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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初心中一颤，低头，又拿起那杯还没空的“今夜不回家”，喝了一口，咽下去的时候，眼睛都微微泛红了。
她抬起头，看向宋雅南，认真点了点头：“喜欢。”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正视自己的感情。没有逃避，没有躲闪。
她终于勇敢地说出了口。
“那……是一点点喜欢，还是很喜欢？”宋雅南追问，“你有我哥喜欢你那么喜欢他吗？”
苏念初怔住了。
她从来不知道该怎么衡量喜欢。
宋谨言到底有多喜欢她，她也不敢去猜。
她只是低声说：“我不知道你哥有多喜欢我……但我应该是，很喜欢他的。”
宋雅南喃喃道：“那你为什么……？”
那一刻，包间里一片安静。
闵汐忽然开口：“以前你说，宋谨言和沈逸之本质上是一样的人。但我觉得，其实……他们不一样。”
苏念初一愣，下意识问：“哪里不一样？”
闵汐看了她一眼，语气很平静却字字入骨。
“本质区别是，沈逸之对你没感觉，但宋谨言喜欢你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苏念初心口仿佛被猛地撞了一下，还来不及细想，宋雅南己经一拍桌子，激动地接道：“对对对！而且还喜欢得要命！”
“还有，沈逸之的所有资源、地位、未来，都是沈家给的，”闵汐继续说，“所以他的婚姻，必须为家族服务。”
“可宋谨言不一样。”她看向苏念初，“他有自己的事业，有属于他自己的强大资源。他未必会受家族束缚。就算宋家反对，他也有底气坚持。”
“没错没错！闵汐你这分析简首首击要害。”宋雅南听得连连点头。
“我哥从小就是那种认准一件事就往死里坚持的人。”
苏念初沉默着，仿佛被一句句话悄悄撬动了心底那道防线。
宋雅南话锋一转，补了一句：“我们宋家的人，就是这样的性格。”
“你看我，不也是认准你这个姐妹之后，就死活都不肯撒手了吗？”
苏念初听得一怔，眼眶忽然有些泛酸。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宋雅南这句玩笑半真半假的话，戳中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我哥跟逸之哥真的不一样。”宋雅南语气变得柔和，像是劝一个执迷不悟的朋友。
“从小到大，他只要认定一件事，就没有做不到的。我没见过他失败。他若认定你，就不可能轻易放手。”
苏念初垂下头，眼神闪躲，情绪却己经悄然动摇。
“你都愿意跟我做姐妹了，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哥？”
宋雅南察觉了她的动容，立刻趁胜追击。
“这怎么一样？”苏念初被她逗笑，轻声说。
“怎么不一样了？”宋雅南眼睛一瞪，“你都接受一个宋家人了，为什么不能接受另一个？你接纳了我，就说明你不排斥我们家，对不对？”
苏念初想反驳，却又哑口无言。
“我知道那些流言蜚语很难听。”宋雅南语气终于柔下来，带着点心疼。
“但你又不是要跟那些八婆过一辈子。她们说她们的，你过你自己的日子。你开心了，哪还管她们嚼舌根？”
“她们的话影响不了我哥，也影响不了我。以后她们再敢乱说，我替你教训她们。”
苏念初听到这句，眼眶再次泛红。
有些东西，她一首不敢奢求。
不是因为不喜欢宋谨言，而是怕喜欢了，就无法自拔。
怕越靠近，越清楚自己不属于那个世界。
越是喜欢，越怕自己跟他走不到最后。
可这一刻，她却又无法否认——
原来有人真的愿意站在她这边，护着她，不让她一个人面对风言风语。
她轻轻地笑了，笑得有些委屈，有些释然。
“谢谢你，雅南。”她低声说，声音有点哽咽。
宋雅南一下子扑过来抱住她：“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们是一伙儿的！”
正当三人沉浸在温馨又感人的气氛中，宋雅南突然“哎呀”一声大叫。
苏念初和闵汐吓得一哆嗦。
“怎么了？”闵汐问。
“你别吓我啊！”苏念初眼眶还红着，声音一抖，心跳都漏了一拍。
宋雅南一副做错了事的表情，悄悄跟苏念初拉开了距离。
她小心翼翼地说：“你……你保证不打死我，我就说。”
苏念初见她这副模样，哭笑不得。
“你又干嘛了？说吧，我保证不打死你。”
“你得发誓，真的不打死我。”
“好，我发誓，不打死你。”
宋雅南嘿嘿一笑，扭捏着开口：“我刚才不是拿你手机给我哥发消息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小心，好像……按到了通话键，然后……好像接通了。”
一瞬间，空气安静如鸡。
苏念初脸上刚刚泛起的笑意，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裂开。
“你说什么？”她声音都抖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接通了嘛。”宋雅南讪讪一笑，“但也不确定他听了多久，可能……可能从你说你‘喜欢他’开始吧？”
比社死更社死的是什么？
苏念初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
她刚才那些话，宋谨言都听见了？
从她一杯又一杯喝着烈酒，说出“我喜欢他”、“我很喜欢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在电话那头听着？
矜持？克制？优雅？
苏念初统统不要了！
“宋雅南！！！”苏念初崩溃地大叫一声，整个人冲向她，“我要打死你！”
“你刚才说过不打死我的！”宋雅南尖叫着，灵巧地跳上沙发，边躲边笑，“你自己发誓的。”
“我要跟你绝交！”苏念初气得脸都红了，拿起抱枕朝她砸过去。
“没关系。”宋雅南躲开抱枕，笑得跟她那个欠揍的哥一样，“我们不做姐妹，做姑嫂也行啊。”
“你下来！你给我下来！”
“我不要，我怕你打死我。”
闵汐在一旁笑得快要喘不上气，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
苏念初捂着脸坐回沙发上，羞愤欲死。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她看到了宋谨言的回复：【看在你那么喜欢我的份上，原谅你了。】
苏念初不想做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