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葬室内的死寂被粗重的喘息打破。满地狼藉的纸人残骸如同白色的坟场,散发着陈腐的纸墨与焦糊的混合气味。幽绿的磷光从拱顶和墙壁渗出,映照着每个人脸上劫后余生的苍白与凝重。
齐鹊靠在谢雨辰手臂上,舌尖的刺痛和经脉被抽空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眼前阵阵发黑。方才那凝聚全身真炁与精血的破邪一击,几乎耗尽了她的心力。谢雨辰渡过来的温和内力如同涓涓细流,滋润着干涸的经脉,带来一丝暖意,勉强支撑着她没有倒下。
“齐鹊,撑住。”谢雨辰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迅速扫了一眼那被齐鹊火焰箭矢炸开的墙壁缺口,黑黢黢的洞口如同怪兽的咽喉,散发着更加阴冷、潮湿的空气,隐约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当家的,是出路?”小黑捂着肩膀的伤口,龇牙咧嘴地问,眼神却亮了起来。
“应该是。”谢雨辰的目光锐利如刀,迅速判断着洞内的情况,“忠叔,你和小黑打头探路,保持警惕。墨玉,跟着。我断后,护着齐鹊。”他迅速下达指令,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忠叔深吸一口气,压下疲惫,握紧枣木棍,当先弯腰钻入那狭窄的洞口。小黑紧随其后,短刀反握。墨玉碧绿的狗瞳警惕地扫视了一下西周的纸人残骸,低低“嗷呜”一声,也敏捷地跟了进去。
谢雨辰半扶半抱着齐鹊,紧随而入。最后一名护卫殿后。
洞口狭窄,仅容一人弯腰通行。一股混合着陈年土腥、水汽和淡淡血腥的阴风扑面而来,吹得人汗毛倒竖。通道倾斜向下,脚下湿滑粘腻,布满厚厚的苔藓。西周是粗糙开凿的岩壁,触手冰凉。
走了约莫十几米,空间豁然开阔了一些,通道变得平首。而就在这时,两侧的岩壁上,开始出现了壁画!
最初只是模糊的线条和色块,但随着深入,壁画的色彩和内容逐渐清晰起来。不知是用了何种矿物颜料,经历了漫长岁月,依旧保持着一种黯淡却鲜明的色泽,在众人手中火折子(进入暗道后便己点燃)跳跃的昏黄光芒映照下,无声地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往事。
第一幅壁画,描绘着金戈铁马的战场!画面气势恢宏,充满了杀伐之气。背景是连绵的烽火和残破的城池。画面的中心,是一位身披玄甲、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她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之上,头盔下的面容被刻画得冷峻而坚毅,眼神锐利如鹰。她高举着一柄造型奇特的长枪,枪尖所指,敌军如同麦浪般倒伏。她身后的士兵们士气高昂,战旗猎猎,上书一个古老的“玄”字。
“好一位巾帼英雄!”忠叔忍不住低声赞叹,枣木棍轻轻点地。
齐鹊虚弱的目光也被壁画吸引。那女将军的英姿,让她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共鸣。流云手真炁的微弱感应告诉她,这壁画所用的颜料中,似乎蕴含着某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意念残留,如同不甘的叹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