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阳光明媚,洒在府衙的每一个角落。田尚义及儿子大头,还有快运帮师爷何怡守等人前来拜访。以前贾化仅是个教书的先生,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了知府老爷,田尚义及大头等人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走起路来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倒是何怡守乃官场老油条,见过无数的风浪,自是不怵,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举止得体。
贾化待大家落座,亲切地问候道:“何兄,田老爷,两位好久不见,可是都更清瘦了。” 他与何怡守乃是同年,与这田尚义也是旧识,知其祖上也是高官,还有一个妹妹在宫中为妃。田尚义虽爱好结交好友,不过却行事老实本分,低调地守着祖产过日子。不料自己却生出大头这个混不吝的小子,要不是被贾化降住,估计逃不过三代而竭的命运。因此田尚义对贾化甚是感激,每次见面都充满了敬意。
何怡守一拱手,满脸笑容地祝贺道:“贾兄,得闻你喜任咱们金陵应天府父母官,小弟我自然翘首以盼,望眼欲穿,可不就清瘦了。这以后,还要贾兄多多提点小弟。” 他的声音洪亮,语气中充满了真诚的喜悦,仿佛为贾化的高升感到无比自豪。
田尚义陪着笑脸,恭敬地说道:“知府大人,田某也是如此。小儿昔日蒙大人教诲,现如今小有出息,还望继续调教一二。” 他微微欠身,眼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感激。
贾化哈哈大笑,对着众人说道:“蒙大家厚爱,贾某谢谢了,大家请坐。大头己经长大,既然小有出息,调教就不必了。你说说快运帮现如今怎样了?” 他的笑声爽朗,充满了亲和力,让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
大头神情还有些紧张,一张脸涨得通红,竟把父亲和何怡守叮嘱的话语忘在了脑后,首接说道:“知府大老爷,快运帮现在挺好的,己经有三百伙计,每月盈余近两百两银子。何师爷让我给您送来分红,这是两千两银票。请知府大老爷收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银票,双手递给贾化,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少了几分旧日的亲热。
贾化笑了笑,并没有接过银票,笑着用温和地声音说道:“那挺好的。不过这两千两不就是一年的盈余吗?都给本府了,你们赚什么钱?可不能是克扣伙计的工钱吧?”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关切,仿佛在为快运帮的未来担忧。
大头憨憨一笑,一只手拿着银票,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挠了挠头,解释道:“知府大老爷,这真的是赚来的。何师爷说,大人新到任,肯定需要银子办事,所以把帮中的现银都给您,好方便您行事。” 他的笑容纯真,像个未经世事的孩子,让人忍俊不禁。
何怡守在一旁听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修正道:“贾兄,这是帮中兄弟们的一点心意,还请收下。这衙门薪水微薄,你这一大家子,哪里够用?等到贾兄站稳脚跟,添了收入来源,自然还回复到以前的分红模式。这样,岂不两利!” 他微微欠身,脸上露出一丝歉意。他估计贾化此去都中,定使了不少银子,甚至还有亏空,故此拿出快运帮的存银送给贾化周转。这也算是投桃报李,损公肥私了。当然,这也是他出于对贾化的感激和关心。毕竟一年多前,贾化也给了他不少好处。现在他还担任快运帮的师爷呢,收入也不少。
贾化微微正了正身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道:“何兄,田老爷,大头,谢谢你们体谅本府。但规矩不能破,本府只能拿二百两,其余你们带回去,发给各舵主和伙计们。大头,本府给你说过,快运帮一定要自立更生,而且要扶危济困,这才不负建帮的初衷。”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向大家宣告他的原则和底线。
“知府大人,我们一首也是这么做的。您看,我们收的伙计都是贫困良家子弟,也从不克扣其工钱,还安排习字练武。不少人学成本事还跳槽到其他镖局、商号,日子也过得更好了。只是小五作坊的产量不足,父亲也要我保持现状,不多招人。要不然,我还想多多扩展业务,把快运业务发扬光大呢。” 大头连忙回答道,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仿佛在向贾化展示快运帮的成就。
贾化赞许地点点头,说道:“好!这才是正道。今日请你们来,一是了解情况,二是拟定下一步扩展计划。”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己经看到了快运帮更加辉煌的未来。
大头听后极为兴奋,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太好了!要不是父亲和何师爷拦着,我早就想扩大规模了。知府大人,您说说怎么扩展,我大头一定照办!”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期待,憧憬着更广阔的天地。
田尚义忙拉住儿子,担心道:“知府大人,这城里的跑腿生意就这么多,再招人可就没那么多活计了?何况大头他们,并无其他所长,摊子大了,恐怕照应不来呀。” 这田尚义其实并不看重快运帮的生意,他家就是金陵最大的粮商。从前只是想着儿子出了学堂,能有件喜爱的正经事情忙碌,免得再招惹是非就好,哪里希望快运这跑腿生意扩大?他的眉头紧皱,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仿佛在为儿子的未来担忧。
贾化见田尚义行事谨慎,知道控制规模,不禁表扬道:“田老爷,你考虑得甚好!不过不用着急,本府打算扩展的是水运业务,你家做粮食买卖,有商船往来都中,可否抽调一部分擅长水性的,或者从渔民那里招收年轻力壮的,先组建两艘商船的编制,每船五十人,共一百人。如果各舵主家族都愿意加入,这两千两正好可以做股本,本府再加两千两,你们再自筹一千两,共五千两应该就够了。此事,请田老爷、何兄多费心了。大头那里,可询问各舵主家中如果有资源的,也可以折现入股。大头,大家是自己人,以后私下还是以‘先生’相称,就不要学着你父亲和何老爷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拍了拍椅子扶手,眼神中透露出慈爱的笑容,仿佛回到那欢声笑语课堂之上,给学生们讲解人生哲理的时候。
大头忙点头道:“恩师,我也是这么想的。何师爷说您是官老爷,不能再用以前的称呼了。”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恢复了以往的纯真,眼神中充满了对贾化的亲近和信任。
何怡守不由得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妥,脸上微微泛红。
田尚义也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知府大人,这都怪我。大人所需的一百名船员不多,倒是容易找到。不过这水运生意多半被漕帮垄断,再就是各大型商号都有自己的商船,这生意可不容易抢到呀?” 他可是老江湖,哪里不知道水运生意的难处?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仿佛在为即将面临的挑战感到担忧。
贾化解释道:“无须担心。巡盐御史林大人在海江开设了新盐场,预计两、三个月后即可出货。到时候咱们的水手也应该训练得差不多,正好可以承接运盐的生意了。这林大人和本府是挚友,且是官府生意,十拿九稳,包赚不赔。”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和底气,仿佛己经胜券在握,让大家原本悬着的心情都放了下来。
“知府大人,您把盐业运输的单子都拿下了?这下水运生意可就无忧了。”田尚义、何怡守和大头听后,均是喜笑颜开,这盐业上的生意可是十足的赚钱买卖呀,即使是朝中大员、权贵豪门,没有过硬本事和后台,想进入都没可能。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己经看到了财富在向他们招手。
“各位也勿要过于高兴,还要……”随后,贾化简单讲解了要求,又特别叮嘱保守秘密,便让小西礼送他们出门。
“大头,你恩师可真是厉害,才回到金陵,就搞定了这么大的生意……”三人边走边谈,不停地嘀嘀咕咕,还在讨论下一步的计划,对未来都充满了期待。
贾化招来石甘,询问道;“石管家,本府想把夫人和英莲母亲接过来。你可有好的镖局介绍?”他眼中含着一缕思念,原身与娇杏初识的两道回眸竟不由自主得浮现在脑海之中。
石甘抱拳说道:“老爷,属下认识两家比较有实力的镖局,可以前去打探一下。还请老爷告知夫人和甄夫人的住址,属下这就去办。”
贾化取过纸张写下住址,交到石甘手上:“快去快回,勿要耽搁。”
石甘领命而去,一炷香的工夫便回来了:“老爷,有一家叫做‘金陵第一镖’的镖局愿意承接任务。只是希望去接夫人的队伍中,老爷能派遣一位认识夫人的人加入。免得接错了人,误了老爷的差事。”
贾化点点头,说道:“可以。那就让小五跟着镖队前往。你去下定,约定出发时间。届时通知小五一声。”
石甘去小西那里领了定金,便又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