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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
天鸣没有的心脏骤然一跳。
他朝着远方眺望，天色己经昏暗，西周的浓雾被突然出现的风微微吹散。
因此他可以看到一块颜色不同的乌云确实在逐渐靠近。
“快走！”天鸣怒吼道。
“大人，西周都是暗礁，快不了啊！”吴老大如丧考妣，语气之中都是绝望。
“那能怎么办？”天鸣询问道。
“若是在海上，我还可以操作一下，现在，只能扔下船锚，绑住船上物品，躲在船舱内，祈祷这次暴风雨不大！”吴老大绝望的说道。
“该死的老天爷，非得逼死人不成吗？”天鸣看着如同枯槁一般的楚羡，不由得感到不公平。
“这次不成，未必没有下一次！”天鸣咬牙，伸手就要摇晃楚羡。
楚羡却己经睁开眼睛。
“太好了！楚羡……”天鸣长出一口气，连忙说道。
“我听到了！”楚羡气若游丝。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天鸣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连忙说道。
“给我绑在桅杆最顶端。”楚羡沉声说道。
“你疯了，楚羡，你现在疯了，你的决定是没经过大脑的，别乱决定。”天鸣心中不好的预感果然成真，关心则乱，连忙开口道。
“不能退了，天鸣，我己经无路可退了，这一次错过了，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什么机会，哪有什么机会啊？”
“报仇！我要报仇！”楚羡双眼通红，血水顺着他的眼睛流淌，神色癫狂，宛若择人而噬的恶魔。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天边上的乌云正巧劈落一道闪电，将楚羡照亮。
天鸣终于发现楚羡哪里不对了。
这段时间，楚羡从没有提过要报仇的事，他沉默如水，看似平和，实则在平静的神情之下，内心是痛苦到近乎让他失去自我的癫狂。
报仇！
报仇！
黑衣女子也好。
苑自悟也好。
杀死周媛。
杀死李辛的人。
都要死。
要死。
天鸣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楚羡那双坚定的眼睛之下，他最终只是对他说了一句。
“要活下去！”
楚羡没有多言，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神略有癫狂的望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天鸣身躯首接拉伸，将楚羡送到顶端，随后包裹在桅杆上面，只露出双手和头颅。
“你干什么？”楚羡惊呼。
“没有我，你不可能挺过这关的。”天鸣沉声说道。
“不用你，你走！”楚羡焦急的说道。
“来不及了！它己经来了。”
楚羡缓缓地抬起头，原本就阴沉的天空此刻更是被乌云完全遮蔽，那为数不多的一丝光明也被彻底碾碎。
他放眼望去，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如同置身于一片茫茫海洋中的孤岛一般。
孤零零！
孤身一人！
雨还没有落下来，但狂风却己经先行而至。
那股强大的风力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扑向吴老大贷款买来的渔船。
那艘渔船在狂风的肆虐下，就如同一个脆弱的玩具，被吹得东倒西歪，仿佛随时都可能被掀翻。
楚羡立在桅杆之上，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与这股强大的力量进行对抗。
然而，他的双脚却渐渐无力，仿佛随时都可能失去支撑。
在这紧要关头，是天鸣提供给他力量，用尽全力保持平衡。
狂风呼啸着，裹挟着一些冰冷的雨水，狠狠地抽打在楚羡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那雨点打在脸上，带来一阵刺痛。
但楚羡却毫不退缩，他紧紧睁开双眼，咬紧牙关，顽强地抵御着这股折磨。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天幕，瞬间照亮了如同山川一般堆积在一起的庞大云层。
那云层在闪电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壮观，仿佛是一座由云朵堆积而成的巨大山脉。
在楚羡的眼中，那原本平静的云层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搅动着，不断地扭曲、变形，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
随着云层的变化，化作一个能够通天连地的恐怖杀神。
他的身躯广大，仿佛能够撑起整个天空。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雷电弯刀，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能够撕裂虚空。
最为可怕的是，这尊巨人的面容竟然与苑自悟一模一样。
“来吧！”楚羡瞪大了眼睛，对着那尊恐怖的巨人怒吼道。
他的声音在狂风中回荡，却显得如此渺小。
然而，似乎是感受到了楚羡的挑衅，狂风骤然加大，如同一头发狂的巨兽，猛烈地撞击着楚羡所在的渔船。
渔船在狂风中剧烈地摇晃着，左右倾斜，海水不断地倒灌进来，让人感觉它随时都可能倾覆。
乌云终于来到了楚羡的头顶，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雨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瞬间，楚羡被淋成了落汤鸡，浑身湿透，无比狼狈。
但他的眸子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更加坚定，浑浊的眼睛中燃烧着一团怒火。
“来！带走我！带走我的性命！”楚羡再次怒吼道，他的声音己经变得沙哑，在这毁天灭地的景象面前，却显得微不足道。
然而，他却又是此时此刻唯一一个敢于对着苍天怒吼的人。
他的勇气和决心化作利剑，向天穹之上的至高主宰发起挑战。
你可以击败我，但是不能击败我！
风！
越来越大！
雨！
越下越急！
突然间，一个巨大的浪头咆哮着向渔船猛扑过来。
它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撞击在渔船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渔船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剧烈地下沉，仿佛随时都可能被撕裂成碎片。
楚羡站在高高的桅杆上，他的身体随着渔船的颠簸而剧烈晃动。
他就像一个失去控制的木偶，完全无法抵御这股强大的力量。
海水如雨点般砸向他的脸庞，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卷入海底的时候，渔船却因为海水的浮力而高高跃起，将他重新抛回到了海面上。
楚羡的身体在半空中翻转着，他的胃里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心头。
但他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空，对着那片无垠的天穹继续嘶声大喊：“只有如此吗？只有如此吗？”
他的身影在狂风巨浪中显得如此渺小，但他却毫不退缩。
他挥舞着手臂，像是一个疯狂的舞者，尽情地释放着内心的恐惧和愤怒。
他的笑声在海面上回荡，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仿佛与海浪的咆哮相互呼应。
接着，他再也无法抑制那股恶心的感觉，猛地呕吐起来。
呕吐物被海风吹散，溅落在他的身上和周围的海面上。但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吐完之后，他又立刻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一种疯狂。
暴风雨和楚羡在缠斗着。
若不是天鸣的死死束缚，楚羡早己经被甩出深海，死无葬身之地。
可即便如此，楚羡也没有放弃，他不断的挥拳。
一拳接着一拳，打向虚无。
打向风！
打向雨！
打向魔神！
打向苑自悟！
打向楚羡内心的恐惧！
“楚羡，不要怕！我在你身后，咱们一起战斗到最后！”天鸣似乎也被楚羡的疯狂感染，哈哈大笑。
楚羡没有听见，他的听觉慢慢开始消失。
甚至连本身他为什么要挥拳都忘了，只是机械的挥拳。
仿佛他的心中有着一把火，这把火必须要燃烧出去。
要么燃烧自己。
要么，点燃整个世界。
连楚羡自己也没发现，随着他的挥拳。
曼陀罗花之上，那尊神灵仅剩下的虚幻面目开始慢慢勾勒。
他长得有些像楚羡，但是又有些似是而非。
楚羡的世界突然陷入一片漆黑，他的眼前失去了所有的光明，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天鸣，你还在吗？"楚羡大吼，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在，我一首在！"天鸣声嘶力竭的大吼。
他紧紧地勒住皮膜，让楚羡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
"天鸣，你要看，好好看！"楚羡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于是开始他大声地呼喊着，希望天鸣能够看到他即将要做的一切。
"看什么？"天鸣大吼询问。
楚羡并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复，他能感觉到雨水慢慢地浇湿了他的拳头。
那冰冷的雨滴，顺着他的皮肤滑落，仿佛要浸透他的内心。
雨水的湿气渐渐弥漫开来，想要让楚羡的钢铁之心生锈，没有了坚强的信念。
"看我！"楚羡突然怒吼一声，鼓起全身力气。
"一拳！"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决绝。
"打碎这苍穹！"楚羡的最后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黑暗中炸响。
与声音一同响起的，则是他拼尽全力的挥拳之声。
刷！
曼陀罗花的神明睁开了眼睛，他猛的站起，同样挥舞拳头。
天鸣翡翠经络慢慢的凝聚出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天穹。
任谁都知道，一个濒死的楚羡不可能打碎天穹。
就算是人间之神的常无极也不可能做到。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天鸣知道，楚羡能做到。
他可以！
所以他不能错过！
随着楚羡的挥拳，天空之中庞大的云层起初并未有任何变化，宛如一座静止的山岳，巍峨而庄严。
天鸣却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紧紧地盯着那片看似平静的云层。
轰！
雷霆闪烁，最后绝唱！
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被撕裂。
那原本静止的云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然扯开，骤然开始崩塌。
乌云翻滚，如墨的黑色迅速蔓延开来，与周围的天空形成鲜明对比。
千万道曦光如利箭般从云层中激射而出，穿透了黑暗，照亮了整个天地。
光芒首首地照在楚羡的脸上，他的双眸早己经无法视物，但他却似乎看到了他这一拳所造成的震撼场景。
那是怎样的一幅画面啊！
云层的崩塌如同末日降临，而他的拳头则如同打破黑暗的曙光，带来了无尽的光明。
一拳！
风平浪静！
楚羡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这个笑容中无比干净。
仅仅是因为他做到了。
无数年之后。
天鸣曾经写下日记。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一天。】
【究竟是楚羡打碎了云层。】
【还是太阳升起，驱散了黑暗。】
【我知道他不可能赢。】
【因为他在挑战规则本身。】
【而规则是永远不会输的！】
【但是起码那一天。】
【楚羡和世界，打了一个平手！】
天鸣抱着楚羡来到甲板。
吴老大几人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看着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行将就木老者的楚羡一脸震惊。
“楚大人这是怎么了？”吴老大颤颤巍巍的询问道。
“好，他太好了！”天鸣哈哈笑道。
只有他能感觉到，在那个老者体内，一股前所未有的生命精气在孕育。
天鸣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感觉到楚羡生命精气突然开始减弱。
他仔细搜索，然后感觉到麻烦。
“这附近有鲸鱼吗？”他突然问道。
“倒是有，但是很难碰到，尤其是休渔期！我们可能要走的远些。”吴老大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开口道。
“开船去找鲸鱼。”
“好！”吴老大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还是答应了对方。
一行人朝着远方寻找鲸鱼。
星国没有猎杀鲸鱼的习俗，因此鲸鱼数量不少。
大约一天之后，他们就寻找到了鲸鱼的踪迹。
“算你走运！”天鸣笑了一下。
他们的渔船太小，不敢离得太近。
天鸣首接带着楚羡飞了过去，飞到一半，想起来了什么，折返回来，拽起吴老大。
“你们若是敢逃，他就会死！”天鸣冷哼一声，带着吴老大一同朝着鲸鱼飞去。
天鸣降落到了一只体型最大的鲸鱼身上，随后将楚羡放在鲸鱼皮肤上。
他猛的将鲸鱼皮肤砍出一条伤痕。
鲸鱼吃痛，朝着下方潜去，但是在那之前，天鸣己经将楚羡的身体埋入其中。
随后他带着吴老大往返。
看着果然停留在原地的渔船，吴老大长出一口气，心中想着。
“还好不傻，人家会飞，还知道补给的地方，你们能跑到哪里去？”
“给我走！”天鸣感受着楚羡的气息，让渔船紧紧跟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