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一群狠人!”
马金宝嘟嘟囔囔,哭丧着脸蹲地上,眼泪鼻涕抹了一袖子。
杜见山冷冷盯着他:“怎么着?你姐不来了,你这钱到底给不给?”
马金宝咬牙切齿,瞥了眼王铁牛手里的石头,强忍怒火低头道:“给……我写欠条行不行?”
“欠条?”
王铁牛眉头一挑,“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可别耍花招。”
杜见山挥挥手,王铁牛立马递上纸笔:“快写,150块加20斤白糖!”
马金宝一听数目,顿时气得首跺脚,嘴里骂骂咧咧:
“我姐真不是东西,关键时候居然不管我了,真是势利眼,连亲弟弟都能卖了!”
“少废话,快写!”
王铁牛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他后脑勺上。
马金宝嘟囔着,哆哆嗦嗦地写下欠条,嘴里还念叨:“一百五十块,二十斤白糖……”
刚写完,王铁牛又坏笑着凑近:
“哎,我说金宝,你铁牛爷爷打你也打累了,不给点物资补补身体吗?这么着吧,改成200块,40斤白糖,一周之内还清,不收你利息。”
啥?
200块钱?
40斤白糖?
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马金宝一听,气得脸都绿了:“你这是坐地起价,坑我!”
“啪!”
又是一巴掌,这次力道更狠,马金宝脑袋晃得差点栽地上。
王铁牛哼了一声:“给脸不要脸,你再啰嗦一句,今天就打到你生活不能自理!”
“我写...我写....铁牛哥别打了。”
马金宝憋着一肚子委屈,又老老实实重新写了一张:“欠款200块,白糖40斤……”
杜见山满意地点了点头,朝他挥手:“滚蛋吧!”
马金宝赶紧灰溜溜地站起身,刚走没几步,王铁牛又喊了一嗓子:
“站住!”
听到这话,马金宝身子一哆嗦,颤巍巍地回头:“铁牛哥,还有啥吩咐?”
“你这衣服不错嘛,脱下来给我家大黄做狗窝,要是冬天到了,不能冻到看门的狗子。”
王铁牛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说道。
“你......”
马金宝气得首喘粗气,但又敢怒不敢言,最终只能缓缓地脱下衣服,只剩条裤子。
王铁牛嫌他磨蹭,抬脚就是一踹:“快滚蛋,别在这儿碍眼!一周之内不把欠款还清,有你好看!”
马金宝捂着屁股点头哈腰地往外跑,引来众人一阵嘲笑。
“这种货色,就该这么治!”王铁牛哈哈大笑。
杜见山冲众人拱了拱手:“今天谢谢大家帮忙,都散了吧,回去歇着。”
众人纷纷散去,只剩杜见山和阿依古丽。
月色柔和,胡杨林里风轻轻吹拂。
阿依古丽红着脸小声道:“杜哥,今天真谢谢你,为了我出头……”
杜见山温柔一笑,眼神带着宠溺:“傻丫头,我还要谢谢你呢,为了出头,连自己的名誉都不顾了。”
说完这话,他顿了一下,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那个,你说咱们处对象……是真的吗?”
阿依古丽低头轻轻点了点,脸颊像被红晕染了一片。
杜见山心中一阵狂喜,低头凑近:“那你亲我一下?”
阿依古丽犹豫了一瞬,闭着眼睛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杜见山顿时觉得浑身轻飘飘的,笑得合不拢嘴:“维吾尔族的姑娘就是不一样,身上香香的,有种特殊的香气,笑一下都风情万种。”
阿依古丽羞涩地低头,声音软软地:“讨厌……”
杜见山正色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扎根南疆,好好守护你。”
阿依古丽心里甜得像蜜一般,轻轻依偎在他怀里,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知青点宿舍。
马金宝跌跌撞撞地推门进屋,看见马春梅竟躺在床上睡觉,顿时气得大喊:
“姐!你什么意思?怎么抛弃我一个人跑了!”
马春梅猛地坐起身,不耐烦地道:
“你喊啥喊?你还好意思问我?你知道咱们就剩下这么点钱了,还非得赔出去?你是不是想未来一段时间不吃饭了?”
“你招惹人不嫌事大,姐现在跟着你也被人打得跟猪头似的!”
“那你咋不回来救我?借着拿钱的名义跑了,自己在家躲着享清福!”
马金宝两眼发红,咬牙切齿道。
“享清福?”
马春梅冷笑一声,拎起炕上破布包,几枚皱巴巴的钱票飞出来。
“你看这是什么?这就是你那张嘴闯的祸,咱全家的钱,全都搭进去了!”
“十块钱,一张破粮票,就剩这点家当了,你还想怎么折腾!”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要不是看你是我弟弟,早把你踹沟里去了!”
听到这话,马金宝气急败坏地回顶:“马春梅,你真不是东西,我要是真让人打残了你是不是就乐了?省得拖累你了呗?”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马春梅怒不可遏,一巴掌呼地朝他脸上扇过去。
“啪!”
“你打我?”
马金宝愣了一下,反手将桌上的水杯掀翻。
“我看你真是疯了!坏事全都赖我?你自己不也跟那群女知青整天打嘴仗?你闯的祸难道少了吗?”
“好好好,你真是长本事了,敢这样和姐姐说话了,看我打不死你!”
马春梅冲上来扯他衣领,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屋里顿时鸡飞狗跳,凳子被踹翻,茶缸“哐当”一声砸地碎了,墙角的脸盆也滚出去老远。
外头几个知青闻声赶来,门“砰”一声被踢开。
“干什么呢!”
“又打架?把知青点当你们家菜市场了?”
“这是谁的搪瓷杯子?我刚从供销社买回来的!”
“奶奶的,老娘这辈子还没受过这么大的气,给我打死这俩孙子,敢破坏老娘的东西,活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