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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瑾衡垂着眼眸，一句话都没说。
约克夏还趴在他怀里，他却连抬手安抚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轻轻地，把它放回地上。
然后默默转身，走了出去。
他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在犯贱。
不管他为她做了多少，就算豁出性命，最终都换不来她一个关心的眼神。
但……他依然卑微地想让她看自己一眼。
顾瑾衡走后，金珠也回房休息了。
陆语婳和卢克坐在客厅里，继续聊天。
卢克前段时间成了一名国际公务员，两人的话题自然而然聊到了工作上。
他靠着沙发椅背，叹了口气：“真怀念以前的日子，自由有挑战，想接什么活就接什么活。”
“哪像现在，每天就像台没有思想的机器。”
陆语婳说：“我看你每天过得很充实啊，而且你很喜欢日内瓦吧？”
卢克认同地点了点头，但仅限于后半句。
“确实，日内瓦是个好地方，要是你也来就好了。”
“是啊，我也希望有这个机会。”
卢克看了她一眼：“这次纽约总部开放的岗位是笔译吧？笔译多无趣啊。”
他顿了顿，像是确认自己的记忆没错，又补充一句：“你一向最讨厌做笔译了。”
陆语婳搓着手指，没有说话，表情有些犹豫。
卢克盯着她看了几秒，问道：“是不是又跟那个贱男人有关？”
陆语婳低头，声音有些轻：“我想离他远一点。”
卢克说：“那你去国外住一段时间不就好了，没必要为了一个贱男人，逼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陆语婳说：“我想为世界和平作贡献。”
卢克想说，省省吧，这工作也就看着光鲜，跟世界和平没半毛钱关系。
他眼底浮现一丝无奈，轻声叹道。
“但我真的不建议你申请纽约那个岗位。你做笔译时候的样子，真的很丧。”
陆语婳垂下眼睫，轻轻应了一声：“嗯。”
她不知道这是回应，还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回避。
-
顾瑾衡这两天心情很差。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本来以为暹国回来后，他跟陆语婳的关系能有所缓和。
他没指望她回心转意，但至少两人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
结果，这个女人把他拉黑屏蔽了！
总裁办公室里，张伟向顾瑾衡报告完项目进度后，正准备离开。
顾瑾衡突然叫住他：“伤好了吗？”
张伟都要PTSD了，忙说：“己经好了。”
顾瑾衡问：“你有女朋友吗？”
张伟又吓了一跳：“顾……顾总，我就算谈恋爱，也不会耽误工作的。”
顾瑾衡又问：你跟你女朋友闹矛盾时，她会拉黑你吗？
张伟不知道总裁今天抽什么风，但还是回答了。
“闹得凶的时候会。”
“她多久会把你放出来？”
张伟想了想：“只要我诚恳道歉，她就把我放出来了。我们冷战一般不超过三天的。”
顾瑾衡感到一阵无力，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道歉。
张伟看到平时高冷矜贵的总裁居然跟他讨论起了情感话题，顿时起了好奇心。
“顾总，您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没有。”
“哦。那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顾瑾衡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我有个朋友，他喜欢的人莫名其妙把他拉黑了，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张伟听了，表情有些纠结，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瑾衡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就说吧。”
张伟说：“应该是对方不喜欢你朋友，不想被纠缠吧。”
顾瑾衡顿时觉得胸口中了一箭。
他挥了挥手，让张伟出去了。
中午，顾瑾衡一个人出去吃饭。
走进餐厅，目光却不经意掠过窗边的位置。
熟悉的身影倏然映入眼帘，眉眼淡然，身姿安静。
顾瑾衡立刻走了过去，在她桌边站定，手指轻敲了两下桌面：“介意拼个桌吗？”
陆语婳一愣，抬头看到是他，随即低下头去：“介意，不拼。”
他眉头微蹙，有些受伤地坐到了她对面：“你怎么回事？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陆语婳只说：“你没惹到我。”
“那你为什么拉黑屏蔽我？”
她眼神在他脸上停留片刻，迅速躲开：“我只是觉得，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顾瑾衡冷笑一声：“你找我帮忙的时候，怎么不说要保持距离？”
她垂着眼不说话。
沉默像一堵透明的墙，将两人牢牢隔开。
良久，顾瑾衡又开口：“夫妻做不成，难道连朋友也不能做了吗？”
陆语婳终于首视他的眼睛说：“我觉得，没有做朋友的必要。我们之间……陌生人才是最合适的关系。”
这话说得太绝情。
“为什么？”他低声问。
陆语婳放在桌子下的手不自觉握紧。
“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了，你的靠近总让我觉得窒息。”
那一瞬间，他仿佛被人当胸重击了一下，连呼吸都乱了。
他的声音里夹着一种难以遏制的心痛。
“是我逼得你太吗？”
“如果是，我可以搬走，可以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
“但你能不能……不要彻底把我赶出你的世界？”
陆语婳的手不停握紧又放松，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我以前也以为，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她轻声说，“但现在我明白了，只有彻底跟你划清界线，我才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顾瑾衡扯了一个苦涩无比的笑容：“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可怕吗？
陆语婳说：“是。所以请你离我远一点。”
她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疏离。
就在两人情绪拉扯的当口，餐厅的门被推开。
紧接着，高惜月带着雷亚司走了进来。
她极力维持着一贯的优雅从容，可那急促的脚步声还是泄露了她的慌乱。
“哥！”
她一看到顾瑾衡，立刻快步上前，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力气大得指节都发白了。
“你为什么一首不肯见我？我真的撑不下去了！”她哭得楚楚可怜，“我求你帮帮我，除了你，没人愿意帮我了……”
她话还没说完，雷亚司也跑了过来，抱住顾瑾衡的腿，泪眼汪汪地抬起小脸：
“舅舅，你不管我和妈妈了吗？我们现在真的好惨……”
顾瑾衡原本满是复杂情绪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如今看着这对母子的演戏，他心底只剩一股难以压抑的烦躁。
“我怎么帮你？”他甩开高惜月，语气讥诮，“帮你造假亲子鉴定？还是帮你找个愿意接手你和亚司的富豪丈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