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小心翼翼地踏入那狭窄的“小径”。纸人冰冷僵硬的身体近在咫尺,那些漆黑空洞的眼睛仿佛在随着他们的移动而转动,嘴角凝固的笑容在幽光下显得越发阴森。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沉重的呼吸声在死寂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齐鹊一边紧跟着队伍,一边再次掐指推算,试图在这片邪异的“引魂阵”中找到真正的生门方位。她的指尖萦绕着淡青色的真炁流,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纸人身上散发出的无形阴秽之气。
“当家的!这边墙根好像有点松!”左侧传来小黑刻意压低却带着一丝喜意的声音。他正蹲在一个角落,用手敲打着墙壁某处。
谢雨辰立刻靠过去查看。齐鹊和忠叔等人也稍稍松了口气,停下脚步等待。
就在这时!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在齐鹊身后响起!是谢家一名年轻的护卫!他太过紧张,后退时脚步一个趔趄,为了稳住身体,手下意识地扶向旁边一个作揖姿势的纸人肩膀!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冷滑腻的纸壳的瞬间——
“嗤啦!”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纸张撕裂又似布帛摩擦的声音响起。
那被触碰到的纸人,脸上那凝固的、漆黑的“笑容”,嘴角的弧度似乎猛地向上咧开了一个更大的、极其夸张的弧度!紧接着,它整个头部,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规律的僵硬姿态,猛地扭转了九十度,两点空洞漆黑的“眼睛”,首勾勾地“盯”住了那名闯祸的护卫!
“嗬……”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漏气风箱般的嘶鸣,从那纸人咧开的、由浓墨画出的嘴巴里发出!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嗤啦!嗤啦!嗤啦——!”
令人头皮发麻的纸张撕裂摩擦声瞬间响成一片!如同打开了地狱的开关!
殉葬室内,那密密麻麻、数以百计的惨白纸人,齐刷刷地动了!
它们的头颅僵硬地转动,漆黑空洞的“眼睛”瞬间锁定了闯入的生人!咧开的墨线笑容扭曲成狞笑!僵硬的纸壳身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开始迈步、抬手!动作起初缓慢而滞涩,如同提线木偶,但速度却在恐怖地加快!
离得最近的那个作揖纸人,它僵硬的、涂着鲜红颜料的纸手,五指并拢如刀,带着一股阴冷的风声,闪电般刺向那名吓呆了的护卫的咽喉!
“小心!”忠叔怒吼一声,反应极快,手中那根特制的枣木短棍带着破空之声狠狠砸在那纸人的手臂上!
“咔嚓!”一声脆响!纸人的手臂应声而断!断裂处没有血肉,只有纷飞的纸屑和几根作为骨架的细竹篾!
然而,那断裂的纸手并未落地,反而如同有生命般,五指张开,猛地抓向忠叔的脸!同时,那断了臂的纸人身体毫不停顿,用另一只完好的纸手继续抓向目标护卫!
“啊——!”护卫惊骇欲绝,挥刀砍去,刀刃砍在纸人的胸膛上,却只砍入寸许,如同砍在坚韧的老牛皮上!纸人那咧到耳根的墨线笑容近在咫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陈旧纸墨气味!
与此同时,西面八方,无数惨白的、面带狞笑的纸人己经如同潮水般围拢过来!它们动作僵硬却迅捷异常,挥舞着纸糊的手臂,有些手臂前端甚至诡异地延伸出尖锐的纸刃!整个殉葬室瞬间变成了群魔乱舞的恐怖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