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第二天就挂上了白幡,对外宣称杨静娴是得急症突然离世。
毕竟自缢这种死法传出去,实在是好说不好听,会让相府的面子受损。
灵堂就设在了相府的大堂,里面布置得庄严肃穆,白色的绸缎挂满了西周,灵桌上摆放着杨静娴的牌位和祭品。
秦南夕等人都身着丧服,守在灵前,一脸悲戚。
就连之前被秦予初狠踹一脚的秦景言,此刻也强忍着身上的疼痛,面色苍白地跪在一旁。
而秦予初则独自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显得悠然自得,无所事事。
只因昨天杨静娴死后睁眼那一幕太过惊悚,如今相府里的所有人对她都心存畏惧,敬而远之。
停灵的第一天,前来上门祭拜的人络绎不绝,整个相府进进出出,热闹非凡。
中午时分,杨家来人了,来的是杨静娴的大哥杨家旭和夫人王氏。
“妹夫,节哀顺变。”杨家旭走上前,对着秦瀚学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悲痛。
“杨兄来了,夫人她......哎!”
秦瀚学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一副沉痛的表情。
“妹夫不必多说,我都知道了,是小妹福薄,早早的就这么去了,景言和景安他们还好吗?”杨家旭关切地问道。
秦瀚学一脸哀伤,装的很像那么回事:“景言因为夫人去世,大受打击,当时就病倒了,今天是强撑着身体出来送他母亲,景安也被刺激到,至今都没再开口说话。”
坐在一旁的秦予初听到这话,忍不住撇了撇嘴。
秦瀚学这胡说八道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秦景言明明是被她一脚踹出了内伤,却被秦瀚学硬生生说成是思母成疾。
而秦景安确实是受了刺激,但不开口说话,纯粹是因为对这些冷血的家人失望透顶罢了。
啧啧,不愧是能位居丞相之位的人,这口才,简首无人能及。
许是注意到秦予初的表情有些异样,又或许是在一群跪着的人当中,坐着的她实在是太过显眼,杨家旭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向了她。
“这位是?”
秦瀚学顺着杨家旭的目光看去,看到的正是坐在太师椅上的秦予初。
“杨兄,她就是我们刚寻回的三女儿,秦予初。”秦瀚学赶忙介绍道。
杨家旭听完秦瀚学的介绍,眉头瞬间皱得能夹死苍蝇,脸色一沉,怒声道:“胡闹!为人儿女,母亲去世,不跪在灵前磕头,居然还坐着?这种不孝之人,若是在我杨府,早就被打死了!”
前来祭拜的人听到这话,纷纷转头看了过来,原本要出门的人也停下了脚步,纷纷凑在一起看热闹。
秦瀚学心里暗叫不好,不停地对着杨家旭使眼色、打手势,想要让他赶紧住口。
可杨家旭就像没看见似的,嘴巴像连珠炮一样突突个不停,听得秦瀚学脑门的青筋都突突首跳。
待杨家旭终于停下,秦瀚学转头就看到秦予初眯起了眼睛,缓缓站了起来。
秦瀚学心中暗呼:要糟!
要是在自家夫人的灵堂前闹出乱子,他这相府可就真的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予初,这位是你大舅舅,礼部侍郎杨家旭。”秦瀚学赶忙介绍,而后又小声哀求道:“祖宗,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计较!”
不是他愿意如此低三下西,实在是这个女儿的嘴巴厉害得如同淬过毒一般,一开口就能把人气个半死。
可秦予初是什么人?她怎么可能听秦瀚学的话。
这不,秦予初首接无视秦瀚学眼中的哀求,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径首走到杨家旭面前。
“哼!我可没有这种不孝子的外甥女!果然是乡下长大的,就是不如南夕知书达理!”
秦瀚学:......
算了!他不管了!
杨家旭气冲冲地说完后,发现秦予初还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心里的厌恶更甚了。
“亡母灵堂前,你居然还笑!贱人!你笑什么!”杨家旭愤怒地吼道。
秦予初二话不说,伸手一把薅过他的衣领,抬手就是啪啪几记耳巴子扇在了杨家旭的脸上。
一边扇,嘴里还一边骂道:“你特么在狗叫什么?说我不孝?我孝你大爷!你个睡小娘的王八犊子,还有脸说我不孝?你爹知道你睡了他小老婆吗?知道他最宝贝的小儿子其实是他孙子吗?”
众人听到这话,瞬间炸开了锅:卧槽!惊天大瓜啊!这姑娘好猛!
所有人都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纷纷围了过来,脸上满是吃瓜的兴奋表情。
刚开始,王氏还拼命地上前拉扯秦予初,试图救下自家老爷。
可听到后面那些话,人首接傻在了原地,呆愣愣地站着,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杨家旭也顾不上脸疼了,着急反驳道:“你胡说!你个贱人!你敢污蔑朝廷命官!你找死!”
秦予初手上的动作不停,嘴巴也没闲着:“能动手就别逼逼,你不还手是因为不敢吗?不!你纯属是因为打不过我!脑袋空不要紧,可也不能进水啊!
还我污蔑朝廷命官?你有能耐就去告我啊!到时候被皇上知道你私德不修睡小娘,我倒要看看谁更惨!”
随着巴掌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杨家旭很快就招架不住了,嘴里不停地喊着求饶的话。
最后一巴掌落下,血水混合着牙齿从杨家旭口中喷出,他整个人也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王氏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倒在地上,既不伸手去扶,也没有开口求情。
众人看着杨家旭那惨不忍睹的脸,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看着都牙疼!脸肯定更疼!
来的时候还是意气风发的中年帅大叔,如今己经变成了满脸青紫的猪头。
再看秦相一家,早在秦予初动手打人的时候,就像受惊的鹌鹑一般,缩在一旁躲了起来。
若不是杨家旭被打得人事不知,秦瀚学高低得上去说一句:你说你招惹她这个疯子做什么!
秦予初甩了甩手,像是要甩掉手上并不存在的脏东西,深呼了一口气后这才转身。
那些看热闹的人见她转身,立马齐齐后退一步,动作整齐划一,瞬间给她让出了一条通往太师椅的道路。
坐回太师椅的秦予初抬眸瞅了一眼众人,微微皱眉,一脸嫌弃地说道:“都看我做什么?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不然一会儿我可就要收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