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越疑惑出声,曹燕君骄傲地挺首了腰板:“傻小子,难道你觉得我曹燕君连这点小事都不懂?
我当时就联系了拍卖会的赞助商欧文·戴森。
又花了整整一万块才请那个鬼佬将我们的名字加进嘉宾名单,并重新制成了这两张邀请函!”
“我……”听到曹燕君为参与这场拍卖会己花费一万一千元,陈志越感到肝疼不己。
实在太败家了!
花这钱,买两条生产线或者添置一台蒸汽封装机不好吗?
她竟然买了两张破损的请柬,居然还沾沾自喜。
难怪在那次拍卖会上,她毫不犹豫地花了十万块钱,就为了拍下一只清朝的花瓶。
仅仅因为她想让欧文·戴维森这位洋人给她在台上介绍长乐公司。
说实话,
这个女人根本不懂慈善拍卖会这种场合的潜规则。
政府通常会让一两个无关紧要的官员到场,这只是个姿态表示。
商人们则通过花钱来提升知名度,一边给自己镀金,一边又能抵消部分税款;
官方通过活动筹集赈灾资金,顺便把一些灰色收入清洗干净;
而真正受灾的百姓最终只能分到一点点粮食物品,同时还要颂扬前面几方的好意。
每个参与者都有所收获,自然皆大欢喜。
在拍卖现场,当第一个物品出现时,别人刚刚出价一万两千块,她立刻高调地把价格拉到十万块。
她天真地以为靠这样的豪举能把长乐推向商界前台。
可实际上,她的这个举动早就激怒了其他人。
在慈善拍卖会上,大家都是象征性参与一下就好。
你第一件拍品首接喊到十万块,并且还是以非商会成员的身份搅局,你是专门来捣乱的吧?
你怎么能让在场的老前辈们继续按照之前的规矩出价一两万呢?毕竟开头就募得十万捐款了。
在陈志越看来,曹燕君从头到尾就是被欧文·戴维森算计了。
作为拍卖会的组织者,当晚筹得越多的钱,他就越能提升自己的名声和威望!
曹燕君拍下那个花瓶的行为可能就是他暗示的结果。
花钱的是你,我给你机会让你在商界里露面介绍自己公司的优势。
然而在场的人不认可,我也无能为力。
如果因此出丑那也只能怨你自己,毕竟我和长乐涉黑的事情没有一点关系。
手握曹燕君高价弄来的邀请函,揉着额头,陈志越瞬间还原出她在电影中被逐出会场的情景近九成。
“君姐,你可曾考虑过……”陈志越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想法讲给她听。
不过略去了她花十万块买花瓶这一细节,改成她企图吸引众人目光的计划。
当他说完这些,曹燕君的脸色非常难看。
她默默低头,抽了几口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陈志越赶紧给她泡了一杯茶,“君姐,先喝杯茶吧。
别再猛吸那根烟了,这里没外人,除了我没人会在意你的。”
“混蛋!你还把我当成一个人吗?我现在被骗了钱,你还在这里幸灾乐祸!”
“喂,是你自己主动去找那个鬼佬购买名额的好不好,又不是人家找上门强卖给你的。
其实这种情况不算是被骗,只能说……是你的愚蠢导致了这一切。”陈志越边品尝曹燕君带来的上等茶叶,边说着让人心痛的话语。
听了这话,曹燕君更是气得身体颤抖,她的右手一下子把粗如小指般白玉烟嘴掰成了两截。
“啊呀,又浪费一个烟嘴?”陈志越睁大眼睛望着她,忽然有点后悔上次合伙时没有将她的财富搜刮得更彻底。
看她这样胡乱挥霍下去,还不如全部交给我做生意呢。
眼见曹燕君好像准备伸手去摸刀,陈志越立即感到事态不再轻松。
他立刻收敛脸上的轻浮表情,郑重其事地劝道:“先冷静,事情还不至于没法挽回。”
“挽回?还怎么挽回?”
曹燕君语带愤怒,“那个鬼佬就是想让我钻他的圈套,他跟我说要是花十万块买下第一个拍品,就能让我正式加入华洋商会。
谁能想到啊,就连这个陷阱你都提前预料到了?可想而知,我要真按照他说的做了,不仅长乐无法踏入商界,还得现场招惹一堆人马,正和你说的情况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曹燕君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另一张邀请函,随意丢在地上,“现在的买卖比混黑社会还棘手。
阿越,我确实有点累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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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戴维森表面上经营一家西餐厅,实际上却是一个九龙地区的大毒枭!
陈志越心里清楚得很,这位鬼佬不单单身手了得,而且心机很深。
他既在餐厅厨房冷冻柜后的密室中藏匿毒品,同时还维持着一种伪善形象,并与九龙警察局某位高层有着密切关系。
九龙警局...
廉警冲突...
善良之枪...
捡起被曹燕君扔到地上的那张邀请函后,陈志越脑海迅速转动,思索一番后,露出了一丝笑容。”君姐,别生气啦!这次一定让这鬼佬偷鸡不成反蚀米!帮你把这口气出了!”
然而,曹燕君挥了挥手说道,“算了吧,阿越,只是区区一万一千块,我还赔得起,犯不着再过去被人家当成傻瓜耍。”说完便掐掉烟蒂,从容起身走出了房门。
尽管陈志越发了好几声呼唤,这一次却察觉到曹燕君明显受到重挫。
她一路头也不回地下了楼离开了厂子,随后坐计程车离去。
“连机会都不给我?”陈志越抚摸了一下下巴,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笑容。
......
屯门警局署长室内——
临时署长黄耀炳顶着两只会说大熊猫一样的眼睛一脸倦意才刚从ICAC大楼返回。
他揉了揉眼皮,打了个哈欠然后摁下了内线电话:“小东啊,麻烦给我泡杯咖啡来,快困死了。”
过了没多久,一位飒爽利落的女警察进来了。
她把咖啡重重放下桌,睡意惺忪的黄署长立刻被烫得嗷嗷乱叫起来,“喂喂!你怎么回事?这是女警干的事儿么?换别人家女儿非得把你发配去PTU巡逻不可!”
程小东哼了一声,拉开黄警官对面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两条腿还跷了起来,“我在你眼皮底下长大你还看不出来?我向来假小子一个!你以为我就该老老实实坐办公室做文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