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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幽灵。“顾凌霄转身，风衣下摆划出一道弧线，“组建一个医疗小组，我要他活着“他看向坤沙的眼神像是在看实验室的小白鼠，“每天给我折磨他，我要让他一首处于绝望中，后悔活着！“
坤沙突然挣扎起来，铁椅在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杂种！有种现在就——“
“给我好好招呼他，死了的话，你自己来向我请罪！“顾凌霄继续道，声音轻柔得像在布置晚餐菜单。
坤沙的咒骂戛然而止，顾凌霄满意地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恐惧，这比鲜血更令人愉悦。
“对了。“走到门口时顾凌霄突然回头，“好好享受我为你准备的一切，心中一定要牢牢记住我的名字！“
当铁门在身后关闭时，顾凌霄深吸一口气。
走廊尽头的窗户投下一方阳光，他走过去站在光晕里，发现自己双手抖得厉害，约翰默默递来烟盒，他抽出一支咬在嘴里，却怎么也打不着火。
白幽灵接过打火机为他点燃。顾凌霄深吸一口，尼古丁暂时压下了喉咙里的血腥味。
“安排好了？“他问，烟灰簌簌落在铮亮的鞋尖上。
白幽灵点头：“最好的外科医生，跟止痛药，专业的手术人员知道如何能折磨他，并且还死不掉。“
顾凌霄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透过青灰色的烟雾，他看见监狱外墙上的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动，像一只永不疲倦的眼睛。
“走吧。“他把半截烟按灭在窗台上，“今天天气真好，适合...“
适合什么？他没说完。
但三人走向停车场时，顾凌霄突然哼起一首古老的民谣——那是母亲生前常唱的歌，走调的音符飘散在晨风中，惊起了电线上一排麻雀。
虎头奔在菜市场入口急刹时，轮胎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
顾凌霄推开车门，十月的阳光正好落在他扬起的嘴角上。
他随手将风衣扔回车内，白衬衫的袖口己经卷到手肘。
“BOSS，需要清场吗？“约翰低声询问，手指按在耳麦上。
顾凌霄摆摆手，指尖在阳光下近乎透明：“不用，我又不是皇帝，还清场！“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鱼腥、香料和熟透水果的甜腻。
菜市场的喧嚣像潮水般涌来，摊贩的吆喝声、主妇的讨价还价、活禽扑腾的声响交织在一起。
顾凌霄走向第一个水产摊时，脚步轻快得几乎要跳起来，玻璃缸里，肥美的鲈鱼甩尾溅起水珠，正好打在他衬衫前襟。
“这条！“他屈指敲了敲玻璃，水花惊得鱼儿乱窜。
摊主是个戴苗银耳环的妇人，见状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齿：“寨主今天气色好嘞！“
“是啊。“顾凌霄看着妇人麻利地捞鱼、称重、刮鳞，鱼尾在砧板上最后抽搐了两下，“再要两斤青虾，要活的。“
“白幽灵。“他头也不回地唤道，声音淹没在市场的嘈杂中。
但银发杀手立刻幽灵般出现在他身侧，手里己经提着装虾的竹篓。
“再去买些菌子，“顾凌霄掏出钱包，抽出一叠钞票，“要鸡枞和松茸。“
他穿梭在摊位间，像个突然得到糖果的孩子。
腊肉铺前，他指着悬挂最久的那条后腿；豆腐摊边，他亲自舀起一勺豆花尝咸淡；香料区里，他抓起一把草果在掌心揉搓，嗅闻时闭上的眼睫在阳光下像两把小扇子。
“寨主这是要办宴席？“卖野菜的老妪颤巍巍捆好蕨菜，用芭蕉叶包住嫩芽。
顾凌霄正蹲在箩筐前挑拣红辣椒，闻言抬头一笑：“家宴。“
辣椒梗上的露水沾湿了他的指尖，鲜红的颜色让他想起坤沙那只充血的独眼，他猛地攥紧辣椒，汁水从指缝渗出，像血。
约翰无声地递来手帕。
顾凌霄擦手时发现保镖的西装口袋己经塞满了蒜头，而白幽灵手里除了菌子，还多了几根挂着泥的新鲜山药。
两个顶尖杀手此刻像年货采购员般狼狈，这画面让他突然笑出声来。
“差不多了。“顾凌霄拍拍手，环顾西周。阳光透过塑料棚顶的破洞，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忽然指向角落的老农：“那筐柑橘全要了。“
回程时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
柑橘的清香混着菌菇的土腥味在车厢里弥漫，顾凌霄摇下车窗，让风吹乱他的头发。
“左转。“他突然说，“去花店。“
约翰挑眉，但还是打了方向盘。
十分钟后，一束沾着晨露的野姜花躺在柑橘筐上，洁白的花瓣蹭着顾凌霄的膝盖，痒痒的。
庄园铁门开启时，顾凌霄看见孟钰正带着几个女佣在花园里摘玫瑰。
她穿着淡紫色居家服，发梢别着珍珠夹，踮脚剪花枝时露出纤细的脚踝，听到车声回头，手里的剪刀“咔擦“剪断了半开的花苞。
“买这么多？“孟钰小跑过来，趴在车窗上。
她鼻尖沾着花粉，睫毛在阳光下变成浅棕色，目光扫过后座两大袋食材，又移到顾凌霄异常明亮的眼睛上，“有客人？“
顾凌霄伸手抹掉她鼻尖的金粉：“就我们。“他推开车门，野姜花束擦过孟钰的肩膀，“晚上我下厨。“
孟钰愣在原地，看着顾凌霄哼着歌指挥约翰搬东西。
那调子古怪又欢快，像是某种少数民族的山歌，她突然想起什么，提起裙摆往主楼跑去，拖鞋在草坪上留下浅浅的印痕。
厨房里，顾凌霄系围裙的动作像在穿戴盔甲。
他将食材分门别类码放在流理台上：鱼虾入水盆，菌菇铺竹筛，腊肉悬在通风处，当菜刀切入砧板时，那种熟悉的节奏感让他肩膀渐渐放松。
“需要帮忙吗？“黎小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今天罕见地扎了高马尾，发尾扫在裸色的真丝衬衫上，手里还拿着没签完的文件。
顾凌霄头也不抬地剁着姜末：“把陈年花雕拿来。“刀锋起落间，姜块变成细碎的黄金颗粒，“在酒窖最里层。“
黎小莲没动，她靠在门框上，文件卷成筒状轻敲掌心：“贝尔摩得都说了。“她的目光扫过顾凌霄绷紧的背肌，“关于...坤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