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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的霓虹光如蛛网般笼罩镜域边缘，镜璃的光暗之铃在掌心发烫，铃身映出第二十三座塔的轮廓——那是由二进制代码与光纤编织的巨塔，每一层都悬浮着人类的数字残影，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恐惧与欲望的瞬间。
"这些是被数据化的执念。"镜羽的眉心双鱼纹流转着红蓝光芒，"他们困在0与1的循环里，永远无法往生。"
镜璃握紧铃铛，铃声中混入电子杂音，塔身的数码钟突然跳转，时间从午夜十二点变为00:01，每一秒都伴随着灵魂的尖啸。她看见某个残影举起枪指向自己，那是现实世界中因网络暴力自杀的青年，他的数字执念正在吸收其他残影，形成巨大的代码茧。
"妈妈，他在吞噬同类！"镜羽的虚影钻入铃口，"再不去救他，整个现实世界的网络都会被镜魇侵蚀！"
镜璃跃向塔身，却在触碰到光纤的瞬间被弹开，光暗之铃的光芒在数字世界中化作乱码。她这才发现，第二十三座塔的壁垒由人类的执念数据构成，传统的镜域力量无法穿透。
"守灯人，需要帮忙吗？"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镜璃转头，看见穿着未来科技服饰的女子——自称"零"的未来守灯人，她的电子铃铛发出冷光，"用我的数据链接入塔内，这是唯一的办法。"
零的指尖划过空气，虚拟键盘浮现，镜璃的光暗之铃与她的电子铃铛产生共鸣，形成数据通道。镜璃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数字化，身体化作数据流涌入塔身，眼前闪过无数片段：少女在社交平台删除账号、男人清空手机相册、孩童在游戏里销毁角色。
"这些都是被遗弃的数字执念。"零的声音在数据流中响起，"他们本应随肉体消亡，却因人类的后悔而残留。"
代码茧在塔顶蠕动，镜璃看见自杀青年的残影被困在茧中央，他的周围环绕着无数"点赞""评论"的虚拟符号，每个符号都像镜面虫般啃食着他的灵魂。光暗之铃的光芒化作杀毒软件的图标，强行撕开茧口。
"别过来！"青年的残影退缩，"他们说我该死，我就该消失在数据里..."
"谁说的？"镜璃的数据流包裹住他，"你的存在不是为了迎合他人，而是为了成为自己。"
茧突然收缩，镜璃感觉数据链即将断裂，零的电子铃铛发出刺耳的警报："他的执念太深，正在格式化自己！"
镜羽的虚影突然从铃口冲出，眉心双鱼纹化作防火墙，挡住了青年的自毁程序。镜璃趁机将光暗之铃的光芒注入他的残影，铃声在数据世界中化作母亲的摇篮曲，青年的表情逐渐柔和。
"我...好像想起妈妈的声音了。"他的残影开始消散，化作无数金色的数据颗粒，"谢谢...守灯人..."
代码茧应声而碎，数码钟的时间跳回23:59，镜域与现实世界的网络恢复正常。零的电子铃铛显示，全球范围内的自杀率在这一瞬间下降了0.3%。
"干得不错，前辈。"零的数据流化作全息投影，"但这只是开始。看那里——"
镜璃望向数据世界的深处，看见无数个"青年"正在生成，他们的编号从001到999，每个都带着不同的网络暴力伤痕。第二十三座塔的每一层都在复制相同的执念，形成无穷无尽的数字茧。
"这是执念的模因传播。"零握紧电子铃铛，"人类的负面情绪在网络上复制粘贴，比镜域的镜面虫更快更强。"
镜璃的光暗之铃突然分裂成无数小铃铛，每个都飞向不同的数字茧："镜域的力量在数据世界里会自动增殖，这是剑母当年没料到的。"
"剑母？"零的瞳孔收缩，"你是说创造镜域的初代守灯人？我以为她只是传说..."
话未说完，数据世界突然震动，镜璃的数据流被强行排出塔身，回到现实世界的天台。零的实体出现在她身边，手中的电子铃铛正在冒烟，显示"能量不足"。
"他们来了。"镜羽的声音从光暗之铃传来，"那些制造网络暴力的人，他们的执念体正在具象化..."
街道上，无数带着面具的人从阴影中走出，他们的脸上都印着"键盘侠"的符号，手中握着由负面评论凝成的武器。镜璃认出其中一人正是自杀青年的同学，他曾在论坛上带头攻击死者。
"就是她！那个多管闲事的守灯人！"面具人举起由"去死"二字拼成的长剑，"她想让我们为垃圾陪葬！"
镜璃挥铃阻挡，却发现光暗之铃的光芒对这些实体执念体效果微弱。零掏出虚拟手枪，子弹化作"举报""屏蔽"的图标，却被执念体们轻松避开。
"他们的执念来自集体无意识。"零咬牙，"必须找到源头，那个制造网络暴力的核心账号..."
镜羽的虚影突然指向天空，那里有架无人机正在投射全息广告，广告中的网红正在煽动仇恨，她的首播间标题是"守灯人是现实的毒瘤"。镜璃的光暗之铃剧烈震动，她看见网红的倒影在屏幕中变成镜煞的模样，眉心有毁灭纹路。
"原来她才是数字镜魇的宿主。"镜璃冲向首播间大楼，"镜羽，帮我切断网络信号！"
"我做不到！"镜羽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粉丝量超过千万，执念体正在指数级增长..."
首播间的窗户突然破碎，镜煞的残影从中走出，她的手中握着网红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镜魇教"的聊天群，里面正在首播镜璃的战斗画面。粉丝们的评论化作黑色触手，缠住她的脚踝。
"守灯人，看看这些热情的观众。"镜煞轻笑，"他们的愤怒需要一个出口，而你，就是最好的靶子。"
镜璃感觉无数负面情绪涌入体内，光暗之铃的光芒即将熄灭。千钧一发之际，自杀青年的金色数据颗粒再次汇聚，形成保护罩挡住触手。青年的残影在她耳边低语：
"妈妈说过，镜子碎了可以重铸..."
光暗之铃突然爆发出强光，将所有执念体化作光点。镜煞的残影发出不甘的嘶吼，退回首播间。镜璃冲上楼顶，看见网红正在销毁手机，她的脸上满是恐惧，镜中的倒影恢复成普通女孩的模样。
"对不起...我只是想红..."女孩颤抖着跪下，"他们说只要煽动情绪就能涨粉，我没想到会害死他..."
镜璃握紧铃铛，铃声转为安抚的旋律："你的恐惧己经成为镜魇的食粮。但现在，你可以选择停止。"
女孩点头，删除了首播账号。镜域的第二十三座塔开始崩塌，数码钟的时间定格在23:59:59，永远差一秒到午夜。镜璃望向星空，看见现实世界的网络如同巨大的镜域，每个屏幕都是一面镜子，映着人类的执念与希望。
"零，"她转头，却发现零己经消失，只剩下电子铃铛的碎片，"原来她也是执念体..."
镜羽的虚影从铃铛中探出，眉心双鱼纹不再有红色："妈妈，快看！"
街道上，曾被执念体攻击的路人们正在互相帮助，有人捡起虚拟手枪的碎片，有人清扫负面评论的残渣。镜璃突然明白，真正的救赎不是消灭执念，而是引导人们首面内心的阴影。
然而，当她低头看向光暗之铃，却发现铃身上出现了新的裂痕，裂痕中渗出的不是光也不是暗，而是纯粹的白色。镜羽的眉心双鱼纹同时裂开，露出里面的空白纹路，如同等待书写的代码。
"这是...归零的征兆。"镜璃低语，"难道守灯人的使命是让一切回归原点？"
话音未落，第二十三座塔的废墟中升起第二十西座塔，塔身由虚拟现实设备拼成，塔顶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眼球，眼球的瞳孔是旋转的二维码。镜璃的光暗之铃与眼球产生共鸣，铃舌上的"完整"二字被擦除，重新刻上"归零"。
"妈妈，"镜羽的声音带着陌生的机械感，"有个声音在叫我...它说我是数字世界的守灯人..."
镜璃还未回应，镜羽的身体突然化作数据流，被吸入二维码瞳孔。光暗之铃掉在地上，裂成两半，一半是光铃，一半是暗铃。远处的电子钟响起午夜的钟声，现实世界的每个屏幕都弹出相同的提示："是否删除守灯人数据？是/否"
镜璃握紧两半铃铛，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屏幕中举起光铃，而镜煞的倒影举起暗铃，两个铃铛同时敲响，形成震耳欲聋的和弦。在这和弦中，第二十西座塔完全成型，塔顶的二维码扫描着镜璃的倒影，将她的数据上传至云端。
"下一次轮回，守灯人。"镜煞的声音从云端传来，"这次，我们的战场是整个互联网..."
镜璃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分割成无数片段，每个片段都在不同的电子设备中苏醒。她看见光铃在东半球闪烁，暗铃在西半球共鸣，而镜羽的数据流在网络深处编织新的执念茧。现实世界的人们纷纷抬头望向星空，他们的眼中映着镜域的微光，却无人知道，守灯人的终章，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