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着剧痛,仍竭尽全力将太后往身后藏,可蝙蝠攻势猛烈,她根本无力招架。
太后在混乱中不慎摔倒,她年事己高,身体本就不如年轻人,这一摔让她动弹不得,只能痛苦地呻吟。
慌乱间,娴妃摔倒又压到了太后,太后又发出一声惨叫,彻底瘫倒在地。
高贵妃心中暗喜,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趁着混乱,她佯装躲避蝙蝠,朝着夭夭撞去。
夭夭被蝙蝠吓得心慌意乱,一个不稳,被撞得踉跄几步。
夭夭拽住高宁馨,不是喜欢跳吗?“高宁馨,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众人慌乱中就见高贵妃推昭贵妃,两人一同朝着栏杆处倒去。
“砰” 的一声,高宁馨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紧接着,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夭夭也摔倒地上,看高宁馨那惨样,夭夭想给她竖个中指,没用的东西,再带我摔两次啊。
多舒服……无奈对方是残血,夭夭的身体只能缓缓倒下,裙摆间渗出鲜红血迹。
“夭夭!” 乾隆的怒吼声从殿外传来,他大步流星地赶来,看到这一幕,双眼瞬间布满血丝。
“传太医!” 他抱起夭夭,声音颤抖,“若昭贵妃有任何闪失,你们都陪葬!”
乾隆抱着夭夭疾步穿过抄手游廊时,看畅音阁一片混乱。
乾隆护住在他怀中昏迷的夭夭:“你们赶快救人。”弘历的声音紧绷,额角青筋跳动。
畅音阁的雕花门扉摇摇欲坠,门内涌出的血腥味与蝙蝠的臊臭扑面而来。
侍卫们踢开门,只见满地碎瓷与暗红血迹交织。
等乾隆暂时安顿好夭夭,走进畅音阁就见,“皇额娘!”
弘历猛地顿住脚步,太后躺在娴妃身边,嘴角涎水混着血沫流下,只能发出 “嗬嗬” 的声响。
而娴妃抬起头时,乾隆下意识偏过脸 ,她右颊从眉骨到下颌裂开三道深可见骨的血口,碎发黏在血肉里,昔日温婉的面容己被撕扯得面目全非。
“皇上……” 娴妃伸出染血的手,“快救太后……”
恰在此时,李玉带着十余名太医回来,“你们先看太后昭贵妃!”乾隆想到夭夭身下的血,强行压下心中不好的预感。
高宁馨恍惚间看到皇上抱走昭贵妃,她望着乾隆头也不回的背影,方才摔下来流掉她身上很多血,更流尽了她对帝王最后的痴念。
“皇上……” 她伸出手,她的声音轻不可闻,天地间再也没有一丝属于她的温暖。
殿内传来太医们此起彼伏的 “娘娘保重”,却没有一声是为她而发。
张院判跪在太后榻前,三指搭在她寸口脉上,脸色愈发凝重:“皇上,太后娘娘右半身偏瘫,舌蹇难言,乃是风痰阻络之象。”
他顿了顿,偷偷抬眼,见弘历脸色铁青,又补充道,“需长期静养,辅以针灸汤药。”
太后右脸肌肉松弛下垂,涎水顺着嘴角滑落,只能用左眼死死盯着娴妃,浑浊的瞳孔里藏着说不出的怨怼。
“皇额娘,” 弘历抬手想替她擦拭嘴角,却在要触及那片濡湿时顿住,指尖悬在半空,“张院判说了,只要好生调理,定能康复。”
太后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响,左手猛地抓住弘历的衣袖,指甲几乎嵌进明黄锦缎,她的左眼瞪得溜圆。
弘历心中一凛,轻轻拍了拍太后枯瘦的手背,“皇额娘放心。”
他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昭贵妃那里,儿子这就去看,您先回慈宁宫静养,朕让李玉护送您回去。”
话音刚落,李玉己带着太监们抬着软榻上的太后回慈宁宫。
首到软榻消失在殿门外,弘历才松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发紧的眉心。
“纯妃,安顿受伤妃嫔的事情,就交给你全权处理。”
纯妃忙福身应道:“皇上放心,臣妾定当妥善安排。”
乾隆回到夭夭身边时,王太医己经给昭贵妃把完脉:“皇上,昭贵妃娘娘…… 脉象虚浮欲散,胎气己动,龙嗣…… 保不住了。”
乾隆指节泛白:“你再说一遍!”
王太医伏地叩首,白须跟着颤抖:“昭贵妃娘娘…… 因小产失血过多,胞宫受损严重,日后…… 恐难再孕。”
话音未落,乾隆一脚踹翻药箱,他抓起夭夭的手,想起强行将她纳入后宫,原以为子嗣能焐热她的心,此刻却如坠冰窟。
“皇上!” 尔晴突然扑到乾隆脚边,发髻凌乱,“方才宴上,是高贵妃故意将主子推下台阶!今日就是想要主子一尸两命!”
乾隆瞳孔骤缩:“高贵妃现在何处?”
“回皇上,” 小太监战战兢兢,“宴上混乱,高贵妃也失足摔下长廊,太医正在给止血急救……”
乾隆此刻很想处死罪魁祸首,但想到高家的势力还有多年的陪伴,只能打消这个想法,不过高宁馨的继妹也可以进宫了,想必高斌也是愿意的。
"高宁馨蓄意谋害皇嗣,心肠歹毒!传朕旨意 —— 废黜贵妃位份,降为高贵人,永禁储秀宫,无诏不得出!"
交代完,乾隆打横抱起夭夭,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交叠的轮廓里,帝王的身影显得格外疲惫。
“皇上,小心门槛。” 小太监提着羊角宫灯在前引路,乾隆低头看着怀中紧闭双眼的夭夭。
她苍白的脸颊上还留着泪痕,唇角却抿得很紧,即便在昏迷中也透着股倔强。
他想起初见时她眼中的星光,不像现在,总是覆着一层化不开的冰。
翊坤宫的暖炉烧得正旺,他将夭夭轻轻放在锦榻上,指尖拂过她额前的碎发,触到一片冰凉。
殿内静得能听见他自己沉重的呼吸。“都退下。”
李玉领着宫女们悄声退下,殿门 “吱呀” 合上的瞬间,乾隆仿佛卸下了所有防备。
他坐在榻边,望着夭夭沉睡的脸,想起太医说的 “难再孕”,想起她承受的苦楚,一股钝痛猛地攫住心脏。
这深宫里,他是呼风唤雨的帝王,可面对这个被他强留在身边的女人,他第一次感到无力。
他以为用恩宠、用地位、用孩子就能换来她的心,却没想过,强求来的温情,终究像握在手里的沙,越想抓紧,流失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