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工坊内此起彼伏的敲打声、欢笑声,与远处渭水的涛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一曲震撼人心的时代交响。
当最后一抹夕阳沉入地平线,牟孖独自站在工坊门口。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缓缓浮现,一个新的任务图标正在闪烁:
"推动全国车同轨标准化,建立首个国家级机械制造工坊。奖励:解锁 ' 工业革命雏形 ' 科技树,获得 ' 大秦工部侍郎 ' 官职。"
她望着满天星辰,嘴角扬起微笑。
这场关于传统与革新的博弈,远未结束。
而她,将带着无数匠人的智慧与信任,继续在历史的长河中,书写属于这个时代的壮丽篇章。
在推动技术革新的同时,牟孖也没忘记文化交流。
咸阳宫东侧的演武场被连夜改造成文明展厅,三百盏牛油灯将场地照得亮如白昼。
牟孖立于中央高台上,望着台下冠盖云集 —— 有峨冠博带的文臣、腰悬玉珏的贵族,还有背着工具箱的匠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后的巨型纱幕上。
"请诸位看一段往事。"
牟孖抬手示意,阿柱点燃的艾草在青铜香炉中腾起青烟。
纱幕突然亮起,投影如流水般漫开:
战国末期的竹简工坊里,少年匠人咬着牙挥动刻刀,竹简碎屑飞溅进他睁大的眼睛;
长安街上,豪门马车因装载典籍过重,车轴突然断裂,千卷竹简散落泥泞;
熊熊燃烧的阿房宫前,宫女抱着竹简狂奔,却被火舌吞噬……
台下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牟孖的声音混着烟雾的苦香:
"据太史书载,秦初典籍仅存十之二三。不是先人不愿传,而是载体太过脆弱。"
纱幕上的火光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柔和光晕中缓缓舒展的素白纸张。
当素白的纸张在光晕中如睡莲般舒展,整个演武场的呼吸骤然凝滞。
峨冠博带的文臣们不自觉地按住腰间玉珏,贵族们的手指在丝绸袖口里蜷成拳头,匠人们背着的工具箱 "咣当" 落地 ——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抹超越时代的洁白吸附,仿佛在见证一个神话的诞生。
太学博士韩生突然剧烈咳嗽,手中的竹简 "哗啦" 散落:
"这... 这是昆仑雪神的衣袂吧?"
他踉跄着扑向展台,被卫士拦住时仍伸长手臂,
"老夫研究古礼三十载,从未见过如此洁净之物!"
伏生老先生的鸠杖重重敲击地面,白发在牛油灯下根根倒竖:
"此乃圣人垂迹!当年周公制礼作乐,想必也盼着有这天!"
商贾群中,赵万金的算盘珠子 "噼里啪啦" 滚了一地。
他顾不得捡拾,用肥厚的手指戳着展台上的纸张:
"牟大人!这玩意儿... 能印商单吗?能折成小本揣在怀里吗?"
不等回答,他突然解下腰间金镶玉腰带,
"在下愿出千金,换这造纸之法!"
最动人的反应来自匠人。
陈阿爹的儿子小虎跪在台前,右肩的驼背在灯光下投出颤抖的影子。
他掏出藏在衣襟里的竹片 —— 上面画着改良马车的草图,墨迹因反复修改而晕染成团:
"牟大人,我昨晚在沙土上画了十次车轴,都被风刮没了... 要是有这纸..."
少年的声音哽咽,
"我爹就能看懂我的想法了!"
牟孖望着台下涌动的情绪,系统提示音中 "文化传播渴望值" 正飙升至红色区域。
她踏前一步,素白的纸页在袖中发出细微的 "沙沙" 声,宛如文明的私语。
"这张纸,不是某个人的奇技淫巧。"
她的袖口拂过展台上的素纸,指尖在纸面留下一道淡白的痕迹,
"诸位可知,构树皮需在谷雨前后采摘,经九道水洗方能去其苦涩?苎麻要选生长期百日的植株,过嫩则纤维脆弱,过老则难以打浆?"
她的目光扫过台下,文臣们峨冠上的玉蝉随点头动作轻颤,
"每一张纸的诞生,都是天时、地利、人和的共谋。"
她抬手示意,阿柱推开幕后的木门。
当阿柱推开幕后的木门,二十八名工匠抬着巨型木架鱼贯而入。
最前方的青铜托盘上,摆放着三种原色标本:
深褐色的构树皮如蜷曲的古蛇,青灰色的苎麻秆带着未褪的叶片,金黄色的稻草束还沾着田间的泥土。
牟孖拿起构树皮,对着灯光展示其纤维走向:
"此树又名 ' 谷树 ',《诗经》云 ' 谷则异室,死则同穴 ',其皮可制衣,其子可入药,如今更能载道。"
浸泡池模型被缓缓放下,池壁上刻着二十八宿图。
"原料需按二十八宿运行周期浸泡。"
牟孖用青铜勺舀起池中的 "春水"—— 实则是掺了石灰的浸泡液,
"角宿值日浸构皮,尾宿值日浸苎麻,每至戌时三刻添水七分,如此方能借天地之气,化腐朽为神奇。"
陈阿爹突然上前,粗糙的手掌抚过浸泡池边缘的刻度:
"这刻度... 与我们造车时丈量车轴的分寸一样精细!"
牟孖点头:
"造车讲究 ' 轮崇三尺有三,轵崇二尺有二 ',造纸亦然。看这池深八尺,恰合《考工记》中 ' 深八尺谓之洫 ' 的规制,既是技艺,亦是礼度。"
青铜蒸球在西名工匠的合力下稳稳落地,球体表面雕刻着精密的齿轮纹路,十二道青铜箍环象征十二地支。
牟孖转动球体一侧的曲柄,内部的原料舱随之旋转:
"此蒸球分内外两层,外层通蒸汽,内层置原料,每转十二圈,恰合一个时辰的刻度。"
当蒸汽从球顶的凤首形气孔喷出,文臣们纷纷后退,唯有隗状凝视着腾起的白雾:
"这不是寻常的炊具,这是能吞吐日月的乾坤鼎!"
石臼与木杵的登场带着古朴的仪式感。
石臼由整块泰山墨玉凿成,内壁刻着《击壤歌》的铭文;
木杵顶端雕着神农氏尝百草的浮雕,握柄处缠绕着二十八根苎麻纤维 —— 那是从第一株实验苎麻上采集的。
"打浆需击打三万六千次。"
牟孖握住陈阿爹的手,将木杵塞进他掌心,
"就像您当年为始皇帝造车,每根车辕都要经过三万六千次打磨。"
抄纸竹帘的亮相引发一阵惊呼。
二十八片竹帘由终南山百年湘妃竹制成,每根竹丝都经过火烤、蜜浸、漆封三道工序,竹丝间的缝隙用青铜卡尺精确测量,误差不超过发丝的十分之一。
"此帘如古琴,需定期 ' 调音 '。"
牟孖用细毛刷蘸取蓖麻油,轻轻涂抹帘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