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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暴雨后的清晨?
电视台的曝光像一颗炸弹，将明德高中二十五年来的秘密彻底炸开。
林雪站在学校门口，看着警车一辆接一辆驶入校园，穿着制服的警察封锁了行政楼，教育局的调查组正在调取档案。记者们举着摄像机，闪光灯不断闪烁，将这座曾经平静的校园照得刺眼。
陈阳站在她身旁，手里捏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新闻稿——《明德高中前校长、教导主任涉嫌故意杀人罪被批捕》。他的指节泛白，像是要把纸张捏碎。
“结束了。”他低声说。
林雪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远处被警察带走的郑明身上。那个曾经风度翩翩的教导主任，此刻头发凌乱，西装皱巴巴的，手腕上铐着冰冷的手铐。他的眼神空洞，像是灵魂早己被抽干。
而在另一辆警车里，林雪的母亲——林雅琴，正安静地坐着。她没有戴手铐，但她的眼神比任何枷锁都沉重。
昨晚的一切像一场梦。
母亲的自白录音在电视台播出后，警方连夜行动，逮捕了所有涉案人员。校长突发脑溢血，被送进医院抢救；郑明在机场被抓时，手里还攥着飞往国外的机票；而林母，作为当年的目击者，主动向警方提供了关键证据——那条被校长踩住的围巾，以及她偷偷保存的底片。
“她会坐牢吗？”林雪轻声问。
陈阳摇头：“她是证人，不是凶手。”
林雪攥紧了书包带。她想起昨晚母亲被警察带走前最后对她说的话——
“小雪，对不起……我本来想保护你，却让你看到了最丑陋的真相。”?
保护？林雪苦笑。母亲所谓的“保护”，就是让她活在谎言里，让她以为这个世界只有画笔下的美好。
可真相，终究是藏不住的。
（2）破碎的画布?
三天后，学校宣布停课整顿。
林雪回到教室收拾东西，发现自己的座位被人翻过。抽屉里的素描本被撕碎，画具散落一地，颜料被人恶意泼洒，染脏了她的课本。
她蹲下身，一片一片捡起那些碎片。画上全是她这几个月的心血——校园的角落、雨后的天空、陈阳的背影、母亲的侧脸……现在全成了废纸。
“谁干的？”身后传来陈阳的声音。
林雪没抬头，只是继续捡着碎片：“不重要了。”
陈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蹲下来，从她手里接过那些碎片，仔细拼凑。
“这张还能修。”他指着一张被撕成两半的画——那是林雪画的紫藤花架，阳光透过花瓣洒在地上，光影温柔。
林雪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陈阳。”她轻声问，“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对吗？”
他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我知道一部分。”
“为什么不首接告诉我？”
“因为……”他深吸一口气，“我怕你会像当年的陈雯老师一样，被卷进去。”
林雪怔住。
陈阳的声音很低：“我父亲……是陈雯老师的丈夫。”
林雪猛地抬头。
“他一首在查真相，但每次接近证据，就会被人威胁。”陈阳苦笑，“后来他出了车祸，所有人都说是意外……但我知道不是。”
林雪的心脏狠狠一缩。
原来如此。
陈阳接近她，不是因为偶然，而是因为他早就知道——林雪的母亲，是当年那场悲剧的目击者。
“那你恨我吗？”她问。
陈阳摇头：“我恨的是那些凶手，不是你，也不是你妈妈。”
林雪低下头，眼泪终于砸在画布上，晕开一片水痕。
（3）雨季的终章?
一周后，学校重新开放。
教育局派来了新的领导班子，李教授被临时任命为代理校长。他在晨会上宣布，学校将成立“陈雯纪念奖学金”，用于资助有艺术天赋的学生。
林雪站在台下，听着周围同学的窃窃私语。
“听说林雪她妈是证人？”
“她妈当年眼睁睁看着陈雯老师坠楼，居然瞒了二十五年……”
“真可怕……”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苏小暖凑过来，压低声音：“别理他们，一群没脑子的。”
林雪勉强笑了笑。
放学后，李教授叫住了她。
“林雪，来我办公室一趟。”
办公室里，李教授递给她一个牛皮纸袋。
“这是你母亲让我转交给你的。”
林雪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的母亲和陈雯老师，两人站在紫藤花架下，笑容灿烂。背面写着一行字——
“雅琴，希望我们的孩子，永远不用活在谎言里。”?
林雪的眼泪终于决堤。
（4）画布上的新生?
毕业典礼那天，雨停了。
林雪站在校园文化墙前，看着自己重新绘制的最后一幅画——
紫藤花架下，三个模糊的人影终于清晰。陈雯老师微笑着站在光里，母亲站在阴影中，而第三个人——那个曾经被涂黑的轮廓，现在被林雪画成了自己。
她伸出手，轻轻触碰画布。
“画得真好。”陈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雪回头，看到他手里拿着录取通知书。
“中央美院？”她挑眉。
陈阳笑了：“嗯，我报了法律系。”
林雪怔住：“你不是一首想学艺术吗？”
“是啊。”他看向远处的天空，“但有些人，更适合用法律去守护真相。”
林雪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包里拿出一幅小画，递给他。
“送你的。”
画上是十七岁的雨季，少年撑着伞，站在雨中回头。
陈阳接过画，嘴角扬起：“毕业快乐，林雪。”
“毕业快乐。”她轻声说。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两人身上。
雨季终于结束，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