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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格拉斯回到巴黎的这天。
入冬之后的巴黎真的很冷，几乎每天都在下雨。
程霜撑着伞一个人去了香榭丽舍大街散步。
不知怎么的，她随意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没有任何文案，就是一张照片。
这条街的很多地方她曾经都和梁深一起走过。
去年今日，共淋一场雪。
明年今日，就忘了他吧。
或许香榭丽舍大街的故事己经结束了，他们不再并肩。
这里，藏着她不敢声张的爱意。
程霜漫无目的的走着，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拿出来看。
是方浩的电话。
犹豫了一下接起来，“哥，怎么了？”
方浩的声音传过来，“我和程漫也在巴黎，晚上一起吃个饭。”
程霜的双手被冻得通红，她也没觉得冷，“你在哪里，我现在有空过去找你吧。”
方浩说：“我还在工作，晚些时候我让司机去酒店接你。”
程霜应了声好。
沿着湿漉漉的柏油路走了一段距离。
因为时间还早，程霜打车偷偷去了梁深之前带她住过的别墅。
车开过的时候，程霜远远的望了一眼这栋气派的别墅，她早该猜到的。
在巴黎有别墅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司机把车停在门口，程霜没下车。
她把车窗降下来一些，窗外的雨落在她手臂上。
早就凉透的双手感受不到一点寒冷。
她隔着围栏看这栋短暂居住过的别墅。
里面西季如春，每天的鲜花都是早上送过来，梁深亲自插上的。
程霜以为他会在这边有自己的工作，就记得他那句没有家人，其余的一点不知道。
她从没想过要问。
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些问他。
她也想过梁深家里就是和自己一样，有些小钱，但和他关系不大。
别墅里很安静，梁深不知道回来没有，大门紧闭着，院子里也有些时间没有人打扫了，地上堆着一些被雨打下来的落叶。
她虽然知道别墅的密码。
但现在和她没有关系了。
程霜只在这里停留了一会，就让自己把车开回酒店去了。
另一边，方浩正和梁深有条不紊的讨论着工作。
程漫这个多余的人是被刘微和方爷爷硬塞过来的。
说是让她跟着学习，程漫觉得方爷爷是让自己监督着方小浩。
她拿着个本子坐在一边转笔。
一个不小心，笔掉在地上。
“你们继续，不必管我。”
方浩看过来一眼，又移开。
梁深忽然说：“程小姐的性格还真是和另一位不一样。”
因为国内与博域合作是程霜拿下的，在场的人觉得他认识程霜也没什么奇怪。
程漫说：“她比较内敛，刚好我外向，互补。”
梁深笑了下，把视线重新移到屏幕上来。
结束的时候，梁深抬手和方浩握了一下。
“一起吃饭吗？刚好到饭点了。”方浩发出邀请。
梁深：“这么客气。”
方浩：“交个朋友，都在京北，以后常见。”
梁深本想拒绝的。
一边的程漫突然说：“方小浩，我姐问我们出发了吗？”
拒绝的话挂在嘴边，梁深憋了回去，变了一句话出来，“方总都邀请了，那我不跟你客气。”
方浩笑笑。
外面还在下雨，方浩撑着一把黑伞遮住程漫。
中间隔着一点距离。
不近也不远。
能让她不被淋湿，也不用靠的很近。
程漫屁颠屁颠跟在旁边，“你说我姐之前在巴黎一个人是不是很厉害啊。”
“巴黎她比我们熟啊，我姐怎么不主动邀请我们吃饭呢？”
梁深跟在他们身后，觉得程霜安静些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她太安静了。
方浩这个人比较有耐心，对于程漫他也是有问必答。
“你姐很厉害，她不知道我们会来。”
程漫说：“我也不知道我会来，好突然啊，踏上我姐生活多年的土地上，有朝一日，我是不是也和我姐一样能上杂志。”
方浩的脚步突然变慢。
“你……稍微正常点，你姐那是特邀的杂志专访，你上去表演个脱口秀吗？”
程漫刚想开口喷他。
梁深就说，“你们先走，我坐后面这辆车跟上就行。”
杨助理己经在车前等候了。
梁深进去发话，“跟上，吃饭去。”
杨助理：“梁总，您不是说今晚就回国吗？”
梁深：“改签。”
杨助理心里唏嘘，不过还是一本正经问：“改到什么时候。”
没人回答。
梁深看着前面那辆车屁股说：“在想。”
？
杨助理没听懂。
也不问。
总裁说什么就是什么。
前面的车内。
程漫话又多又杂。
还好这个人是方浩，换做其他人，早就把程漫赶下车了。
程漫趴在窗户上。
“方小浩，你不觉得巴黎这边的人很浪漫吗？”
方浩看着平板，头都没抬，“嗯。”
虽然只有一个字，程漫的兴致一点不减，“你说我姐是不是也是个很浪漫的人呢？我对她一点都不了解。”
方浩手顿了一下，很快恢复自然，“你待会问问。”
程漫把歪着的身子转过来，“像你这样的憨包，古板无趣。”
这是方浩愣了一下，第一次听到有人喊他憨包。
憨包这个形容词，让他消化了好一会。
不过是在程漫嘴里说出来的，也就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淡声问：“你知道他们派你过来干什么吗？”
程漫：“当然知道啊，监督你啊，我知道自己工作是什么。”
方浩扯唇笑了下没接话。
如果她知道长辈们的真实目的，这人大概会有多远跑多远。
到达餐厅门口。
程霜没进去，站在外面等他们。
停车的位置距离门口还要走上几步，程漫下车首接跑了过来，“姐，这么冷不进去。”
程霜拍掉她衣服上的水，“没事。”
方浩也下车了，迈着步子走过来。
后面紧跟着停下一辆车。
车上下来一个黑衣黑裤的男人，程霜瞟了一眼，又觉得是梁深了。
不过想到梁深那天说的话。
她低下头。
应该不是。
方浩走过来收了伞，程霜说：“进去吧。”
程漫拉住她，“等等，那个梁总在后面。”
程霜的脚步顿原地，“什么？他来干什么。”
很不巧。
被梁深听到了。
他伞都没打，在这弹了下挂在身上的水珠，看她一眼，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能干什么，来这不吃饭难道来看拉小提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