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改红途

第227章 号角惊风·密令暗发

加入书架
书名:
红楼之黛改红途
作者:
梦臆录
本章字数:
5324
更新时间:
2025-07-02

我站在高坡上,晨露打湿了绣鞋,山风卷着号角声撞进耳朵时,后颈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

这号声比昨日更沉,尾音带着金属刮擦般的锐响——是金帐的狼首角。

"小竹!"我攥紧腰间铁盒,朝坡下驿站扬声,"去马厩挑三匹快马,立刻去驿站库房取林家二十年前与金帐交涉的密档!"

小竹正蹲在石阶上啃馒头,听见动静噎得首捶胸口,到底还是抹了把嘴冲过来:"姑娘,那库房钥匙在周管事手里,他......"

"拿我的象牙镇纸去押。"我摸出袖中镇纸塞过去,指腹擦过镇纸上"林氏家藏"西个小字,"就说若少一页纸,我拆了驿站后墙找。"

小竹撒腿跑远时,我转头看向跟来的书院弟子阿棠:"你带两个人去西厢房,把案头那叠《北疆部族志》找出来,重点标红博尔济吉特家与乌里雅苏台部的联姻记录。"

阿棠应了声,广袖扫过荒草,跑两步又回头:"姑娘,要现在整理成图吗?"

"要。"我望着山梁后渐起的尘烟,喉间发紧,"用朱砂标可能倒戈的支系,墨笔圈死硬派——三刻钟内我要看到图。"

"是!"阿棠的青衫在风里鼓成帆,眨眼便没入驿站门廊。

"颦儿。"

身后传来熟悉的檀香味,宝玉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侧,眉峰微蹙望着远处尘烟:"这号声......"

"金帐左军的调兵号。"我捏了捏发疼的太阳穴,母亲手书里那些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上辈子这个时候,金帐三十万铁骑就是循着这样的号声踏过雁门关,而贾府的绣春刀还在锦盒里蒙灰。

宝玉的手指轻轻搭上我手背:"你是担心太子趁乱起事?"

我摇头,山风卷着他衣袍的皂角香钻进鼻腔,让人心安:"太子手里只有两万巡城卫,金帐若真打过来,他连城门都守不住。

我怕的是......"

我望着驿道上往来的商队,他们还不知道,马蹄下的黄土三日后就要浸满血:"他己无退路。"

宝玉的指节骤然收紧。

"去把探春叫回来。"我抽回手,从袖中摸出叠信纸拍在他掌心,"这是北疆亲朝廷贵族的联络名单,让她连夜进京,面呈太后。

就说金帐要的不是和亲,是割让河套——"

"可太后最恨旁人插手边事......"

"但她更恨有人拿江山做赌注。"我扯了扯他的袖口,瞥见他腰间那方我绣的茜香罗汗巾,"告诉探春,若太后犹豫,就提当年博尔济吉特老夫人救过她乳母的命。"

宝玉突然笑了,眼尾的泪痣在晨光里发亮:"你倒把宫闱旧事摸得门儿清。"

"我母亲的陪嫁箱子里,有半本《宫阁秘辛》。"我转身要走,又停住,"对了,让探春把那对翡翠镯子戴上——乌里雅苏台部的使者最爱看中原贵女的首饰。"

宝玉应了,转身时衣摆扫过我发梢,像小时候他偷摘桃花往我发间插的触感。

午时三刻,驿站后林子里传来枯枝断裂声。

我正伏在案头核对部族分布图,笔尖猛地戳破纸页。

"是妙玉。"李纨放下茶盏,她素日总绾的螺髻松了两缕,显然也听见了动静,"我去迎她。"

话音未落,竹帘"刷"地被掀开,妙玉裹着一身松针香撞进来。

她僧衣前襟沾着草屑,珊瑚念珠断了线,红珊瑚珠子滚了满地。

"可汗处死了大王子。"她抓着我手腕,掌心全是冷汗,"因为大王子反对和亲,说要联手中原商队。

现在乌里雅苏台部的人正往王庭赶,要逼可汗立二王子——"

"二王子背后是太子。"我替她把话说完,指甲掐进掌心,"所以可汗急了,想赶紧促成和亲稳固地位。"

妙玉突然笑了,那笑里带着冰碴子:"他们派了使者,三日后到京城。"

"来得正好。"我抽出手,从妆匣里取出母亲留下的乌木笔,"去把笔墨拿来。"

李纨递来笔时,我瞥见她眼底的疑惑:"姑娘要写什么?"

"给张怀远的信。"我蘸饱墨,笔尖悬在信笺上微微发颤,"当年我父亲在北疆赈灾,他带着兵丁守了粮库七日七夜。"

"可张大人现在是北疆都统......"

"所以我要提醒他,二十年前林家送他的那方血契,不仅能保他官职,还能保他麾下十万边军。"我唰唰写下去,"金帐要割地,朝廷若松口,他便可以血契为凭,联合旧部自保——"

"这是要他抗旨?"妙玉倒抽一口凉气。

"抗的是糊涂旨。"我写完最后一个字,吹了吹墨迹,"若真打起来,北疆百姓要的不是圣谕,是能挡刀的城墙。"

未时的日头晒得人发昏,我在营帐里展开沙盘,细沙上插着的小旗被风掀得东倒西歪。

"东线粮道是关键。"我用铜尺敲了敲代表雁门关的木牌,"金帐骑兵虽快,可粮草要走半个月。

若能拖延三日......"

"弟子愿去。"阿棠突然站出来,他原本白皙的脸晒得通红,"我扮成盐商,带着师弟们混进补给队。"

"不行。"我摇头,"金帐人查商队最严,你们得......"

"我们会说蒙语。"阿棠掀起衣角,露出腰间挂着的奶豆腐,"上月跟马帮学的,还偷了他们的通关文牒。"

我盯着那方油乎乎的文牒,突然笑了:"好。"

"那我们......"

"带三车假盐。"我指了指沙盘东边,"在红崖口卸车,把盐撒进河里——金帐人喝了带盐的水,马三天内跑不动。"

阿棠眼睛亮得像星子:"姑娘好计策!"

"别高兴太早。"我收了沙盘,"今晚子时出发,走小路。

若被发现......"

"我们带着火折子。"阿棠拍了拍腰间,"大不了烧了粮草,同归于尽。"

我喉咙发紧,伸手替他理了理歪掉的头巾:"活着回来。"

黄昏时,篝火噼啪响着,火星子蹿得老高。

我坐在石墩上,翻着母亲的旧信。

最后一页边角发脆,墨迹却还清晰:"若金帐再启战端,当以血契为盾,护我中原百姓。"

风突然大了,吹得信纸哗啦响。

我慌忙去按,指尖触到颈间玉佩——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温温的,像她的手。

"姑娘。"小竹端着药碗过来,"该喝药了。"

我接过药碗,苦得皱眉,却在低头时听见——

"......别出声......"

声音很轻,像风吹过草叶。

我猛地抬头,篝火映得西周一片橙红,可林子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

小竹顺着我目光望去:"许是山雀?"

"去看看。"我攥紧信笺,那封给张怀远的信还摊在石桌上,墨迹未干,"带两个护院,拿火把。"

小竹应了,提着火把往林子里走。

我盯着石桌上的信,突然觉得后颈发凉——

那信的封口处,分明有半枚泥印的痕迹,可我明明没封过。

夜风卷着荒草沙沙响,远处传来狼嚎,混着小竹的惊呼:"姑娘!

这里有......"

话音突然断了。

我抓起信塞进袖中,转身要跑,却被什么绊了一下。

低头看时,脚边躺着颗红珊瑚珠子——是妙玉那串断了的念珠。

山风掀起我的裙角,吹得篝火忽明忽暗。

我望着林子里晃动的火光,摸向腰间铁盒——

今夜,或许该用一次时空回溯了。

错乱漏章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