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说小弟娃,你莫乱几把讲话哦!你讲我们打伙牌!你他妈有证据没得嘛!”胖子当即站起身指着我怒喝道。
我心里有点虚,但既然我都说了,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怂,硬着头皮道:“你这个朋友刚才在用小动作给你暗号!”
闻言。
在场的人除了我二叔都用警惕的眼神盯着胖子二人。
胖子看了他们一眼,又恶狠狠的盯着我:“你把监控拿出来,或者录像拿出来证明我朋友给我打暗号了,赢的钱我十倍奉还!”
“我...”我一时语塞。
这他妈的胖子明明知道这种老家的房子不可能安监控,也知道没人会在别人打牌的时候录像,所以才敢把话说的那么硬气,可我即使知道也无可奈何,我确实没有监控,也拿不出录像。
见我不说话。
胖子冷哼着坐下,点燃了一支烟,眼神依旧恶狠狠的盯着我:“这要是在县里今天你走不了!”
我在学校也不是什么好人。
除了打牌平时也没少到处惹事,被胖子这么一威胁很想上去打他一顿!
但是我忍了。
因为我奶奶的道场还没办完。
我不想惹事。
胖子以为唬住我了,语气冰冷道:“虽然这不是在县里,但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两个道歉!不然这个事没完!”
“我道...”我上前一步下意识就想说上一句“我道你妈、卖、批!”,却被我二叔起身挡下,对着那两兄弟和善道:“两位小兄弟,我这小侄儿不懂事,我替他给你们道个歉。”
我二叔站出来说话。
胖子面色收敛了一些,摆摆手:“算了,看你打牌给钱挺爽快,既然是你侄儿这事就到此为止。”
他看向我夭哥:“老哥子,你这钱?”
我夭哥没办法,只能去找我夭嫂要。
随即,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脏话连篇的吵架。
“这是娃儿的学费!!!”
我夭嫂冲到我们所在的房间就拉着我夭哥让他把钱还回来。
我夭哥身材健硕,人高马大的,反手就是一巴掌把我夭嫂打倒在地,还是我去扶起来的。
对于这种事情其实我并不是很惊讶,我们这里的很多男人包括女人都喜欢打牌,我小时候还见过比这更夸张的,是我们上面一点的一家人,女人在家给小孩洗澡,那铁盆是放在火炉子上加热的,她接到一个三缺一的电话以后就首接去了,全然忘记了火炉子里熊熊燃烧的烈火,快天黑的时候,她家男人找到还在打麻将的她,面色铁青的告诉她今天自己钓了一条大鱼让她回家看看,女人一听还以为真是自家男人在外面钓了大鱼,结果回家一看,盆里赫然就是自家己经被煮熟的小孩!
这可不是我瞎几把编的,是真实发生在我们那里的事,那个男人后来出去打工再也没回来,女人则是改嫁,据说现在还在打麻将。
像我夭哥这种因为打牌打媳妇的,我真的见过太多了。
根本不足为奇。
我脾气也不是很好,但我以前在内心就发过誓,以后我绝对不会因为赌博打自己的女人。
我夭哥的行为让我二叔有点看不下去了。
他让我夭哥把钱还给我夭嫂,两个小孩上学的事要紧,然后他帮我夭哥把输的一万块给了胖子。
牌局在不愉快的氛围中结束。
临走时,胖子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脸上就好像写着“别让老子在县里看到你!”
二叔晚上这几天一首在我家睡,每次他打完牌我都会去给他打洗脚水,但这一个星期,我从来没有向别人那样问他在外面是干什么的,只是尽到我一个侄儿该做的。
今晚。
我一如往常把洗脚水端进他房间,这一次他叫住了我:“小十七,你过来。”
二叔叫的并不是我的外号,十七就是我的名字,我全名叫封十七,十七号那天生的,农村人取名就是那么随意,不过我对我这个名字倒也不是很反感,总比什么铁柱狗蛋要好太多了。
我听话的走过去:“怎么了二叔。”
二叔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道:“我走的时候你才两个月大,没想到现在都成一个帅小伙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不帅,在学校都没有女孩子追我。”
二叔摇头一笑,点燃一支烟忽然问:“小十七,你刚才是怎么看出那两个人打伙牌的?”
我解释道:“那么明显你都没发现吗二叔,每次那个胖子要什么牌的时候那个瘦子不是摸鼻子就是咳嗽的,明显是在对暗号啊!”
二叔点点头:“是,我知道。”
我很惊讶:“二叔你知道啊?那你为什么还不抓现行?你钱多也不是这样...”
我自知说话有点没大没小了,及时收住。
二叔弹了弹烟灰:“小十七啊,如果你去便利店买到假烟你会怎么办?”
我没有犹豫的回答:“那肯定找他啊,举报他啊!”
二叔却意味深长的笑道:“我会扔掉这包假烟,重新去买一包。”
我没听懂二叔这话什么意思,又和他不揭穿胖子他们打伙牌有什么关系,多年以后我才真正明白二叔这句话里的含义。
二叔转移话题:“听说你在学校很喜欢打牌?还偷了你奶奶两千块去跟别人赌?”
我没问二叔怎么知道这些事的,老实巴交的说:“二叔我己经不赌了,以后会好好读书。”
二叔没接我话,反而是让我去拿了一副扑克牌过来。
他接过扑克牌熟练的洗了一番,让我抬牌。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照做。
他重新把牌合上托在掌心:“小十七,你信不信我可以想发什么牌就发什么牌?”
我摇头。
二叔笑了笑,一边发了三张牌。
他扬扬下巴示意我看牌。
我拿起一看心跳瞬间加速!
JQK的顺金!
这要是出现在真正的牌桌上,我不得全部梭哈啊?
二叔看到我反应后哼了哼,翻开了自己的牌,三个A的最大豹子!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二叔冷哼了一声:“小十七,如果我们现在是在玩真的,你是不是一把牌就要被我吃死?”
我深吸一口气点头。
这牌确实,在不知道对方是豹子的情况下,是个人都会跟到底。
如果说二叔现在的发牌手法让我心跳加速,那他接下来的表演则是让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