，都是从赏花宴那天开始的。
“赏花宴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都说云家女落水了，可宴会上那么多人，居然无人见到她从水里出来。”
甄老爷的目光落在甄不矢身上，流露出些许失望和责备，“就连你，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想起那天的事情，甄不矢也是一头雾水。
他跳进水中的时候，切切实实在水里看到了人影，可老鳖横插一脚，他自己都差点葬身池底，哪里还顾得上那人影。
等他一身狼狈被人救上岸，却见云甦站在不远处，妆容精致，衣着华丽，正与其他宾客谈笑风生，仿佛没有任何事情在她身上发生。
如果一个人在别人府上落了水，怎么可能这么迅速的恢复原本的模样，甚至连一丝狼狈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个疑问在他心头盘旋不去，让他对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到现在，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那天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终于，他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转头看向大嫂江氏，迟疑地开口：“嫂子，赏花宴那天，你确定你真的把云家女推下水了吗？”
江氏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我确定，我真的亲眼看着她落入了水中。”
“可除了你，没人看见她落水。而且，如果她真的落水，为何可以那么快恢复妆容装扮与众人攀谈？”
江氏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瞪着甄不矢，尖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吗？”
“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甄不矢解释道，“毕竟，我们的计划是要让云家女落水，我顺势将她救下，好让她不得不嫁于我。可现实是她毫发无损，反倒是我身受重伤，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可你明明知道我……”
江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甄老爷一声怒喝打断。
“好了！”
甄老爷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们，“针对云家女的计谋既然己经失败，那就再另想办法。但无论如何，你们都给我把嘴巴闭紧了，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传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