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三日后**
祁若初站在江府大门前,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这座宅邸比她记忆中的祁家老宅还要恢弘,青瓦飞檐,雕梁画栋,却让她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若初,进来吧。”江母温声唤她,伸手轻轻拢住她微凉的指尖,“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她的房间被安排在江府最安静的西厢,推开雕花木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映在崭新的画架上。颜料、画笔、宣纸,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她曾经在杂志上见过却从未奢望拥有的昂贵水彩。
“听说你喜欢画画。”江父站在门口,声音低沉却温和,“以后这里就是你的画室,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祁若初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喉咙微微发紧。她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拿起画笔了。
“还有——”江母轻轻拍了拍手,门外走进一名女子。
她身形修长,短发利落,眉眼间透着冷冽的英气,步伐沉稳得像是踏在刀锋上。
“这是云清,以后负责照顾你的安全。”江母柔声道,“她是从特种营出来的,有她在,没人能伤你。”
云清朝祁若初微微颔首,目光锐利而专注,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刀。
祁若初垂下眼睫,指尖轻轻抚过画纸的纹理。
——**这里,真的会成为她的家吗?**
祁若初站在画室窗前,指尖轻轻描摹着玻璃上凝结的水雾。窗外是江府精心修剪的园林,假山流水,亭台错落,美得像一幅工笔画。
“若初。”江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捧着一盏温热的红枣茶,眉眼间尽是柔和,“夜里凉,别站在风口。”
祁若初接过茶盏,低声道:“谢谢……母亲。”
这两个字说出口时,她指尖微微蜷缩,像是触碰到了某种陌生的温度。
江父站在一旁,目光欣慰,却又隐含几分愧疚:“以后缺什么,首接和管家说,别委屈自己。”
她轻轻点头,还未开口,庭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江砚辞从祠堂方向走来,衬衫袖口卷至手肘,露出手腕上尚未消退的戒尺红痕。他脚步微顿,目光隔着庭院与她短暂相撞。
“谁准你过来的?!”江父骤然冷喝,声音如雷霆炸响,“滚出去!”
江砚辞下颌绷紧,沉默地垂下眼睫,转身便走。
“站住。”江父厉声道,“从今天起,你搬去南苑别院,没有允许,不准踏入主宅半步!”
江砚辞的背影僵了一瞬,最终只是低低应了一声:“……是。”
祁若初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指尖无意识地着茶盏边缘。
——**他看起来,竟比她还像被遗弃的人。**
**江府南苑·夜**
江砚辞站在别院廊下,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冷峻而孤寂。他拨通电话,嗓音低沉如刃:
**“龙助,港口那个头目查清楚了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回应:**“查清了,是‘黑鲨’的人,但背后有祁家二伯的影子。”**
江砚辞眸色一沉,指节在廊柱上叩出沉闷的声响。
**“先别让其他人动手。”** 他声音冷冽,带着不容违逆的压迫感,**“这事,我自己来。”**
夜风掠过,他抬眸望向主宅的方向——那里亮着温暖的灯火,而祁若初或许正坐在画室里,安静地描摹着她的新世界。
他收回视线,转身踏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