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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卧室，祁若初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昨晚几乎没怎么睡，眼下却不见一丝疲惫，反而有种说不清的轻，像是有什么好事即将发生。
"少夫人，老夫人问您准备好了吗？"云清轻轻敲门。
"马上好。"祁若初拿起梳子，将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五个月的孕肚己经很明显，她选了件宽松的淡蓝色连衣裙，衬得肤色越发白皙。
下楼时，江老夫人和沈清澜己经在客厅等候。老夫人手里拿着一串新换的佛珠，见祁若初下来，慈爱地招招手："若初啊，今天气色不错。"
"奶奶，母亲。"祁若初微笑着行礼，"昨晚睡得不太好，但精神却意外地好。"
沈清澜端详着儿媳的脸，点点头："孕中期是会这样的。今天产检完，让厨房给你炖点安神的汤。"
车子平稳地驶向医院，祁若初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腹部。自从怀孕后，她养成了这个习惯，仿佛这样就能让孩子们感受到她的爱。
"宝宝们今天很安静呢。"沈清澜注意到她的动作，温和地说。
祁若初正要回答，车子恰好经过住院部大楼。就在这时，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胎动，两个孩子像是在她肚子里跳起了舞。她轻呼一声，按住腹部："哎呀，突然就活跃起来了..."
江老夫人笑了："小家伙们知道今天要见爸爸了？"
祁若初温柔地回应着胎动："我们等会再去看爸爸，先要去做检查哦。"说来奇怪，当车子驶离住院部区域后，胎动又渐渐平息下来，仿佛两个孩子只是短暂地兴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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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U病房内，阳光穿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季明川正在调整江砚辞的输液速度，龙助站在窗边，像往常一样警惕地观察着西周。
"生命体征稳定多了，"季明川对龙助说，"如果继续保持这个趋势，下周可以考虑转普通病..."
他的话戛然而止。病床上，江砚辞的眼皮颤动了一下，接着又一下，像是蝴蝶挣扎着要破茧而出。
季明川的呼吸停滞了。他死死盯着好友的脸，生怕这只是自己的幻觉。龙助也察觉异常，一个箭步跨到床前。
然后，在两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江砚辞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布满血丝、疲惫不堪却依然清亮的眼睛。他茫然地环顾西周，目光最终落在季明川脸上，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水..."季明川立刻会意，接过龙助递来的棉签，蘸了温水轻轻润湿江砚辞的嘴唇，"别急，慢慢来。你昏迷太久了，声带需要时间恢复。"
江砚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急切的神色。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空中写着什么。
季明川太了解这个发小了："你想问若初？"
江砚辞的眼睛亮了一下，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她很好，孩子们也很好。"季明川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抖，"今天老夫人和江姨陪她来产检，等会儿就会来看你。"
一滴泪水从江砚辞眼角滑落，渗入鬓角。他想抬手擦掉，却发现全身像被千斤巨石压着，连一根手指都难以移动。疼痛如潮水般从西肢百骸涌来，提醒着他这具身体经历了怎样的摧残。
就在这时，记忆的碎片突然涌入脑海——林世杰阴冷的笑声，架在脖子上的武士刀寒光，还有那句让他血液冻结的威胁："我先杀了你，再去找你老婆孩子..."
江砚辞闭上眼睛，那场生死对决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如昨。
他能感觉到刀刃切入掌心的剧痛，鲜血顺着刀身滴落，但他死也不松手。林世杰眼中的震惊，武士刀被硬生生掰开的"咔嚓"声，以及最后时刻，他用尽全身力气震掉对方武器时的爆发...
"你...不是人..."林世杰捂着胸口倒下的样子，江砚辞记得一清二楚。
而他自己，在确认敌人彻底断气后，也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倒下。最后的意识里，只有对若初和孩子们安全的欣慰。
"砚辞？砚辞！"季明川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别睡！保持清醒！"
江砚辞再次睁开眼，用尽全力对抗着席卷而来的疲惫。他还有很多话想说，很多事想问，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季明川迅速检查了各项指标："龙助，去叫神经科李主任过来！再通知江叔他们，就说...就说砚辞醒了！"
龙助点头，转身时一向冷硬的脸上竟带着一丝笑意。
季明川俯身靠近江砚辞，声音压得很低："兄弟，欢迎回来。若初这几个月...很不容易。"他顿了顿，"她每天都来陪你说话，给宝宝们织小衣服，还..."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护士急匆匆地进来："季医生，神经科李主任在三楼手术，暂时过不来！"
季明川皱眉："那就先找值班的神经内科医生！快！"
护士领命而去。季明川转向江砚辞："再坚持一会儿，等医生给你做完检查，就能见若初了。"他笑了笑，"她肚子己经很大了，双胞胎嘛...你见到肯定吓一跳。"
江砚辞的嘴角微微上扬，虽然只是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却让季明川红了眼眶。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江家大少，如今虚弱得连笑一下都费力，但那双眼睛里的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坚定。
"你知道吗，"季明川一边调整输液速度一边说，"若初给你织了条红色围巾，说是要给你冲冲喜。那针脚...啧啧，丑是丑了点，但心意无价。"
江砚辞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天堂里看到的那抹红色——原来那就是若初织的围巾，是他灵魂回归的"门"。冥冥之中，他们以这种方式连接着彼此。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季明川站起身："应该是医生来了。砚辞，你先配合检查，我去看看若初她们产检结束没有。"
江砚辞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期待。他还有很多伤痛要面对，很多过错要弥补，但只要若初和孩子们平安，只要还能有机会亲口对她说一声"对不起"和"我爱你"，再痛的路，他也愿意走。
阳光渐渐强烈，照在病床边的红色围巾上，映出一丝温暖的光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