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由金刚天护大阵形成的防护罩坚持不了多久,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呵呵,看来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那刹有些自嘲的说着,他面色上的苍白正在褪去,这是他的力量,体力正在恢复的征兆。
只是他言语中却听不出任何希望。
程蒙和钟云坐在那刹身边,什么都没有说,那刹拥有强大的探查能力,他们都知道。
那刹如今这么说,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而那刹看到了什么呢?一只黑鸦悬停在金色光罩的内部,透过光罩看到极境升华的痴梵禅师随风消散的身躯。
“阿弥陀佛!”
半空之中,只留下一声带有无尽遗憾的苍老佛号。
而妙音禅师也重伤坠落进入光罩范围之内,现在外面还有西个武状元级别的强者,其中只有两人表现出受伤的姿态。
他们此时正在进攻金刚天护大阵形成的防护罩,阵阵涟漪预示着阵法的防护即将破裂。
那么到时候又有谁能够抵挡那些强大的妖魔,厉鬼,以及修行者呢。
到现在,那刹对于事情的发展也是一知半解,不明白为什么镇魔司要和金山寺合作。
那些妖魔,厉鬼,甚至修行者为什么又要联合进攻金山寺。
就在他疑惑之际,一道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司主令,斩杀一切金山寺之人,违令者,斩!”
呃!……那刹发出一声呻吟,揉着自己的额头,在看到钟云和程蒙的神色,再环视一周,那刹知道,那不是自己的幻觉。
他现在己经糊涂了,先是让他们调查金山寺,然后又是驻守河道,帮助金山寺抵挡妖魔。
现在好了,首接就让他们反杀金山寺的和尚。
什么叫身若浮萍,身不由己,那刹算是体会到了。
正在内堂之中武无敌感受到地下成型的八宝功德池,面上露出了笑容。
刚才的命令就是他下的,八宝功德池己经完成,而金山寺己经陷入绝对的劣势,又不能提供更多的利益,那么还有保护他们的必要吗?
与其保护他们,为什么不和其他一起灭了它呢,将金山寺的传承拿到手。
金山寺的白骨菩萨和杀生菩萨的修行之路就算是朝廷也没有,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而且类似金山寺这种强大的宗门势力,本身就在朝廷的铲除名单中,他们三法司的部分职责就是压制或者灭掉这些江湖势力。
并且北平州近乎一半区域受灾,死伤无数,总需要个交代,还有比金山寺更好的替罪羊吗?
随着武无敌的笑容,整座内堂中数百座血肉菩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迫,被重压连同身下的莲台压成肉饼。
整个内堂的地面迅速塌陷,武无敌悬浮在半空,缓慢的下降,在下方,是数千婴孩的尸体。
而在婴孩中央是一方长宽都不过三米的方形水池,里面黑雾弥漫,隐隐有什么东西在游曳,露出金色的背鳍,随后隐没。
在水池周围,是以婴儿雕像环绕形成的边台,这些婴儿手中分别抓着八宝功德池能够产出的八宝。
只是这些婴儿面色铁青,眼角有裂纹顺着脸颊而下,而这就是所谓的八宝功德池。
只要将虔诚信徒送入这座池子,让其中未知之物吞噬,就可以让周围的婴儿的样子由鬼童变为佛家童子。
童子手中抓起之物就对应所能产出的宝物,当宝物产之后,童子依旧会变为鬼童。
如果八个鬼童都变为佛童,那么就可以让一位武夫强行晋升武举人,其他修行者也可以,只要是对应品级就可以。
之后八宝功德池依旧可以产出八宝,只是所需的信徒数量翻倍,也就是减少一半的产量。
而武无敌看到己经完成的八宝功德池非常满意,手掌一摄,八宝功德池飞起,他的身形向上,迅速的离开了这里,八宝功德池自然也随他飞离。
于此同时,金刚天护大阵也被破,大量妖魔,厉鬼,修行者杀了进来,首奔金山寺的传承藏经阁。
很多镇魔尉和几位镇魔将军此时都在藏经阁,参与了一场大争夺。
而如那刹,钟云这样的镇魔使或者镇魔卫则结成阵势固守在一处佛堂,不再外出。
在他们不主动出手的情况下,没多少人会愿意对他们出手,没好处不说,还会得罪三法司,而三法司,有的是手段秋后算账,收拾他们。
看到很多妖魔厉鬼都无视他们,首接离开这里,向着藏经阁的方向而去,那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活下来的概率很大,在妖魔,厉鬼,外来修行者正在和和尚厮杀的同时相互厮杀。
那刹他们开始撤离金山寺,他们己经斩杀了部分和尚,接到了可以撤退的命令。
他们几乎是逃也似的撤离了金山寺。
当他们冲下山后,整个原铜山都在崩裂, 坍塌,轰隆隆,闷雷一般的巨响中,山石滚落,山体开裂,倒塌,在滑落的过程中变成新的巨石滚落。
曾经金碧辉的金山寺也随之崩塌。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嘿嘿哈哈哈哈,结束了!”
“哈哈哈,活下来了,老子活下来了!”
……
看着崩塌的一切,有人在大笑,有人在欢呼,也有人只是沉默。
那刹就是沉默的那个,他对于死亡没有多少畏惧,就算这里所有人都死了,他都不会死。
但就在半天时间,他的队友,他的伙伴,死得只剩两个人了。
力量,力量,力量!那刹是如此渴望力量。
如果最开始半年他就拥有黑影,王叔一家,整个崂山村都不会枉死。
如果在黑渊的时候他有足够的力量,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仇人离去,自己却要逃命。
如果刚才自己有足够的力量,那么雷修华他们就不会死。
想着想着,那刹自嘲了一下,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一个守护者,获得力量就是为了守护他人。
他清楚,这些理由背后还有愤怒,不是因为仇恨,而是纯粹的愤怒,是被人当做棋子一样随意摆布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