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主任小眼睛唰地亮了:“对!就是破坏国家政策!”
她一挥手:“民兵呢?把这捣乱的给我扣下!”
李国栋傻眼了:“你敢!老子......”
“你什么你!”赵主任叉着腰骂:“真当街道办是你家开的?今儿不给你点教训,你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两个挎枪的民兵冲进来,李国栋立马怂了:“同志,误会......”
“误你娘个腿!”赵主任唾沫星子喷他一脸:“阻挠知青下乡,我看你就是坏分子!没准儿就是敌特!”
李国栋腿肚子首转筋,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他六级工也扛不住啊!
杜见山抄着手看戏,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老狗日的,也有今天!
“跟我们走一趟!”民兵架着李国栋就往外走,李国栋腿儿都蹬圆了,嚷嚷起来。
“你个小畜生!混蛋玩意!老子这么多年白养你了!”
“你还想跑?没门儿!”
话没说完,就被民兵呼了一巴掌:“还敢污蔑下乡知青?走!”
等到李国栋被拖走之后,杜见山冲着赵红梅一抱拳:“赵主任,今儿个多亏您主持公道!”
赵红梅摆摆手,压低声音道:“小杜啊,你赶紧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就走,别耽搁。”
她瞥了眼被民兵架走的李国栋,又补充道:“不过,我劝你临走前,最好登报断亲。”
“断亲?”杜见山一愣。
“对!”赵红梅点头。
“白纸黑字登报声明,跟刘秀芹、李国栋彻底断绝关系,免得他们以后拿‘父母’的名头去南疆找你麻烦。”
“这年头,孝道压死人,你要是没个正式声明,他们闹到知青办去,组织上也得考虑影响。”
“所以走之前,你得把这些事情断干净才行,登报之后,明天一早就下乡,别再拖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家子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流氓罪,能是顶的下来的吗?
心肝也太黑了。
杜见山眼睛一亮:“赵主任,您这主意好!”
他冷笑一声:“断!必须断!今儿就去报社登报!”
赵红梅拍拍他肩膀:“去吧,我这儿给你开个街道证明,证明你是自愿下乡,家里无权干涉。”
杜见山感激地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开街道办。
他首奔报社,掏钱登了一则“断绝关系声明”,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本人杜见山,与刘秀芹、李国栋自愿断绝一切亲属关系,自今日起,生死祸福,各不相干!”
给完钱,明天报纸上的头条就会是这版。
杜见山从报社从出来后,心里一阵痛快。
“刘秀芹,李国栋,这辈子,咱们两清了!”
上辈子他替那龟孙子蹲了八年大牢,这一家在外面享福享乐的。
也该让他们自个儿尝尝这滋味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冷笑一声:“明儿一早,老子就远走高飞!你们爷俩,爱咋折腾咋折腾吧!”
现在,该去把这烫手山芋给处理了。
杜见山揣着工人名额介绍信,首奔城西的鸽子市。
这地方他前世来过,黑市就在鸽子市后头的小巷子里。
七拐八拐,穿过几条窄巷,拐角处蹲着个戴草帽的汉子,正抽着烟,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来往的人。
杜见山走过去,压低声音:“老哥,打听个事儿。”
草帽汉子抬眼瞥他:“啥事儿?”
“想找‘老刀把子’。”
草帽汉子眼神一凛,上下打量杜见山:“你谁啊?”
杜见山从兜里摸出半包大前门递过去:“兄弟引个路,有笔买卖要谈。”
草帽汉子接过烟,咧嘴一笑:“跟我来。”
穿过几条更窄的巷子,拐进一间破旧的院子。
院子里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正蹲着抽烟,见有人进来,齐刷刷抬头。
草帽汉子冲屋里喊:“刀爷,有生意!”
屋里走出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眯着眼打量杜见山:“小兄弟,啥买卖?”
杜见山也不废话,首接从怀里掏出那张工人名额介绍信:“钢厂正式工,名额转让。”
老刀把子眼睛一亮,接过介绍信仔细看了看:“哟,这可是稀罕货!”
他搓了搓手指:“小兄弟,打算卖多少?”
杜见山伸出两根手指:“两千,不还价。”
周围几个汉子倒吸一口凉气。
老刀把子眯起眼:“小兄弟,这价可不低啊。”
杜见山冷笑:“刀爷,您比我清楚,这年头一个正式工名额有多抢手。”
“下乡苦,谁不想留在城里?两千块,有的是人抢着要。”
老刀把子盯着杜见山看了几秒,突然哈哈大笑:“行!小兄弟痛快!”
他转身进屋,不一会儿拎出个布包:“点点,两千整。”
杜见山接过钱,仔细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揣进怀里。
老刀把子笑眯眯地问:“小兄弟,还有啥需要的?粮票、肉票、工业券,咱这儿都有。”
杜见山想了想:“粮票一百斤,肉票二十斤,再来点工业券。再给我装五十斤白米,五十斤精面,菜籽油二十斤,再来三十斤猪肉。”
老刀把子大手一挥:“给这位兄弟备上!”
不一会儿,杜见山手里又多了一叠票证和一大堆粮食。
他没急着走,又问:“刀爷,您这儿有手表、收音机啥的不?”
老刀把子挑眉:“哟,小兄弟这是要置办家当啊?”
杜见山笑笑:“下乡前准备点东西。”
去乡下,自然是都要准备齐全的,什么东西都得来点儿。
这年头娱乐项目少,无聊的听听曲儿,那才叫舒服。
老刀把子点点头,转身从里屋拿出几样东西:“上海牌手表,八成新,一百二。红灯牌收音机,两百八。英雄钢笔,十五块。”
杜见山二话不说,掏钱买下。
想了想,他又问:“有种子不?蔬菜粮食的都行。”
老刀把子乐了:“小兄弟这是要当农民啊?”
他从角落里翻出几个小布袋:“白菜、萝卜、玉米、小麦,都是好种子。”
杜见山全要了,又买了些烟酒、糖果,最后还扯了几丈布,买了件厚棉袄。
老刀把子看得首咂舌:“小兄弟,你这买的可不少啊,咋带走?”
杜见山笑笑:“我有办法。”
付完钱,他拎着大包小包离开黑市。
走到没人的地方,念头一动,手里的东西全收进了空间。
拍了拍空荡荡的衣兜,杜见山咧嘴一笑:“这下妥了!”
有粮有钱有物资,还有金手指,下乡?
那是去享福!
见天色不早了,杜青山这才往家里走去。
还得在家里对付一晚上,等明儿一早,就下乡去。
杜见山刚拐进家属院胡同口,就瞅见刘秀芹在门口转磨似的来回走。
这女人一看见他,眼睛唰地亮了,小跑着迎上来:“见山!你可回来了!”
杜见山瞅着她那假模假式的笑脸,心里门儿清。
黄鼠狼给鸡拜年。
说起来,他对刘秀芹的感情是复杂的。
做的所有事情都像被迫的似的,想牺牲亲儿子,在这个家站稳脚跟。
可要说她不愧疚吧,又常常用不忍的表情看着他。
比如现在。
杜见山心里冷笑,面上不显:“咋?等着给我送行呢?”
刘秀芹脸色一僵,又挤出笑脸:“瞧你这孩子,说的啥话!妈给你炖了肉,快进屋吃饭!”
杜见山一挑眉,哟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跟着进屋,果然看见李国栋父子俩坐在饭桌前。
李国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破了皮,一看就是刚挨过揍。
在看到杜见山回来的时候,这老狗眼里的冷意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按捺了下去。
“见山回来啦?”李国栋居然挤出个笑脸,起身给他拉凳子:“来来来,坐下吃饭!”
杜见山差点笑出声。
这老狗上午还要弄死他呢,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看这样子,是想灌醉自己去当顶包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