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缓缓驶入江府大门,车门打开,江砚辞踉跄着迈出一步。
他额头的绷带己经被血浸透,左臂吊在胸前,右手却小心翼翼地护着那束玫瑰,花瓣上还沾着一点未干的血迹。
江母正端着茶从客厅出来,一眼看见他这副模样,茶盏“啪”地摔碎在地上。
**“砚辞?!你干什么去了?!”**
老夫人也闻声赶来,凤头杖重重敲在地面:“你这孩子——怎么弄成这样?!”
江砚辞没回答,只是沉默地走上楼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停在若初的房门前,轻轻将玫瑰放在门口,花瓣上的血痕在白色地毯上洇出淡淡的红。
下楼时,江母己经红了眼眶,想拦又不敢拦,最终只颤声道:“你……你这伤得去医院!”
江砚辞摇头,嗓音低哑:“……没事,我马上走。”
老夫人气得发抖:“谁准你走了?!你这副样子能去哪?!”
可他还是转身,一步步朝门外走去。
江砚辞的皮鞋刚跨出门槛,金澜标志性的嗓音就刺破了暮色——
**“我靠!江砚辞你搞什么行为艺术?!”**
若初跟在金澜身后,原本还低头整理新买的丝巾,闻声抬眸——
瞳孔骤缩。
那个总是一丝不苟的江家太子爷,此刻额头的绷带渗着褐红,左臂悬在医用吊带里,西装裤管上全是干涸的血渍。最刺目的是他右手虎口结痂的伤口,还沾着玫瑰茎杆的刺。
云清倒吸一口冷气,手机啪嗒掉在地上——龙助只说“受伤”,没说是这种惨烈法啊!
金澜夸张地后退半步:“不至于吧?我就带若初逛个街,你至于自残成这样?!”
若初的指尖掐进掌心。那束躺在房门口的血玫瑰,突然在脑海里闪过。
江砚辞沉默地站在台阶下,目光始终落在若初身上,眼底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懊悔、执念、克制,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祈求。
金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若初,突然一把拽住云清:“走走走,我们先回去!”她冲若初眨眨眼,“下次带你去金府玩,我家可比这儿有意思多了!”
若初轻轻点头,转身往门内走去,却在即将跨过门槛时,脚步微顿。
**——她回眸了。**
那一瞬,她看见江砚辞的背影——挺拔,却孤寂,西装上的血迹在暮光中暗沉如墨。
**金澜推着江少往外走,门外季明轩正倚在车边抽烟,见他们出来,挑眉一笑:“哟,既然都凑一块儿了,那就聚聚呗?”**
他指了指江砚辞,语气戏谑:**“反正这货死活不肯去医院,不如找个地方让他边喝酒边疼。”**
若初站在房门前,目光落在那束玫瑰上——花瓣上沾着一点干涸的血迹,茎秆上的刺还勾着几丝纤维,像是被人紧紧攥过。
她顿了顿,最终还是弯腰将它拿起。
玫瑰被轻轻放在窗台上,与之前那束并排。夕阳透过纱帘,将两束花的影子拉长,交织在地板上,一束新鲜娇艳,一束染血倔强。
若初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花瓣上的血迹,眼底情绪翻涌——像暮色中的海,表面平静,深处暗流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