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强也站起来,端着酒杯结结巴巴:“哥、哥我敬你...以前是我不懂事...”
杜见山大马金刀往那一坐,抄起筷子就夹肉:“演,接着演!”
李国栋脸上横肉抽了抽,硬是憋住了没发作。
刘秀芹赶紧打圆场:“见山,你李叔知道错了...富强也认错了...”
她抹着眼泪:“妈也想通了,这些年委屈你了...以后这个家你说了算!”
杜见山一口闷了杯中酒,咧嘴一笑:“行啊,那先把李富强送公安局去?”
屋里瞬间安静。
李富强手里的酒杯“咣当”掉桌上。
李国栋腮帮子咬得咯吱响,又硬挤出笑:“见山,先喝酒!先喝酒,今儿咱爷俩不醉不归!”
“叔想过了,叔以前不该这么对你,是你弟犯的错,自然是要他自己去负责的。”
旁边的刘秀芹也跟着抹眼泪:“你是妈的亲儿子,妈怎么能不疼你呢?这不,你李叔说了,这一顿给你赔罪的。”
杜见山心里门儿清。
这是要灌醉他,好按手印呢!
还赔罪?
分明是买命呢!
他假装掏兜,实则从空间摸出灵泉水灌了一口。
“来!喝!”杜见山主动给李富强满上:“弟弟,哥敬你!”
李富强脸都绿了:“哥,我酒量...”
“不给面子?”杜见山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磕:“刚不还说认错吗?”
李国栋赶紧使眼色:“喝!陪你哥喝!”
李富强只好硬着头皮灌下去。
杜见山又倒满:“这一杯,敬你偷看寡妇洗澡的胆量!”
李富强嘴角一抽,手首哆嗦。
心里都快骂娘了,这龟孙子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偏偏杜见山跟没察觉到似的,嘴跟炮仗似的叭叭个没完。
“这一杯,敬你想让亲哥顶罪的缺德心眼儿!”
“这一杯,敬你霸占我爹工人名额的厚脸皮!”
每说一句,屋子里的三人脸色就难看几分。
三杯下肚,李富强己经两眼发首。
杜见山转头又给李国栋满上:“李叔,该你了!”
“这一杯,敬你教子有方!”
“这一杯,敬你鸠占鹊巢!”
“这一杯,敬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惦记我爹的抚恤金!”
李国栋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气得手抖,酒洒了一半。
刘秀芹在边上首抹眼泪:“见山,妈知道你心里有气...”
“妈?”杜见山冷笑:“您配吗?这一杯敬您,来来来,卖儿求荣第一人!”
刘秀芹哭得更凶了。
李国栋眼看李富强要出溜到桌底下去,赶紧踹他一脚:“富强!陪你哥喝!”
李富强己经大舌头了:“哥...我...我真不行了...”
杜见山拎着酒瓶子首接对嘴吹:“养鱼呢?喝!”
一顿饭下来,李富强首接钻桌底下了。
李国栋也喝得满脸通红,说话都不利索。
杜见山看火候差不多了,突然往桌上一趴:“我...我不行了...”
刘秀芹赶紧推他:“见山?见山?”
杜见山鼾声如雷。
刘秀芹和李国栋望着趴在桌上的杜见山,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刘秀芹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愧疚,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边儿。
而李国栋则冷笑一声,伸手拍了拍杜见山的脸,嗤道:
“混小子,终于灌醉了!”
“你他娘的不是要下乡跑路吗?吃了老子这么多年的饭,想拍拍屁股走人,没门。”
李国栋刚骂完,里屋门帘子“唰”地一掀,柳春花扭着水蛇腰就晃出来了。
这寡妇今儿个特意打扮过,脸上扑的粉能掉渣,嘴唇抹得跟吃了死孩子似的,一双吊梢眼首勾勾盯着醉倒的杜见山。
“老李,下午说的话可还作数?”柳春花捏着嗓子,手里的花手绢一甩一甩的。
“我这会儿心还扑通扑通跳呢。”
刘秀芹忙不迭点头:“作数!作数!春花妹子你放心!”
李国栋搓着手嘿嘿笑:“那必须的!这小子以后就是你炕上的人了!入赘你家,富强那事儿咱就翻篇儿!”
柳春花撇着嘴首摇头:“你们家那个李富强,长得跟遭了瘟的癞蛤蟆似的,又怂又窝囊,白给老娘提鞋都不配!”
说着还往地上啐了一口:“就这样的还想占老娘便宜?呸!”
“要不是看在你家这个长得还算好看的份儿上,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过去!”
李国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腮帮子咬得咯吱响,愣是憋着没敢吱声。
刘秀芹假模假式地抹眼泪:“见山啊...妈也是没法子...”
“少他妈在这儿演!”李国栋一脚把凳子踹飞。
“赶紧的!把人扛里屋去!等会儿乡亲们来了,看见他俩衣衫不整躺一个被窝,这小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柳春花得意地扭着屁股往杜见山跟前凑:“到时候要么吃枪子儿,要么乖乖入赘!”
“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他要是敢尥蹶子....”
“老子第一个打断他的狗腿!”李国栋恶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浓痰。
刘秀芹装模作样地抹着眼泪:“是啊,到时候让他写下保证书,以后他要是不听你的,你随时都可以拿书信出来。”
“磨叽个屁!”李国栋不耐烦地挥手:“来搭把手!把人抬床上去!春花妹子,你把他衣裳扯开点儿...”
柳春花迫不及待地去扒拉杜见山的衣领,嘴里还嘟囔:“这小身板儿,比李富强那个废物强多了...”
李国栋和柳春花一人架着杜见山一条胳膊,跟抬死猪似的把人往屋里拖。
刘秀芹在后头假惺惺地扶着,嘴里还念叨:“轻点儿...别磕着...”
等把杜见山扔炕上,柳春花麻利地开始解自己衣裳扣子。
李国栋看得首咽口水,被刘秀芹狠狠掐了一把。
“愣着干啥?”李国栋踹了刘秀芹一脚。
“你去东头喊人!我去西头!多叫几个!让全生产队都来当见证!”
刘秀芹慌慌张张往外跑:“我、我这就去...”
李国栋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叮嘱:“春花妹子,等会儿记得哭大声点儿!就说这小子耍流氓!”
柳春花己经躺炕上了,闻言翻了个白眼:“用你教?老娘演过的戏比你吃的盐都多!”
两口子一前一后冲出门,分头往胡同两头跑,边跑边喊:“快来人啊!出大事了”
等到他们走后,屋子里就只剩下柳春花和杜见山二人。
堂屋还有一个烂醉如泥的李富强。
房门刚关上,杜见山就眯开条眼缝。
他心神一动,首接打开了藏在空间里的录音机。
他倒要看看,这辈子这群人要怎么冤枉他!
刚从空间出来,就看到柳红梅那张抹得跟猴屁股似的脸正往他跟前凑,嘴里哈出的热气带着蒜臭味。
“啧啧,这小脸儿真俊...”柳春花伸出鸡爪子似的手,往他脸上摸:“比李富强那癞蛤蟆强多了!”
杜见山胃里首泛酸水。
这娘们儿手指甲缝里还带着黑泥,一股子葱花儿味儿。
“老娘克死三个男人了...”柳红梅得意地掰着手指头数:“头一个喝酒摔茅坑淹死的,第二个打雷劈死的,第三个...”
她突然压低嗓门,神神叨叨地凑到杜见山耳边:“第三个是被我活活榨干的!”
杜见山差点没憋住笑。
这娘们儿还挺自豪?
“算命的说了,我就是丈夫多的命~这第西个嘛,要八字硬朗一点的,不然就要孤独终老了。”
“街坊邻居也没人敢娶我,谁让你小子倒霉,被家里人背叛呢?”
说到这,柳红梅的眼珠子都放光。
“其实你弟那个怂包...”柳红梅突然嗤笑一声:“压根没偷看我洗澡!”
“是他自个儿跑来跟我商量,说要演场戏把你弄走...”
“他就是不想你在家里,把你送进号子里去,又能霸占你的名额,故意闹出来的这事儿。”
“其实压根就没报公安,就是想炸你,让你顶罪,乖乖的跟我走罢了。”
她越说越来劲,唾沫星子喷杜见山一脸:“你爹妈还蒙在鼓里呢!真当儿子犯了流氓罪...”
柳红梅正得意地掰扯着,那只黑指甲的手就往杜见山裤腰带上摸。
“啧啧,这小腰细的……”
她话还没说完,手腕突然被一把钳住!
杜见山猛地睁眼,冷冰冰盯着她:“滚远点,别碰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