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大典陆续结束,夜幕降临。
皇帝赐宴于百官,美其名曰赐宴,实际上就是喝喜酒。
宴会上,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徐阁老,你怎么了,闷闷不乐的?”跟徐允恭坐在一起的钱多多询问道。
徐允恭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想到了先父而已。”
徐允恭找了个理由搪塞道。
钱多多点头表示理解,“是啊,中山王如果知道自已的女儿成为皇后,母仪天下,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
听到这话,徐允恭嘴角直抽抽。
自已老爹还含笑九泉?
此时估计都在九泉之下哭丧个脸吧,毕竟自已老爹活着的时候就多次有隐退的想法,就是怕遭灾。
“国母已立,那么立太子的事情就要提上日程了。”
“可是无忧宫那位,再过段时间就要临盆了,若是公主还则罢了,若是皇子,那可就是皇长子啊。”
“皇长子又怎么样?终究不是中宫嫡出。”
“你忘了,当今陛下也不是中宫嫡出!”
“卧槽!你他妈闭嘴!这话是能说的,你跟你家人很大仇是吧,想把他们都流放岭南吃荔枝是吧!”
“王大人的话也有道理,依我看,册立太子,陛下不一定会立嫡子,也有可能会立长子,当然,前提是那位能生个皇长子!”
“圣人训,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无长立贤,若中宫有嫡出,太子必要立嫡子!”
“你可闭嘴吧,你那圣人自已都不是嫡出!你再哔哔,信不信老子举报你是儒家的?”
“太子乃是国之储君,是国家之命脉,是王朝之延续,不可草率!”
“你们哔哔个屁啊,这事儿还早着呢,陛下绝不会立嫡子为太子的!你也不想想,魏国公府满门荣耀,若立嫡子为太子,这江山还真姓朱吗?”
文官集团那边,小声的讨论起了这件事情。
毕竟立了皇后,接下来就是要立太子。
太子位,必须要早日定下,毕竟事关国本。
而且,太子就是下一代皇帝,他们也该开始准备投资下一代了,等待朱权百年之后,权利交接,那他们这些人可也就是功臣了啊。
当然了,前提是没有选错。
太子,这两个字伴随而来的就是人头滚滚,尔虞我诈,无数臣子阴谋算计,都想做那从龙之臣甚至是帝师。
失败的下场,就只有死。
“老四,你说未来谁会做太子?”朱棣旁边的晋王朱棡问道。
朱棣摇了摇头,“如果无忧宫的那位生的是皇子,就有很大可能是太子。”
“为什么呢?”朱棡问道。
朱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三哥,中山王徐达五子四女,长子徐允恭位列台阁,宰执天下,其余四子,全是手握兵权的人,四女有两个王妃,一个皇后,还一位未出阁,你觉得再立皇后之子为太子,陛下是昏了头吗?待百年之后,魏国公府外戚干政,江山随时有倒悬之急,宗庙马上就有倒覆之危,陛下不会干这种蠢事的。”
朱棡却摇了摇头,“不,我跟你有不同看法,我觉得陛下会立嫡子为太子。”
“为何?”
朱棣疑惑了,难不成朱权人傻了?
朱棡回答道,“待几十年后,徐家一定会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削权的削权,赐死的赐死,退出权利中心。”
听到这话,朱棣直接摆摆手,“三哥此言差矣,无忧宫那位可是个孤儿,若生下皇长子,被立为太子,完全不需要担心外戚专权。”
“对,但是徐家还是要兔死狗烹,因为如果不立嫡子为太子,未来陛下百年之后,徐家未尝不是第二个曹公!挟天子以令天下,人都是有野心的,所以不管是立嫡子,还是立长子,为了江山社稷计,徐家最后都落不得个好,而你娶了徐家之长女为妃,又要立下赫赫战功,小心功高震主,到时候徐家被清算时,等待你的就是毒酒一杯。”
朱棡拍了拍朱棣的大腿,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自已的身体越来越差,估计也就这两年活头了啊。
朱棣被朱棡这么一说,整个人也没了喝酒的兴致,开始思考这段话。
是自已力荐徐妙锦为后,如果未来徐家兔死狗烹,自已死后有何脸面去见自已的岳父徐达?
当时的朱棣,是真没想到这一点。
被一时的荣耀冲昏了头,当局者迷。
还没有徐允恭看得清楚,徐允恭正是害怕落得那么个结局,所以才一脸忧愁。
这场酒宴,众人心思不一,表面上开开心心,实际上心里都在打自已的小算盘。
……
酒宴散去之后。
朱权回了立政殿,为徐妙锦揭了盖头,饮了合欢酒。
待殿内众人都退出去之后,朱权长舒一口气,坐在了徐妙锦的身边。
“陛下,臣妾伺候你宽衣吧。”
徐妙锦低眸问道,脸上尽显羞涩。
朱权点了点头,“嗯。”
徐妙锦帮朱权褪下了身上的龙袍玉带,自已也解开了凤袍。
两人都穿着一件里衣坐在床边。
徐妙锦握住了朱权的手,“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朕能有什么烦心事,如今江山太平,四海祥和。”朱权摇了摇头。
徐妙锦微微一笑,“陛下不愿说,便不说吧,今晚是大喜的日子,陛下还是要多笑笑的好。”
闻言,朱权都被逗笑了,看向徐妙锦。
“是啊,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天色已晚,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你准备好了吗?”
朱权挑逗着徐妙锦。
徐妙锦贝齿轻咬薄唇,脸蛋宛若熟透了的水,在龙凤烛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动人。
“宫里的人,教了臣妾一些,臣妾不是很懂。”
徐妙锦小声的回答道。
天知道当时学那些东西的时候,徐妙锦有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啊。
朱权伸了个懒腰,“没事儿,朕教你。”
说着,朱权直接将徐妙锦拦腰抱起,进了凤塌。
放下了帷幔。
徐妙锦睫毛微颤,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既期待又害怕。
“陛下,臣妾未经风雨,还请陛下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