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小鱼小鱼快快游，西面八方皆自由。
郑语燕只教了鱼悠霜一个学期的古筝课就被辞退了，辞退的原因......
“郑老师，我们家悠霜交到你手里是来上课的！不是让你带她出去鬼混的！”鱼悠霜的母亲蒋惠站在培训机构前台大声呵斥着郑语燕，后者则站在前台接待员身后，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两人的小秘密终究还是被蒋惠发现了，自从第一次她们俩到外面玩之后这种活动就愈发的频繁。
同时，郑语燕也真正了解到了鱼悠霜有多么渴望自由，以及她的古筝天赋究竟有多好。
她可以在西天的时间里学完寻常人一周的课程，并且效率极高。
“这个，鱼悠霜妈妈，您先冷静一下。”
“我们老师肯定是想着学生就要劳逸结合，您说是不是，鱼悠霜她的学习进度很快，这一点郑老师和我们都有聊到过，这代表......”劝说的老师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蒋惠一把拉过躲在郑语燕身后的鱼悠霜大声道：“这还不是一次两次了吧？劳逸结合，我家女儿来这里这来学习的，我交了钱的，不是让你们带她出去玩的！”
“第几次了？”
......
兴师问罪的结果很简单，郑语燕因为在试用期内闹出怎么大的乱子被培训机构辞退，鱼悠霜当时在现场默默的哭着。
“小鱼儿，老师教不了你了。”在最后一节课上，郑语燕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温柔的看着坐在自己身旁发呆的鱼悠霜。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她的工作是不保了，但她还是坚持把这学期的课给鱼悠霜上完了。
鱼悠霜没有说话，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小鱼儿，你是一个很漂亮做事很认真，学什么都很快且自我想法很丰富的女孩子。”
“老师听说你还拿了好多奖状，在学校的成绩也很好。”
“你一定可以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的。”
“那老师，你呢？”许久，鱼悠霜抬头看着郑语燕，心有不舍的问道。
她不想郑老师离开。
“老师的家不在这边，这份工作老师也完成了，接下来要回家咯。”郑语燕故作轻松道。
“那我能去找老师玩吗？”
“老师的家在别的省份，你要来的话要走很远很远。”
最后郑语燕还是离开了，鱼悠霜在后来以学业为重的原因堵住了自己母亲想要继续给她报兴趣班的想法。
她不想再学下去了。
有关于古筝，她又爱又恨，爱的是琴弦拨动流转出来的丝丝旋律以及情绪，恨的是自己让她最爱的一个老师离开自己。
如果她那天不闹着要去外面玩的话一切是不是都会和之前一样？如果她不学古筝郑老师的前途会不会更好一点？如果她没有那些亲戚所说的这种典雅文静的气质的话，她会不会过的更好一些。
久而久之，鱼悠霜开始宅家不愿出门，学习成绩什么的保持的很不错，但这仅仅只是为了堵住自己母亲的那些想法。
她开始看书，郑老师和她说过她大学的时候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待在寝室，睡觉也好玩游戏也好，练习古筝乐器啊看书这些。
鱼悠霜也开始慢慢的学会了这些“娱乐”。
她也真的成为了亲戚口中所说的那种文静的女生。
......
“这个故事是不是很无聊？”鱼悠霜轻声说道。
苏默摇摇头，他不会去评价任何一个人的过往，无论他有趣还是无聊，这都是他们所经历过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只是有一点苏默不太能理解，那就是为什么鱼悠霜会表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
他把自己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鱼悠霜听完之后眼睛转了转之后说道：“我的老师后来有回来过哦，在我高考完之后的那三个月，她的性格很阳光很开朗的。”
“当时她告诉我，不要去怨恨自己的天赋，也不要老是待在家里，说话死气沉沉的。”
“要多笑笑。”鱼悠霜伸出食指戳了戳自己的酒窝微笑道。
苏默被她这种突然无厘头的行为给逗笑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好像蛮走运？
他算是这个学校里为数不多发现鱼悠霜有两种性格存在的人吧？
说完故事，鱼悠霜由文静端庄的模样替换成平日里的咸鱼状态，苏默觉得两者之间最大的变化应该在于眼神。
文静的鱼悠霜眼中蕴藏着的是无尽的温和与浪漫思考，大部分人了解到的她就是这副模样。
无厘头且咸鱼的鱼悠霜的眼中满是慵懒和随意，这是他人所了解不到的，也算是真实的她。
鱼悠霜趴在自己胳膊上小声道：“学长啊，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你能看到我这么摸鱼的一面吗？”
“为什么？”
对哦，在外人面前鱼悠霜就是那种文静温柔的女孩子，但为什么在苏默这边就毒舌的要命，说话从来不按逻辑来。
“因为你是为数不多和我一样的人。”鱼悠霜打了个哈欠，她不打算把话说的太明白，有些时候朦胧的答案比清晰的更好。
她很早就注意到苏默的一些异常，因为她也是那些隐瞒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人，同类对同类的分辨和吸引总是那么的好辨认。
而且自从上次音乐房事情之后，她大致也猜测出了一些苏默想要隐瞒的事情。
呐呐呐，学长也有阴暗面呐~
“除此之外，学长，你还是为数不多认识我到现在都没有拿我的颜值说事的男生，这一点就秒杀了一大堆其他的人了。”
怎么说呢？首先，苏默不是瞎子，他是正常人，他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对鱼悠霜这逆天的颜值属性有所忽视。
其次，他之所以不拿这个说事，完完全全就是因为苏默他不认为这是一件可以随便当着女生的面讨论的话题，而且他之前和鱼悠霜的关系也不怎么熟悉，当面说这个总感觉有种大老爷们光明正大调戏小姑娘的意思。
最后，苏默也不会去在这方面说些什么，鱼悠霜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很古灵精怪的一个女生，只不过通过今天的事情让他对其有所改观。
不过那个故事里，苏默多多少少还是能提炼出一点有用信息的。
那就是鱼悠霜她本人并不喜欢有人拿长得好看这种肤浅的事情当作话题，鱼悠霜因为自己亲戚长年累月给她母亲灌输的那些观念导致了一个痛苦的童年，现在的她还能这样开开心心的和自己开玩笑还真是不容易。
咦？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莫名其妙的有种在玩现实版galgame游戏一样，他现在就好像找到了游戏女主角之一鱼悠霜的攻略方向一样。
好奇怪的感觉，在寝室江俊才还是给他灌输了不少这种观念。
二刺螈还是太权威了。
苏默哑然失笑道：“所以，我是该夸夸你呢，还是该继续之前那种情况下去呢？”
“都可以啊。”鱼悠霜的声音很轻很柔，她还是第一次把自己的过去告诉另一个人。
他们现在算是好朋友了，对吗？
由于课外补习班以及某些无法言说的原因，鱼悠霜从小到大的朋友可以说是屈指可数，难得有一两个还全都是女生。
像是苏默这种，在她开启大学生活之前压根就不存在。
“的确，学妹你确实很漂亮，用一句夸张的话来说，你算是我那么多年以来见到的颜值最高的女生了。”
“这句话不是假的，就单论颜值而言。”苏默想了想，既然对方都和自己说了那些事，那么自己还能继续忽视下去吗？
当然是可以的，不过他觉得吧，该夸的还是得夸。
“那我真是荣幸。”鱼悠霜轻声说道。
“所以，这应该算是我第二次被其他人这样不带其他目的的夸赞了吧。”鱼悠霜想到自己高中时候的古筝老师，那是第一个不带其他目的和她交流的朋友。
“其实有目的。”苏默轻笑出声，脸上的神色很是轻松。
“哦，我该说愿闻其详吗？”
“我们算是朋友了吧？”苏默伸出手。
鱼悠霜一愣，随后微笑着把手放在苏默的掌心。
“早就是了，学长。”
此后，第二个春天到来，它开始于倒放的秋末。
她不曾开始的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