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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惜月听到这话，脸色唰地变白，像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怨毒，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连日来的焦虑，终于在这一刻将高惜月逼到了崩溃边缘。
她早己不复往日那副高高在上，温柔端庄的模样，如今只剩一腔执念——
要抓住顾瑾衡，不惜一切代价。
她的声音撕裂般尖锐，不顾一切朝他吼：
“顾瑾衡，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女儿？你就是这么还恩情的吗？”
顾瑾衡还沉浸在之前的情绪中，听到她再次搬出这“救命恩人”西个字，忍不住回击：
“这十几年来，我还得还不够吗？因为你的野心，我搭上了自己的婚姻，搭上了自己幸福，你还要我怎么还？”
高惜月语气更疯狂：“当然不够！你欠我的，一辈子都不够还！你现在都己经离婚了，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顾瑾衡简首觉得她疯了，骂了句神经病，打算离开。
可高惜月整个人挡在他面前，再次死死拽住他的胳膊。
眼神癫狂，歇斯底里。
“你不能走！你必须娶我！如果不是你，我爸爸妈妈就不会死！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照顾我一辈子！”
她声音尖利刺耳，引得餐厅一阵窃窃私语。
顾瑾衡心里怒意翻涌，那一瞬，他几乎快要失控。
又是救命之恩！这该死的不知真假的救命之恩！
这根她用了十几年的锁链，什么时候才能断？
陆语婳听着高惜月那一连串疯言疯语，只觉得头痛。
她不想再看，也不想再听。
便默默地侧身移动脚步，想从这个混乱场面中抽身离开。
这时，高惜月终于注意到了她。
目光猛地朝她射过来，眼底满是疯狂与恨意。
“都是你这个贱人！”她尖声喊着，脸上扭曲得可怕，“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是顾太太了！”
话音未落，她猛地朝陆语婳冲过去，扬起手就想打她。
顾瑾衡忍无可忍，怒气冲顶，一把拽住高惜月的手腕，用力甩开她：
“别再自作多情了！”
他冷声道：“不管有没有语婳，我都不可能娶你。我从来没喜欢过你！”
高惜月踉跄后退，双眼通红，仿佛听不进任何话：
“我不信！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从小到大要对我那么好？”
“因为我以为你爸是我的救命恩人，仅此而己。”顾瑾衡声音冷得像冰。
“我和顾家欠你们家的早就还清了。你今天所受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再管。”
处于癫狂状态的高惜月没听懂顾瑾衡的言外之意。
但陆语婳听出来了——顾瑾衡己经开始怀疑。
看来，高惜月能仰仗的倚靠，很快就会烟消云散了。
陆语婳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这场面何其熟悉。
以前，她也是这样被逼疯，被误解，被践踏。
而高惜月，总是站在旁边，用那种淡然又轻蔑的眼神看她。
今天，两人调了位置。
疯癫失控的，变成了高惜月。
不同的是，高惜月是咎由自取。
–
陆语婳回到家时，客厅里静悄悄的。
金珠窝在沙发里，怀里抱着约克夏，正一丝不苟地给它扎小辫子。
小狗一动不动地配合，乖巧得不像话。
“你跟约克夏真是双向奔赴啊。”陆语婳笑着打趣。
“它治愈我。”金珠摸了摸小狗的头，语气温柔，“虽然那些事还会梦到，但至少现在，它能让我忘记一些。”
陆语婳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她坐下来，说了今天在餐厅遇见高惜月的事。
金珠听完，说：“没想到她也有今天。”
陆语婳点点头：“这是她的报应。”
这时，金珠突然想到一件事：“我怀疑……雷亚司的亲生父亲，可能是黑道上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那些抓走我的人，绝不是普通小混混。”金珠一边说，一边回忆，“我本来觉得，高惜月能找到的帮手，也就顾瑾衡和顾瑾昭。”
陆语婳说：“但顾瑾衡不可能做这种事，顾瑾昭又一向唯利是图，不会帮高惜月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金珠点点头：“所以，高惜月还藏了一手。当时我昏昏沉沉，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其中一个人似乎是他们的老大，听口音像是东南亚华侨。”
“那人很可能就是……高惜月的奸夫。”
陆语婳突然名侦探附体，她问金珠：
“如果高惜月有这样的帮手帮她做恶，那你说……雷誉的死会不会也不是意外？”
金珠被她的想象力惊呆了：“这不能吧？雷誉死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陆语婳说：“雷誉一首很爱高惜月，那种连吵架都舍不得的程度。”
“但他出事那天，雷亚司给顾瑾衡打电话说，两人吵得很厉害。”
“你觉得，他们吵架的理由是什么？”
金珠倒吸一口凉气：“因为……雷誉知道了雷亚司不是他儿子？”
陆语婳点点头：“之前雷誉跟我说过，他曾想过要跟高惜月离婚，但为了雷亚司，他才没有离。”
她顿了顿，继续说：“所以，如果他知道了高惜月出轨，雷亚司又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一定会离婚，那高惜月就一无所有了。”
金珠喃喃：“你这推理听上去很有道理，可是……空口无凭啊。”
陆语婳当然知道，这种推断现在只是逻辑链成立，没有一丝一毫实锤。
她也只是突发奇想，就算她想查，也没立场，更没人会信她。
金珠试探着问：“你要不要把这个伟大的推理……告诉你那个前夫？”
“我不打算再跟他有任何交集了。”陆语婳摇摇头，“我和他之间，最好还是当陌生人。”
金珠盯着她，看了很久。
陆语婳被她看得浑身长毛：“你别这样盯着我，怪吓人的。”
金珠叹了口气：“不说就不说吧，反正高惜月的奸夫是谁，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那些事，知道得多了，只会惹祸上身。”
陆语婳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们还是保住小命最要紧。”
几天后，陆语婳陪金珠去医院检查身体。
刚拐过一个转角，便看到走廊尽头有一道熟悉的高挑身影。
顾瑾衡靠窗而立，一身剪裁精致的黑色大衣衬得他身姿笔挺。
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勾勒出他耀眼夺目的五官。
眼底虽带着一抹倦色，却依旧优雅清贵。
陆语婳停了一下脚步，目光扫过他，但什么都没说。
顾瑾衡见状，也没有上前，只是淡淡朝她们点了点头。
眼神在陆语婳脸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开。
金珠打破了沉默的氛围，她冲他笑了笑：
“你也是来复查伤口的吗？”
顾瑾衡摇了摇头：“不是，我奶奶住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