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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水服的气泡在荧光珊瑚丛中升成星链，李梦煜盯着楚辰郁左手新戴的防水护腕——橡胶边缘的荧光蓝在深海里格外清晰，护腕内侧的小狼爪印正随着他的划水动作，一下下蹭过她手背的纹身贴。他忽然指了指前方的珊瑚礁，岩缝里嵌着块扇形荧光珊瑚，边缘竟刻着“煜”字的第一笔横画。
“每块珊瑚都是路标。”楚辰郁在水下比出手语，右手摸出块指甲盖大的珊瑚标本——表面凹凸的纹路是小狼尾巴的形状，尾尖嵌着粒草莓色的荧光沙，“去年住院时让明澈帮我刻的，说等左手能碰海水，就用珊瑚拼出你的名字。”他护腕下的瘢痕在水流中若隐若现，淡粉色的纹路竟与珊瑚的荧光形成呼应。
甜蜜在气泡的破裂声里流淌。李梦煜发现珊瑚丛间漂着迷你糖纸船——船舷用荧光涂料写着“辰煜号深海版”，船底画着戴潜水镜的小狼和企鹅，每只船里都装着粒珍珠，正是楚辰郁之前收集的“疼痛珍珠”。她忽然想起他说过“海水是流动的画纸”，此刻看着珊瑚与糖纸船交织的光，终于懂了他藏在瘢痕里的浪漫。
变故在暗涌袭来时降临。海底电流扰动让荧光珊瑚瞬间失色，楚辰郁护腕的扣环突然松脱——左手瘢痕暴露在咸涩的海水中，旧伤处的荧光沙被冲散，在水流里拉出细碎的光带。他却在此时，用右手拽住她的手腕，左手拼命在海底沙画上划出“躲”字，瘢痕渗血的纹路在沙粒中晕开，像朵迅速凋零的荧光花。
上升气流裹挟着沙粒扑来，李梦煜看见楚辰郁的左手护腕漂向深海——护腕内侧的小狼爪印上，还沾着他新渗的血珠，此刻在幽蓝的海底泛着妖冶的红。“别管我！”他的手语带着颤抖，却在她扑过来替他戴护腕时，用左手残力抱住她的腰，护腕边缘的橡胶蹭过她锁骨，把最后一丝薄荷香留在了她潜水服的领口。
深夜的减压舱里，楚辰郁的左手缠着新的防水绷带——瘢痕被海水泡得发白，却在荧光灯下发着淡粉的光，像片被冲上岸的薄荷花瓣。“看，”他摸出粒在海底捡到的珍珠，珍珠里嵌着他护腕的橡胶碎屑，“海水把疼痛和护腕都酿成了新的光，就像你把我的疤，变成了会发光的地图。”
黎明前的微光里，楚辰郁在潜水日志上画下新的沙画——小狼用尾巴圈住企鹅，周围是用珊瑚拼成的“煜”字，每个笔画里都藏着糖纸船和珍珠。日志背面贴着张海底拍的照片：李梦煜戴着他的护腕，在荧光珊瑚前比出“心”的手势，而他镜头里的焦点，是她护腕上沾着的、自己的血珠，此刻在照片里凝成了颗极小的草莓形状。
“其实深海最亮的光，从来不是珊瑚。”楚辰郁忽然摘下她的护腕，低头吻了吻她腕间的纹身贴，绷带下的左手轻轻覆在她手背上，“是你戴护腕时，护腕边缘蹭到我瘢痕的温度——像草莓糖掉进薄荷海里，连疼都有了想让人收藏的甜。”他指了指窗外的海平面，“等左手彻底放水，我们就去南极看蓝冰——把护腕的瘢痕地图，拓印在世界尽头的冰面上。”
李梦煜忽然想起他画架底层的银戒——戒面的薄荷与草莓纹路里，此刻或许正沾着海底的沙粒，像他藏在护腕里的、被深海淬炼过的誓言。她低头蹭了蹭他掌心的瘢痕，咸涩的海水味混着薄荷香涌来，却在触到他指尖时，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是他偷偷在绷带里藏的、被海水泡软的草莓糖。
而疼痛的深海里，新的光正在聚合——当正午的阳光照在楚辰郁的“深海沙画计划”上时，李梦煜会发现每块珊瑚标本旁都标着“她的笑容坐标”，最新的一块珊瑚写着：“在北纬28度的荧光海，用左手的瘢痕做笔，把她的名字刻进海底最亮的珊瑚——让所有路过的鱼，都知道这里藏着草莓味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