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每月十五,便是望月,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满月。
然而,此次的满月却格外特殊,竟是极为罕见的红月亮。
在古老的传说里,红月一首被视为至阴至寒之相,它预示着人间正气衰弱、邪气旺盛、怨气弥漫、戾气充斥,往往伴随着大灾祸的降临。
就像《周易妖占》中所记载:“赤气覆月,如血光,大旱,人民饥千里。”
《乙巳占》也有提及:“流星映日而赤色向日流者,天下不安,百姓逃鼠。”
不过,血月在妖族的认知里,却并无不祥之意。
相反,妖族有“赤贯妖星”的说法。对人类而言,妖星是灾异的象征,可对妖族来说,却是意外之喜。
这一夜的月华,其珍贵程度不亚于庚申夜的帝流浆,能让妖族获得极大的补益。
自混沌初开、天地分离,灵气便分为阴阳两种属性。
阳灵气可修身,阴灵气能炼魂。
有一种说法是,神明依照自己的神魂创造了妖族,仿照自己的外体创造了人族。
妖族形态千奇百怪,却都契合自然大道;人族虽钟灵毓秀,却难以在河川山野中轻易存活。
因此,相较于阳灵气,妖族对阴灵气的需求更为迫切。
天地之间,阴阳本应平衡,然而血月之时,灵气却会紊乱,呈现出阴盛阳衰的态势。
老祖之所以选择在这个特殊时刻铸造神器,想必是考虑到他们身为妖族,此时状态最佳,能大大提高神器铸造的成功率。
酉时一到,狐族众人便己齐聚在上次的祭台。
那些修炼了上千年的老狐狸们,在祭台边缘围成一圈,协助老祖先行祭炼八十件法器。随后,大家便静静地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解雨臣和黑瞎子毕竟还是凡人之躯,血月对他们会产生一定影响,所以都被特别叮嘱今晚切勿出门。
胡飞飞担心自家媳妇儿不听话,偷偷跟来,还特意将人哄睡,并施了安眠咒后才放心离开。
胡小非则不同,他身具神族血脉,此事又与他女儿息息相关,因此被特许留下旁观。
很快,子时来临,夜幕宛如被浓墨肆意泼洒的绸缎,显得格外厚重且压抑。
天际的那轮圆月,不再是往昔清冷皎洁的模样,此刻竟诡谲地被染成深邃的赤红色,恰似一颗熊熊燃烧的心脏,高悬于苍穹之上。
浓稠的血色光晕如层层涟漪,向西周扩散开来,将整片夜空渲染得妖异而神秘。
随着血月完全显露,狐族众人明显感觉到西周的天地灵气如同沸腾了一般。尤其是那浓郁的阴灵气,仿佛实质化的雾气,如疯了般朝着祭台汹涌涌来。
狐族老祖屹立在祭台中央,身上散发出雄浑而古老的气息。
他身着一袭玄色长袍,上面绣着的金色符文,在血月的映照下闪烁着奇异光芒。
老祖目光凝重地凝视着眼前己经祭炼好的八十件法器,心中默默祈祷着此次神器铸造能够顺利成功。
“开始吧!”老祖一声令下,狐族中修为高深的几位族人即刻运转自身灵力,注入祭台之中。
刹那间,祭台光芒大放,各种颜色的灵力光芒相互交织,与血月洒下的赤红光晕相互辉映,场面既壮观又透着诡异。
那八十件法器在灵力的催动下,缓缓升上天空,围绕着老祖飞速旋转起来。每一件法器都释放出独特的光芒与气息,彼此之间似乎产生了某种奇妙的联系。
法器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芒漩涡,将老祖笼罩其中。
而围在祭台边缘的狐狸们,也丝毫不敢懈怠。他们全力运转灵力,稳固着台祭的灵力根基,同时还要抵御周围紊乱灵气对祭台的冲击。
此时,天空中的血月仿佛也受到祭台强大灵力波动的影响,血色光晕愈发浓郁,时不时有一道道血色闪电在血月周围闪烁,仿佛这片天地都在为即将诞生的神器而颤抖。
祭台下,是不满千岁的狐狸,加上胡飞飞和胡小唯,总共才七位。
胡飞飞与自己的父母站在一起,眼睛瞪得大大的,紧盯着眼前的一幕。
说起来,胡小唯也才三百多岁,如此震撼的场景也是头一遭见到。
他们这些不满千岁的狐狸,在此次铸造神器的过程中,所能提供的帮助十分有限,更多的是来增长见识。
胡飞飞第一次目睹这般震撼场景,灵动的眼眸中满是兴奋与好奇。
她悄悄扯了扯一旁快九百岁的公狐狸的衣角,小声问道:“哥,你说这神器真能顺利造出来吗?老祖看起来好厉害啊!”
这只公狐狸名叫胡沐川,虽然岁数比胡小唯大,但辈分与胡飞飞平辈。
他在炼器方面颇具天赋,还曾跟随族里的炼器长老胡心月学习过一段时间。
若不是修为还差一点,他本应站在祭台上参与此事。
胡沐川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一阵强烈的灵气波动如汹涌的浪潮般席卷而来。
原本稳固的祭台灵力根基竟出现了一丝动摇,围在祭台边缘的狐狸们脸色瞬间变得凝重,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胡沐川皱眉看着这一切,不禁生出几分担忧:“将如此多不同属性的法器强行融合在一起,确实太过冒险。”
“那怎么办?”胡飞飞焦急地问道,不同属性的东西融合容易引发爆炸,这是常识。
神器炼不成倒也罢了,她更担心那么多长辈会因此受伤。
“除非能找到一件温和且具融合性的材料。”胡沐川想到老祖身上还有最后一件法器尚未使用,心里稍感宽慰。
老祖毕竟历经岁月,行事肯定比他们这些小辈更为周全。
胡小唯也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轻声安慰道:“老祖应该早有准备了。”
就在众人心中稍定之时,祭台上的情况却愈发危急。
那八十件法器所形成的光芒漩涡,因灵力根基的动摇开始出现紊乱,法器相互碰撞,发出刺耳声响,一道道裂纹在法器表面迅速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