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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挺好奇她会是传闻那样吗？”
“阿切！！”
待在夫郎怀里的柳抚絮和待在书海的柳如明同时打了个喷嚏。
而大姐柳絮絮应该在锦王府待了快一天了。
她指尖抚过青瓷盏上的缠枝纹，茶汤映出她眼睛。
她身边不少是官员，有自己岳母知县大人，还有来行刑苏钧的女文史。
好多的熟悉面孔！
“絮妹，这份《山海》残卷，果真是前朝孤本啊！”锦王执起案上古籍，金线刺绣的袖口扫过檀木几案。
县令刘德安立即凑上前，微胖的身躯在茜纱窗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能得殿下喜欢，是这本书的荣幸。”柳絮絮微微倾身，鬓边银丝步摇纹丝不动，她说话时唇角含着三分笑意。
锦王忽然抚掌大笑，腕间沉香珠串撞出清响。
她就是喜欢柳絮絮的话，因为她觉得她说的话总是能让她心情舒畅。
刘县令跟着干笑，后颈渗出油汗。
心道：小女婿呀！别说了！锦王一笑就容易出事啊！
她哪里知道锦王对柳絮絮的偏心偏爱。
小厮恰在此时捧上红木托盘，锦王给了柳絮絮一个眼神，柳絮絮掀开锦缎，露出底下流光溢彩的云锦。
锦王上前跟她说道：
“听闻你小妹酷爱蹙金绣华美之物，这匹'霞影纱'掺了孔雀羽线。”
她指尖轻点织物，暗香浮动间，柳絮絮看见经纬中若隐若现的凤纹——那是唯有皇室才能用的纹样。
柳絮絮不知道锦王什么意思。
“你拿回去给你小妹吧。她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呢！”
话一落，房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窗外竹影婆娑，假山后传来极轻的衣料摩擦声。
柳絮絮恍惚间发觉自己居然让锦王话落地，没接上话，快速跪下双手接过：
“谢殿下！小妹得了这件，怕只会高兴晕厥了都！还是殿下仁义，小妹只不过提供了些小忙，就得殿下抬爱，真真是小妹有福气了。”
“哈哈哈哈哈哈～夸张了夸张了～”
锦王的大笑说着夸张，表情可是觉得柳絮絮话很受用的。
她自顾自斟了杯蒙顶甘露，茶烟袅袅中，锦王忽然话锋一转：“絮妹可知，昨日林尚书府上出了桩奇事后盯上了谁？”
锦王的幸灾乐祸表情让柳絮絮升起不好念头。
不会是小妹吧？
青瓷盏底与紫檀案几相触，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是在下愚钝——”
“就是你想的那个人。”锦王首接打断柳絮絮的话。
锦王可不想听她不爱听的话。
众人见两人僵持后，也看到锦王的给她们打的眼神，纷纷退下了。
“要不是大部分东西都给我了，我是不想说的！”锦王就看着柳絮絮，她想看看她怎么说。
“殿下，可是有什么风声？”
锦王见柳絮絮摆正了态度后，也笑着说：
“没有什么风声，无非又是想下九流的手段而己。”
锦王把玩着腰间龙纹玉佩，状似无意道：
“偏巧你另外近日想在城北购置东西，她们想掉包银两为前朝官银。”
他忽然倾身向前，沉香气息扑面而来，“更巧的是，林府丢失的，正是去年鱼乡多个地区的税银。”
柳絮絮广袖下的手骤然攥紧，袖中暗袋里的玄铁令牌硌得掌心生疼。
柳絮絮忽然轻笑出声:“殿下既然查得这般清楚。”
她从怀中取出一卷账册，“不妨再看看这个。”
柳絮絮在赌！
账册展开时泛出黄白光泽，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某日期，林尚书收受多少黄金、几箱珠宝运往宝寿王府。
最致命的是末尾那方朱印——城东林氏与宝寿王府，正是两个府私印。
“轰”的一声，锦王首接一道一大把桌子拍裂了。
锦王手中玉佩也随动作坠地，金丝绳断成数截。
他死死盯着账册上某条记录：永庆三年冬至，收北疆战马三百匹，折银……
“这不可能！”锦王猛地站起，案几被撞得倾斜，“当年军报明明写着战马是染疫……”
柳絮絮慢条斯理地卷起账册，她真怕锦王一怒之下把东西撕了，这东西也是很难补上的。
“殿下可知，我知道这事情后我也跟殿下一样情绪。”她起身抚平裙裾褶:
“可惜我人微言轻，这证据也是不够的！还得找！”
锦王极力克制这自己怒火，因为柳絮絮说的没错。
这证据还不能扳倒她，报出来了，反而容易出变故。
柳絮絮见锦王脸色好些后才道:
“这是我无意间得到了，放在我这里，我不放心，所以才想着拿出来，希望殿下保重身子！”
柳絮絮的话让锦王摆摆手:
“我无事！只是气愤而己。”
当年那场战事是锦王一辈子的痛！
她嫡亲姐姐就是这样没的，要是她当时的战马在身边，就不会丢去性命！
那场战事就不能那么惨烈！
原本的锦王跟贤王是一样的，游山玩水好不自在的。
上有母亲，中有姐姐，下有父亲。
这三人都是她至情至爱之人，一场战乱，两死一伤！
柳絮絮把账册递给锦王，锦王是颤抖的接过的。
她明白锦王的情绪，也懂她的脆弱。
如果她的二妹小妹弟弟都出事了，她比谁都要疯狂。
柳絮絮也知道现在不好待下去了，她需要给锦王一个时间缓缓。
她这是一下子戳到她心尖尖上的。
“殿下，能把这个搞来也多亏妹妹们，拿出来还有一个就是希望她们能有庇护。”
她顿了一下再道:
“民不与官斗，也斗不过官。”
锦王冷看了一眼柳絮絮。
“你先给我滚！”
什么民不与官斗！什么斗不过官！她可精着呢！谁斗得过她啊！
锦王可是知道自己多次栽到贤王手上，可都是因为她！
柳絮絮看着锦王准备生气的样子盈盈鞠躬，步摇垂珠纹丝不乱，
“民女告退。”
锦王:“！！！！”
真就走了，不再说点别的？真没别的东西了吗？
我不信！
当柳絮絮走出锦王府时，暮色己浓。
柳絮絮在拐角处停下，从袖中取出块芝麻糖递路过一位孩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