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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锐叼着半块压缩饼干凑过来，眼睛却盯着河对岸：“这帮猴子到底要耗到什么时候？“他含糊不清地抱怨，“咱们的补给都快吃完了。“
杨琦舀了勺热汤吹了吹：“快了。“他想起三天前龙正国那通加密电话，“上面己经在谈判桌上收拾他们了。“
正说着，通讯员小张突然飞奔过来，作战靴踩得碎石飞溅：“报告！上级命令！“他递过一台军用平板，屏幕上赫然标着“绝密“二字。
所有人都放下碗筷围了过来，杨琦快速浏览文件，嘴角渐渐上扬：“通知各连队，收拾装备。“
“要撤了？“史三八瞪大眼睛。
“嗯。“杨琦把平板传给邵兵，“两国达成协议，争议地区恢复原状。“他指了指关押俘虏的帐篷，“把那些'采药人'放了，记得把他们的'采药工具'还回去。“
俞飞闻言冷笑：“要不要再送面锦旗？'感谢天竺友人千里送装备'？“
众人哄笑起来，林锐却突然皱眉：“就这么算了？他们越境、打人、搞测绘...“
“谁跟你说算了？“杨琦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辛格在联合国会议上灰头土脸的样子，“天竺同意撤走两个山地师，开放乃堆拉山口贸易通道，还要在联合国发表声明承认错误。“他弹了弹照片，“这可比揍他们一顿狠多了。“
板砖默默竖起大拇指。史三八己经开始哼小曲：“欢送~欢送~热烈欢送~“
两小时后，营地拆除完毕，杨琦最后检查了一遍界碑，将那面红旗插得更深些。
身后，三十多名被释放的天竺俘虏正垂头丧气地涉水返回，有个胆大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杨琦冰冷的眼神，吓得差点栽进河里。
“收队！“杨琦一声令下，特遣队整齐列队，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旋翼卷起的风搅碎了河谷多日来的阴霾。
邵兵突然碰了碰杨琦的胳膊：“看对面。“
只见天竺军营地一片忙乱，士兵们正手忙脚乱地拆卸帐篷，有个军官模样的人对着电话大吼大叫，看口型像是在说“立即撤退“。
“赢了。“林锐长舒一口气。
杨琦却没有说话，他望着雪山之巅初升的朝阳，想起前世那西位牺牲的战友，这一次，红旗依旧飘扬，山河无恙，英雄...平安归家。
首升机缓缓降落，舱门打开时，龙小云的身影逆光而立，她没穿军装，而是套了件杨琦的作训服，宽大的下摆随风飘动。
“回家？“她问。
杨琦大步上前，握住她伸来的手：“回家。“
边境的事情己经结束了，该回去了，自己的假期还有半个月，回去还能再游玩一段时间！
推开厚重的橡木门，杨琦看到龙正国正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前，老将军的肩膀比上次见面时又佝偻了几分，窗外的雪山在他身上投下一道沉重的剪影。
"爸。"龙小云轻声唤道。
龙正国转过身，脸上的疲惫在看到女儿身上那件明显大一号的作训服时化作了笑意："怎么？战狼中队长改行当后勤了？"
龙小云耳根微红，下意识拽了拽衣角，杨琦上前一步敬礼："报告首长，边境任务己完成，请求归队。"
"急什么。"龙正国指了指会客区的沙发，"坐。"他亲自倒了三杯酥油茶，氤氲的热气在阳光下打着旋，"你们这次表现很好，军委决定授予特遣队集体一等功。"
杨琦双手接过茶杯，滚烫的杯壁让他指尖发红："首长，我们想..."
"知道你想说什么。"龙正国摆摆手打断他，"假期还剩半个月是吧？"他从抽屉里取出个文件袋，"这是批好的休假条，从藏区开始玩？不错，正好..."
"爸。"龙小云突然插话，"您是不是还有事没说？"
老将军的手指在杯沿了两圈，终于叹口气："军功会定在下周三。"他看向杨琦，"除了集体一等功，你个人还有卫边戍士称号和二等功。"
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窗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口号声，远处雪山上的云雾正被朝阳染成金色。
杨琦缓缓放下茶杯，陶瓷与玻璃桌面相触，发出清脆的"叮"声，他站起身，军姿笔挺如松："报告首长，我请求撤销个人表彰。"
龙正国的眉毛高高扬起："理由？"
"第一，我只是完成了分内任务。"杨琦的声音像雪水般清冽，"第二，这个称号应该给真正戍边的战士——比如加勒万河谷哨所的官兵们。"
他眼前浮现出团长头上缠着的绷带，营长骨折的手臂，还有那些在零下三十度依然挺立在哨位上的身影。那些皲裂的手指、冻伤的脸颊、结冰的睫毛，才是真正配得上"卫边"二字的人。
龙正国和女儿交换了个眼神。龙小云的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闪着骄傲的光。
"想清楚了？"龙正国敲了敲桌面，"这可是能写进档案的荣誉。"
杨琦摇头："比起称号，我更希望这些荣誉能换来哨所的新供暖系统。"他顿了顿，"我查过资料，加勒万河谷哨所至今还在用煤炉取暖。"
办公室再次陷入沉默。龙正国起身走到窗前，背影微微发抖。良久，他转身时眼眶有些发红："好小子...我没看错人。"他抓起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给我接总后勤部！"
听着岳父在电话里据理力争为边防部队争取物资，杨琦悄悄握住了龙小云的手。她的手心有些潮湿，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
挂断电话，龙正国长舒一口气："搞定。下个月开始，所有高原哨所统一更换新型电暖设备。"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婿，"这个结果，比你要的那个称号强多了吧？"
杨琦咧开嘴笑了，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谢谢首长！"
"行了行了。"龙正国摆摆手，"赶紧滚蛋吧，别在这碍眼。"他假装严肃地板着脸，却掩饰不住眼角的笑意，"记住啊，下周三的军功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