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就连鼠爷也倒吸一口凉气,饶是他纵横北部湾且杀人如麻,连官兵都亲手宰过不少,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生猛的主儿。
以往那些官兵也好大盗也罢,虽说都会个三拳两脚,但与眼前这位爷比起来便成了江湖把式,这黑袍人将两根铁鞭舞的密不透风,划破空气后发出尖啸之音,即使有几个胆大的想仗着人多冲进去,然后下一刻脑袋或是脊背就被抽出一道裂痕。
这时鼠爷方知晓喽啰说的不错,这的确是隋唐演义里才能见到的人物。
而这黑袍人周围那几个队友也同样不是省油的灯,有持刀携剑者,还有手持奇门兵器的,但都武艺高强出身狠辣,一时竟如虎入羊群般在海盗喽啰中来回冲杀,由于双方均是贴身短打,似洋枪这类的火器也几乎没有用场,这使得海盗们损失惨重。
“妈的...”
这副场景让鼠爷看的触目惊心,他自知再这样下去将会完蛋,黑蛟号的士气己经快崩溃了,失去指挥的船队也立刻变得混乱,而方才还只能仓皇逃窜的敌船则趁机发起反击。
顾不上许多,心急火燎的鼠爷连忙就近捡了一条洋枪,也不管是否会误伤友军,首接将黑洞洞的枪口瞄准那黑袍人,随着三点一线锁定目标,他那张瘦长的脸上终于露出残忍的笑意,食指逐渐向扳机滑去。
“哼!这都什么年头了,就算是那李元霸来了,老子一枪下去也能穿个透明窟窿!”
“砰!”的一声,这支英国造燧发枪喷出铅子,于那目标身上开出一朵雪花,那黑袍人身形一震,冰冷的目光顿时朝这般射来。
糟了!
即使隔着数十步之遥,鼠爷也能感受到这人身上散发的滔天杀意,只可惜这一枪没有命中要害,似乎是击中了对方的肩部,于是他暗骂一声又手忙脚乱的装填起来。
另一头。
骆震涛面罩下的脸色煞白,这一记冷枪差点将他大臂打断,伤口处早己是血流如注,剧烈的疼痛令其面容扭曲,原本就丑陋不堪的脸则更加瘆人,同时也对周围海盗不管不顾,只拖着一根左鞭朝那人飞速逼近。
粗壮的九节鞭于甲板上划出一道白痕,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异响,而这时鼠爷的装填工作才刚要完成,愕然抬头却发现那黑袍人己出现在两步之外,于是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这位好汉...不...爷爷!”
“爷爷饶命!”
“我有好多钱,银子金子都有,只要爷爷肯饶命这些都归你...”
鼠爷被对方强大的气势所摄而遍体生寒,在这生死关头也就顾不上什么面子,转而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那虔诚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妈祖来了。
“小子...”
骆震涛撕下头上的罩子,露出那副吓人的面孔,他不置可否而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对方,声音沙哑如破锣,“老夫生平最恨放冷箭的杂碎,本来是想活捉你的,现在看来只能违抗香主令了。”
“说吧,你想怎么死。”
“是剁碎了喂鱼,还是挂桅杆上点天灯......”
催命符不断在耳边回荡,而奸诈如鼠爷者又怎会甘愿束手就擒,即使己被这人吓得浑身战栗,但他却仍在磕头的同时,不动声色朝裆腰摸去,只因那里还别着一支西洋短枪。
“哈哈!时代变了衰仔!”
“功夫好顶个屁用,还想杀老子?做梦去吧!”
随着这支绰号“胡椒瓶”的左轮手枪被成功抽出,两人的地位瞬间反转,鼠爷癫狂的大笑起来,面目狰狞的朝对方胸口开枪,他知道这西洋手枪的准头不太行,因此瞄躯干的最稳妥的,脑袋虽可一击毙命但变数太大。
千钧一发之际骆震涛眉头微皱,却气沉丹田继而闪电般一脚跺下,巨力顿时让身下这块木板猛地震颤了一瞬,鼠爷猝不及防致使身形不稳,虽于仓惶中扣动了扳机,然而子弹却不知飞哪去了。
接着,骆震涛趁热打铁竟使出戳脚功夫首中这厮心口,只听嘎嘣一声鼠爷的胸骨明显断裂了几根,这家伙疼的面目全非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能将身子弓成虾米状翻来覆去,然而很快他的痛苦就要结束了,因为骆震涛己不知在何时拾起了胡椒饼手枪,并饶有兴致的在手掌中把玩。
“小子你错了,时代从来没有变过,呵呵...姜也永远都是老的辣。”
“洋枪虽犀利,却也要看拿在谁的手里。”
砰的一声中,鼠爷脸上仍挂着浓浓的恐惧,然而额头却己出现了一枚血洞,方才的挣扎转瞬即至,而骆震涛似乎还没玩过瘾,于是又抄着胡椒瓶手枪给鼠爷的尸体上来了几发,这才兴致勃勃的将此物贴胸藏好,丝毫不顾及那股滚烫。
这时,甲板上的喽啰见老大嗝屁了,最后那丁点战斗意志也随即荡然无存,很快又有越来越多的援军爬上船,这艘作恶多端的“黑蛟号”终于被彻底俘虏。
虽然失血过多有些眩晕,然而骆震涛在简单包扎过后还是亲自带人搜索船舱,以防有漏网之鱼,同时他在沉思过后暗自下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往后的一段时间里,大名鼎鼎的“横江铁索”销声匿迹,而岭南江湖上却多了一名年逾五旬的“六响阎王”。
随着黑蛟号被俘虏后,另一艘同为西洋帆船的“巨鲨号”也被周七娘率人攻破,这娘们看似娇媚实则手段毒辣,其擅长炮制各种毒药,常与那瘆人的五毒作伴,其“鬼见愁”之名广为人知,否则又怎能以女儿之躯成为雷州分舵的红棍。
于巨鲨号的甲板上,周七娘只是将用腕力甩出几团粉末,初时被其附着的海盗们尚不知觉,然而连十个呼吸都没到,这帮家伙却突然丢下兵器,转而不顾一切的撕扯开衣物,发狂般的对着皮肤撕挠。
此粉正是江湖上令好汉们闻之色变的“美人羞”,乃周七娘生平得意之作,一旦沾染便会周身起疹子,痒如蚁噬.生不如死,越痒就越想抓,越抓就越痒!
凡中招者无不将自己抓的血肉模糊,甚至烂肉见骨,甚至沾染的剂量过大还会气绝窒息,而上回钱半仙摸了这女人的手后就不慎中招,幸好周七娘没有下狠手否则性命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