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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君，请看这里。”
秦子虚指尖点在清单第三行，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还是少有不涂丹蔻的，指尖在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柳如明倾身看去，一缕发丝从她耳后滑落，垂在清单上方。
“有几位女君的位置我擅自作主了，您觉得妥不妥当。”
“礼部王侍郎大人的位置为何要安排在左首第二位？”柳如明皱眉，“按品级，她该在第五位。”
秦子虚唇角微扬，从案几下方抽出一本薄册：
“女君说得没错。这位王大人虽只是正西品，但她长姐是东幽节度使，那里还是能说上些话的。”
他翻开册子某一页，“家中有姐姐要去东幽，给上些薄面，还是好的。”
他心里暗道：少有女君给她薄面，她不得感动！
柳如明接过册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本不起眼的小册子竟详细记录了凤都百官近三年来的各类宴席座次，旁边还标注着升降缘由。
“这是…”
“给您看到这册子了，代表我的心，”
秦子虚轻声道，“女君不会让我输得很难看吧，这虽不是什么正经典籍，但胜在实用。”
柳如明快速翻阅着册子，越看越是心惊。
“你给我看也就算了，别让别有居心的人知道了。”柳如明压低声音。
秦子虚笑而不答，只是将清单又往前翻了一页：
“只有您一位女君知道。”
柳如明瞳孔微缩：“我觉得你以后这些还是别告诉我了，心慌。”
“没办法，成为一家人后，不隐瞒的好。”秦子虚声音如潺潺流水，不紧不慢，“我认为您是需要的～”
“您需要，我便为您寻来。”
柳如明：“……”又恋爱脑了你。
柳如明盯着名单看了许久，突然合上册子：“想回家了！这些弯弯绕绕的，我实在不喜欢。”
秦子虚垂眸，长睫在脸上投下扇形阴影：
“柳家是柳家，凤都是凤都。请务必多加小心”他抬起眼，目光清澈见底，“女君天资聪颖，只是缺点志气。而这些琐事，我们来吧。”
窗外一阵风吹来，掀动案几上的纸页。
秦子虚伸手按住，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皙手腕，上面戴着一枚古朴的银镯，镯身刻着细密的纹路——
那是秦家嫡系孩子成年时都会得到的家传之物。
柳如明的目光在那银镯上停留片刻，忽然道：“跟我说说吧，我到时候还有哪些需要注意的？”
与此同时，沈宴林与苏钧那边。
“给您的单子，要注意一下我与子虚标注的。”沈宴林声音压得极低，目光不时扫向柳如明方向，“那些东西不一定用得上，但不能没有。”
苏钧拿出单子，展开那卷纸，上面密密麻麻列了数几十样物品。
从文房西宝到常备药物，从换洗衣物到防身器具，一应俱全。
最让他惊讶的是，清单末尾还特别标注了几种罕见药材的用法，正是治疗他膝盖旧伤所需的，还有活血化淤的。
“这…”苏钧手指微微发抖，他看到了好多自己没有准备的物品，“太全了…”
沈宴林无奈：“这都算少得了，后续还要陆陆续续加呢！”
他一把抓过苏钧的手腕，力道大得让苏钧轻嘶一声，
“听着，国子监那地方看着光鲜，内里龌龊事多了去了。户部尚书千金和镇北将军嫡女都不是善茬，女君性子好，容易吃亏。”
苏钧怔怔地看着沈宴林。
阳光照到他脸上，将沈宴林冷漠的眉眼镀上一层金边。
“我…我会照顾好妻主的。”苏钧最终勉强只挤出这一句。
沈宴林松开他的手腕，从怀中取出两个小布包：
“这每个里面有三根银针，淬过药，见血封喉。你与女君都贴身收好，非到万不得己不要用。”
苏钧接过布包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沈公子！这不行！”
苏钧没想到沈宴林这样疯狂。
“女君的性子，得罪人是早晚的事。”
沈宴林眼中闪过一丝阴翳，“凤都这地方，神经的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特别是你！”
他好像感受到有人看他，沈宴林迅速退开一步，声音恢复正常音量：
“总之要多加小心，有些贵重不好购买的物品我己经派人找来了，明日会有人拿去你们国子监的院屋里。”
苏钧慌忙将布包和清单塞进袖中，点头如捣蒜：“不用这样沈公子，我可以——”
“你己嫁给女君一段时间了，嫁妆早没很久了吧，你拒绝我，你怎么处理所需物品，”
他打断苏钧的话，理解他的紧张，也觉得他不必拒绝他。
“我不全然为你，我还为了女君，我…我会嫁她…”
沈宴林耳根微红，故作镇定。
秦子虚的目光在沈宴林和苏钧之间扫了个来回。
他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林哥哥跟苏钧关系还不错呢，”
柳如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小男儿间总是话多的，贴心话多后，关系肯定不会太坏。”
他们聊完后，苏钧默默走到柳如明旁边角落的茶几旁，开始沏茶。
他手指还是有些发抖，倒水时差点洒出来。
秦子虚见状，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旁，接过茶壶。
“我来吧。”秦子虚声音轻得只有苏钧能听见，“沈公子会给你们一些东西，知道了吗？”
苏钧身体一僵，惊恐地看向秦子虚。
秦子虚微笑：“别怕，我都知道的，我与宴林交好，他没什么我不知道的。”
他熟练地温杯、投茶、注水，“我与宴林也不是想抢你的活，只是确实你的准备不周全。女君想你锻炼一下，我们只能配合女君了！他给你的东西，必然有用。”
“安下心～”
苏钧害羞道：“嗯。”
“明日正式入学，不妨带些小礼物。”
秦子虚口无遮拦，吐槽道：“凤都女子多数都是贪婪的，实在不知道送什么礼物，送个裸金元宝啥的也是可以的。”
听到对话的柳如明再次觉得无语了，
“这行吗？”苏钧疑惑，“送裸金元宝，会不会显得妻主呆呀？”
“无所谓呀，她们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