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蛰伏的这段时间里,洪竹可谓是看遍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洪竹原以为自己来到了帝国的核心,总有机会能够接触一些大人物为自己报仇雪恨。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洪竹失望了。
原来中枢比地方还要黑。
太子和二皇子党争不止,朝臣们贪腐成性,毫无正义可言。
就在洪竹准备一门心思往上爬,用规则内的方法解决自己的仇人之时,他惊闻一条消息。
三皇子晋王殿下入驻鉴查院,开始刷新吏治,清理贪官污吏。
当得知自己血海深仇的大敌颍州知县也被查办斩首,全族流放后,洪竹激动的难以言喻。
他躲在自己的卧房之中肆意的宣泄着心中大仇得报的快意。
此时的他内心坚定了一个想法,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报答晋王殿下的恩德,哪怕是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辞。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京都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平静之中。
除去鉴查院查办了太子和二皇子麾下的六名核心官员外,京都的朝局宛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不过嗅觉灵敏之人已经察觉到了,一股旋涡即将到来。
这一日,远在儋州的范闲在虎卫的护卫之下第一次来到了南庆的国都京都。
广信宫内,太子李承乾看向长公主李云睿问道。
“姑姑,那范闲今日便入城了,我之前安排的计划,姑姑您为何要取消了啊。”
“若是趁着这个机会能够让范闲背上一个轻薄好色的名声,陛下也不会再强行赐婚了,内库自然也就保住了。”
李云睿摆了摆手说道。
“你不会以为,这样的小把戏能够瞒过陛下吧。”
“陛下今日出宫去神庙了,那里刚好是范闲入城之后的必经之处。”
太子听后吓了一跳。
“姑姑的意思是,陛下知道我的计划了?”
李云睿意味深长看了太子李承乾一眼。
“你不会以为自己悄悄和禁军统领宫典来往的事情做的密不透风吧。”
“虽然你是储君,但是你的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
“用这种普通的手段去对付范闲,毫无意义可言了。”
“我们要做,就要做的彻底干脆,毫无后患。”
李承乾一脸震惊说道。
“怎么,姑姑的意思是杀了他,这不行吧,陛下必然会无比震怒啊。”
李云睿不以为意说道。
“你啊,前怕狼后怕虎,如何能成就大事。”
“你以为这么多年来为何你举步维艰,难道真的是因为老二嘛。”
“要知道,你乃中宫嫡出,名分早定,若非陛下,这个太子之位,谁敢跟你争。”
“你的对手从来都不是老二和老三,而是陛下。”
“若是你连这一点都看不透,提不起跟陛下抗争的勇气,那你就乖乖的任由陛下摆布便是,又何必还在这里抗争呢。”
听到这里,李承乾的脸色也是有些难看。
不得不承认,李承乾对自己这个多智如妖、多疑多谋的父亲有一种从心里散发的恐惧。
不过当着李云睿的面,这话他实在也是说不出口,毕竟两人不是单纯的姑侄关系,而是有着更深层次的联系。
男人嘛,在女人面前谁愿意露出自己怯懦不堪的一面。
咬了咬牙后,李承乾点了点头说道。
“姑姑说的对,既然如此,那这范闲,就非死不可了。”
“不过姑姑,此事还需好好谋划,最好能够借刀杀人。”
李云睿微微一笑说道。
“那是自然,其实事情也不难。”
“林若甫的次子林珙,不是跟你过从甚密嘛。”
“要知道,想范闲死的,可不止我们一个。”
李承乾听后眼前一亮。
“不错,林珙也肯定不愿妹妹嫁给范闲这种土豹子的。”
“不过他也不傻,自然明白若是范闲死了,陛下必然震怒。”
“所以让他派人去杀范闲,肯定是难上加难。”
李云睿胸有成竹说道。
“这个简单,我这里掌握了一个北齐潜伏京都暗探的头目,刺杀范闲之事,可以未造成北齐暗探所为。”
“只要时候我们处理好首尾,陛下就算是想查,也是无从查起。侥幸查到了,第一个也是查到林珙。”
“难道陛下还能因为范闲这么一个土豹子去把林珙给杀了嘛,这不可能。”
李承乾点了点头说道。
“还是姑姑运筹帷幄,如此我便明白了,那林珙这边就交给我,剩下的,自有我跟林珙交待。”
李云睿从容取出一封密信交到了李承乾手上。
“详细的北齐密探资料就在这里,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等计划确定下来了,你再跟我说一下。”
“姑姑放心,看我的吧。”
在商议了一番细节之后,李承乾便离开了广信宫。
李云睿面色阴狠看向庆帝寝宫方向喃喃自语。
“我的好哥哥,你就瞪大眼睛好好看着,我是怎么回报你对我的恩赐的。”
“兄弟阋墙,手足相残,人伦惨剧,想来你一定会很开心吧。”
鉴查院一处值房内,邓子越行了一礼后看向李承允说道。
“殿下,您唤属下来不知有何吩咐。”
李承允淡然一笑说道。
“升任一处主管了,感觉如何?”
邓子越赶忙说道。
“都是殿下提携,子越自当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承允轻笑一声说道。
“好了,不必如此严肃。”
“今日让你前来,是有一件事吩咐你去悄悄查探。”
“前些时日,孤收到密报,跟北齐潜伏在京都的密探有关。”
“据说流晶河畔的醉仙居,便是北齐密探在京都的一个据点。”
“孤打算派你去负责调查此事。”
“怎么样,你有把握吗?”
邓子越略一思考后说道。
“回殿下,调查密探少不了追踪之事。”
“属下原本出身二处,对于搜集分析情报很是擅长,追踪方面,确实是差了些。”
“若想做到万无一失,属下还想讨要一个人。”
李承允淡然说道。
“什么人,你说吧。”
邓子越随即说道。
“此人名叫王启年,乃是鉴查院的一个书吏。”
“鉴查院有两大追踪高手,一位名叫宗追,常年跟随院长左右。”
“还有一位,便是这个王启年。”
“不过此人很是市侩,所以、”
李承允摆了摆手说道。
“明白了,不就是要钱嘛,这个好办。”
“告诉他,只要他顺利完成这个任务,孤重重有赏。”
“你持孤的令牌,即刻把此人调入一处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