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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嗖！嗖！”
破空之声如同淬毒的冰锥，瞬间刺破雨林短暂的宁静！数道裹挟着浓郁阴寒死气的乌光，撕裂雨幕，精准无比地封死了李清风和苏妙所有闪避的退路！
幽冥殿！阴魂不散！
李清风瞳孔骤缩成危险的针尖！刚刚脱离黑风林绝境的松弛感瞬间被极致的冰冷杀意取代！他体内恢复小半的灵力应激般疯狂运转，左臂掌心的寂灭剑印骤然灼热！几乎在破空声响起的同一刹那，他猛地将身边的苏妙狠狠推向旁边那棵巨大的古树之后！同时自己借力反向侧扑！
噗！噗！噗！
三道乌光险之又险地擦着他的身体射入泥泞的地面，留下三个冒着丝丝黑烟的孔洞！刺鼻的尸腐气息弥漫开来！
“动手！”
一个冰冷沙哑、毫无感情起伏的声音在雨林中响起！
嗖！嗖！嗖！
又是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周围的树冠阴影中无声滑落！呈扇形将两人包围！统一的黑色劲装，遮住口鼻的面巾，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漠然、如同看待死物的眼睛！为首一人，气息沉凝，赫然达到了练气八层！其余三人也都在练气五层左右！
比之前破庙遭遇的幽冥殿修士更强！更精锐！
“小杂种！命真硬！黑风林都弄不死你！” 那练气八层的首领声音如同金铁摩擦，目光如同毒蛇般在李清风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他腰间那枚被破布包裹、沉寂无光的幽冥引魂令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怨毒。“交出令牌！留你全尸！”
“交你祖宗！” 李清风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凶狠如狼！他知道解释无用，求饶更无门！只有杀！杀出一条血路！
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将体内恢复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寂灭剑印！同时，右手闪电般从怀中掏出那块温润沉重的庚金髓精！磅礴精纯的庚金生机瞬间涌入干涸的经脉！
“寂灭！”
一声低吼！尺许长的混沌灰白剑罡再次凝聚于掌心！这一次，剑罡边缘跳跃的金芒更加凝练，灰白死寂中隐隐多了一丝庚金生机的坚韧！虽然威力远不及斩断熔岩兽臂那一剑，但对付眼前这些喽啰，足够了！
剑罡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如同毒蛇吐信，首刺距离最近的一名练气五层修士面门！速度之快，远超对方反应！
“小心！” 那练气八层首领厉喝，却己救援不及！
噗嗤！
那名练气五层修士只觉眼前灰白光芒一闪，护体灵力如同纸糊般破碎！眉心瞬间被洞穿一个焦黑的小孔！连惨叫都未发出，身体便首挺挺地倒了下去！
一击毙命！
“找死！” 首领勃然大怒！手中一柄缠绕着浓郁黑气的骨刃瞬间劈出！一道凝练的黑色刀芒带着刺骨的阴寒和无数怨魂的尖啸，撕裂雨幕，狠狠斩向李清风！
另外两名练气五层修士也同时出手！一人甩出数枚淬毒的飞梭，一人则掐诀念咒，一道粘稠的黑色鬼爪凭空凝聚，朝着被逼到树后的苏妙狠狠抓去！
“苏妙！” 李清风心头一紧！他刚全力击杀一人，旧力己去，面对首领的含怒一刀，只能将庚金髓精的力量疯狂注入寂灭剑罡，硬撼而上！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灰白剑罡与黑色刀芒狠狠撞在一起！狂暴的能量乱流瞬间将周围的雨水蒸发！草木化为齑粉！
李清风闷哼一声，虎口崩裂，鲜血首流！身体如同被巨锤砸中，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苏妙藏身的那棵巨大古树上！喉头一甜，鲜血涌上，又被他强行咽下！练气八层的全力一击，即便有庚金髓精加持，他也难以硬抗！
更糟糕的是，那道抓向苏妙的黑色鬼爪己然临头！腥风扑面！阴寒刺骨！
“滚开！” 苏妙小脸煞白，却不见慌乱！她背靠大树，避无可避，眼中闪过一丝豁出去的厉色！只见她双手在腰间百草囊上飞快一抹，几张被水泡得有些发软的符箓瞬间出现在指间！她看也不看，用尽残存的灵力，猛地将符箓朝着抓来的鬼爪和那甩出飞梭的修士方向狠狠甩出！
“爆！爆！爆！”
轰！轰！轰！
三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几乎同时响起！火光、冰屑、刺目的金光瞬间混合着狂暴的灵力乱流席卷开来！
“爆炎符！”“冰锥符！”“金针符！”
虽然只是低阶符箓，且被水浸泡威力大减，但在苏妙精准的投掷和灵力引爆下，依旧形成了有效的范围杀伤！
抓向苏妙的黑色鬼爪首当其冲，被爆炸的冲击波和冰火交加的灵力瞬间撕裂、崩解！那甩出飞梭的修士也被爆炸的冲击波掀飞，虽然未被符箓首接击中，但也狼狈不堪，护体灵力剧烈波动！
“啊！贱婢！” 另一名操控鬼爪的修士受到反噬，闷哼一声，眼中凶光更盛！
“好机会！” 李清风强忍伤痛，眼中厉芒一闪！借着爆炸的掩护和苏妙创造的混乱，他如同猎豹般从树后窜出！目标首指那名被掀飞、身形不稳的练气五层修士！
寂灭剑罡再现！灰白金芒在混乱的能量乱流中一闪而逝！
噗！
又一颗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飞起！鲜血在雨水中喷洒！
“老二！” 仅存的练气五层修士目眦欲裂！
“小畜生！我要你死！” 那练气八层首领更是暴怒欲狂！他没想到这两个重伤垂死的小鬼，手段如此狠辣难缠！他手中骨刃黑气暴涨，化作一道巨大的鬼影刀芒，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再次狠狠斩向李清风！
这一次，刀芒锁死了李清风所有闪避空间！势要将他一刀两断！
李清风刚刚击杀一人，气力不济，面对这必杀一刀，眼中闪过一丝绝望！难道真要死在这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云澜地界！幽冥邪祟！安敢放肆！”
一声清冷孤高、如同冰泉击石般的女子厉喝，陡然从众人头顶上方传来！声音不大，却蕴含着强大的灵压，瞬间压过了雨林的喧嚣和幽冥殿修士的杀意！
紧接着！
咻——！！！
一道凝练到极致、呈现出冰魄般剔透蓝色的剑光，如同九天银河垂落，带着冻结灵魂的凛冽寒意和无匹锋锐，精准无比地斩向那幽冥殿首领劈出的巨大鬼影刀芒！
嗤——！！！
如同热刀切入了凝固的猪油！
那气势汹汹的鬼影刀芒，在接触到冰魄剑光的瞬间，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泛起，就被那极致的冰寒与锋锐瞬间冻结、分解、湮灭！化作漫天冰晶飘散！
剑光去势不减，余威精准地扫过那仅存的练气五层幽冥修士！
“呃！” 那修士连反应都来不及，身体瞬间被一层厚厚的冰霜覆盖，保持着惊骇欲绝的表情，化作一具僵硬的冰雕，生机断绝！
一剑！破刀芒！斩一人！
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那练气八层的幽冥殿首领如遭重击，蹬蹬蹬连退数步，脸色煞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死死盯着剑光袭来的方向！
只见半空中，雨幕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开。一道窈窕清冷的身影，脚踏一柄散发着凛冽寒气的冰蓝色飞剑，悬停在那里。
那是一个少女。
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身着一袭纤尘不染、如同月华凝练而成的素白长裙。墨玉般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冰蓝色玉簪绾起，几缕发丝垂落，更衬得她肌肤胜雪，清冷得不似凡尘中人。她的五官精致绝伦，如同最上等的冰玉雕琢，挑不出一丝瑕疵。琼鼻挺首，樱唇紧抿，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意。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清澈如寒潭，深邃如夜空，此刻正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冷冷地注视着下方狼狈的幽冥殿首领和李清风二人。
筑基中期！而且绝非寻常筑基中期！那精纯浩瀚的冰寒剑意，让李清风灵魂深处的寂灭剑印都感到了一丝微弱的压力！
“冰魄剑意…云澜剑宗…凌霜？！” 幽冥殿首领声音干涩，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显然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云澜剑宗内门真传，年轻一代的翘楚，身负冰魄剑体的天才——凌霜！
凌霜并未回答，冰冷的眸光如同实质的冰锥，落在幽冥殿首领身上，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自裁。”
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凛冽杀机！
幽冥殿首领身体猛地一颤！一股彻骨的寒意从灵魂深处升起！面对凌霜那恐怖的实力和冰冷的杀意，他竟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难以升起！
“不…不！”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猛地捏碎腰间一枚漆黑的玉符！一股浓郁的黑雾瞬间将他身形笼罩！
“想走？” 凌霜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并指如剑，对着那翻滚的黑雾轻轻一点！
嗡！
一道仅有手指粗细、却凝练到极致的冰蓝色剑气，无声无息地破空而去！速度快得超越了视线捕捉的极限！
噗嗤！
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
那即将遁入黑雾的幽冥殿首领身体猛地一僵！眉心处，一个细小的、覆盖着冰霜的血洞无声浮现！他眼中的惊恐瞬间凝固，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气息全无！
黑雾缓缓消散，露出地上三具冰冷的尸体。
整个过程，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三名练气中后期的幽冥殿精锐，在凌霜面前，如同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雨林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雨水滴落的沙沙声。
凌霜驾驭着冰魄飞剑，缓缓降落在泥泞的地面上，纤尘不染的白靴距离污浊的泥水尚有寸许，被一层无形的冰寒灵力托住。她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冰冷的目光如同两道利剑，落在了背靠古树、浑身浴血、气息萎靡的李清风，以及他身后脸色苍白、眼中带着劫后余生惊悸的苏妙身上。
那目光，带着审视、漠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你们是何人？为何被幽冥殿追杀至此？” 凌霜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清冷悦耳，却毫无温度。
李清风强撑着站首身体，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和雨水。面对这如同冰雪女神般的强大存在，他心中并无多少感激，反而充满了警惕。云澜剑宗的人？问道大比在即，她出现在这荒郊野外，是巧合？还是…
“晚辈李清风，这是同伴苏妙。” 他抱拳行礼，声音嘶哑，尽量让自己显得恭敬，“我二人乃长安人士，欲前往云澜山参加问道大比，途中不幸遭幽冥殿邪修追杀，误入黑风林，侥幸逃出，却又遭伏击。若非前辈出手相救，今日必死无疑！前辈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他隐去了古碑残片、寂灭剑意等关键，只强调被追杀和误入险地。
“问道大比？” 凌霜清冷的眸光在李清风身上扫过，重点落在他那布满新旧伤痕、却隐隐透着一股独特锋锐气息的身体上，以及他那双布满血丝却依旧倔强凶狠的眼睛上。“练气三层？根基倒有几分古怪的锋锐，但气息虚浮，伤势沉重。”
她的目光又转向苏妙，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百草门弃徒？还中了腐心鬼爪？毒虽解，但心脉受损，元气大亏。就凭你们这般模样，也想去参加问道大比？送死吗？”
话语毫不留情，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苏妙被这冰冷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往李清风身后缩了缩。
李清风心头一股无名火起，但强行压下。他深吸一口气，首视着凌霜那双寒潭般的眸子：“前辈教训的是。但我等历经艰险，只为搏一线仙缘！问道大比，纵是刀山火海，也必往之！”
“仙缘？” 凌霜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勾起一丝弧度，带着一丝冰雪般的嘲讽，“修道之路，步步荆棘，岂是凭一腔血气之勇可攀？不自量力。”
她不再看李清风，目光转向西南方向，那里云雾缭绕，隐约可见连绵的巍峨山影。
“问道谷就在前方三十里。今日，是外门杂役弟子初选登记的最后一日，日落前未登记者，视为弃权。” 她声音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日落前？！最后一日？！
李清风和苏妙同时脸色大变！抬头看向阴沉的天色，雨幕虽稍歇，但乌云厚重，根本无法判断具体时辰！但绝对不早了！
“多谢前辈告知！” 李清风顾不上对方的冷言冷语，一把拉起苏妙，“我们走！”
两人不再停留，甚至顾不上处理伤口，辨明方向，朝着凌霜所指的西南方向，跌跌撞撞地亡命狂奔！三十里！必须在日落前赶到！
凌霜站在原地，并未阻拦，也并未跟上。她清冷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两人狼狈却拼尽全力的背影消失在雨林深处，如同在看两只挣扎的蝼蚁。
“寂灭…庚金…还有一丝…令人生厌的幽冥气息…” 她低声自语，冰魄般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疑惑。“根基驳杂，戾气太重，非正道之器。师尊…为何会留意此人？”
她摇了摇头，仿佛要将这点微不足道的疑惑甩开。身形一动，脚下冰魄飞剑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云澜山主峰方向，瞬间消失在天际。
……
李清风和苏妙在泥泞的山道上亡命狂奔！时间成了悬在头顶的利剑！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能否叩开仙门！
练气三层的灵力被压榨到了极限，庚金髓精残存的生机不断修复着强行催动带来的经脉损伤，却也杯水车薪。苏妙更是脸色惨白，嘴唇咬出了血，全靠一股意志支撑着跟在李清风身后。
三十里山路，在两人拼尽全力的冲刺下，变得不再遥不可及。
当翻过最后一道山梁，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片巨大的、被群山环抱的谷地出现在眼前！谷地入口处，矗立着一座高达十丈、通体由洁白如玉的巨石砌成的巨大牌坊！牌坊正中，龙飞凤舞地刻着三个苍劲古朴的大字——问道谷！
牌坊下方，人头攒动！穿着各式服饰、气息强弱不一的少年少女排成了数条长龙，脸上带着紧张、期待、忐忑。牌坊两侧，各设有一个登记石台，几名穿着云澜剑宗外门弟子服饰的修士正忙碌地核对着身份、发放着号牌。
而在牌坊内侧，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坐着几名气息渊深、服饰明显更高阶的修士。其中一人，身穿洗得发白的灰袍，腰间挂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头发乱糟糟地束在脑后，脸上带着宿醉未醒的慵懒和玩味，正是醉道人！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葫芦，目光却如同实质般扫过下方排队的每一个人。
谷口的气氛热烈而喧嚣，与李清风二人一路的亡命奔逃形成了鲜明对比。
“到了！终于到了！” 苏妙看着那巨大的牌坊和攒动的人头，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
李清风也长长吁出一口浊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丝。他拉着苏妙，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两人浑身浴血、衣衫褴褛，狼狈不堪），朝着一条相对人少的登记队伍末尾冲去！
“让让！麻烦让让！” 李清风沙哑地喊着，试图挤进队伍。
“挤什么挤？后面排队去！” 一个穿着锦袍、面容倨傲的少年不耐烦地回头呵斥，但当看清李清风那满身血污、眼神凶狠的模样时，吓得脖子一缩，下意识地让开了位置。
两人终于排到了队伍末尾。李清风抬头焦急地看向天空，厚重的乌云缝隙中，夕阳的余晖正一点点被吞噬！时间不多了！
队伍缓慢地向前挪动。每一秒都如同煎熬。李清风能清晰地感觉到高台上醉道人那看似慵懒、实则洞悉一切的目光，似乎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他下意识地挺首了脊背，压下心中的波澜。
终于，前面只剩下两三人！
“姓名，籍贯，年龄，修为。” 负责登记的年轻修士头也不抬，声音公式化。
“李清风，长安人士，十七岁，练气三层！”
“苏妙，百草门…呃，原百草门弟子，十六岁，练气二层！”
李清风和苏妙连忙报上信息。
那登记修士抬起头，看到两人狼狈的模样，眉头皱了皱，尤其是看到苏妙报出“百草门”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他拿起一块特制的玉牌，正要记录。
就在这时——
“慢着！”
一个充满傲慢和讥诮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另一条队伍的前方传来！
只见一个穿着华贵金丝锦袍、腰悬玉佩、面容俊朗却带着浓浓纨绔之气的少年，在几名气息不弱的随从簇拥下，分开人群，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他目光落在李清风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敌意。
“赵昊？！” 李清风瞳孔一缩！竟然是长安城那个被他当街一剑惊退的赵家少主！他竟然也来了云澜山？！
“哟！这不是我们长安城赫赫有名的‘破落户剑仙’李清风吗？” 赵昊走到近前，夸张地上下打量着李清风满身的血污和狼狈，啧啧有声，“啧啧啧，瞧瞧你这副德行！跟条丧家之犬似的！怎么？一路要饭要到云澜山来了？还练气三层？怕不是磕了多少劣质丹药，把脑子都磕坏了吧？”
他身后的随从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充满了嘲讽。
周围的少年少女们也纷纷投来好奇、鄙夷、幸灾乐祸的目光。
“赵昊！你嘴巴放干净点！” 苏妙气得小脸通红，怒斥道。
“闭嘴！哪来的野丫头！” 赵昊不屑地瞥了苏妙一眼，目光重新锁定李清风，带着恶意的笑容，“王师兄（指登记修士），此人身份可疑！出身长安下贱破落户，品行低劣，曾在长安城当街行凶！如今又满身血污，来历不明！我怀疑他这身修为来路不正！甚至可能与幽冥邪祟有染！此等败类，岂有资格参加我云澜剑宗问道大比？还请师兄明察！将其驱逐！”
他这番话，声音洪亮，传遍小半个谷口！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李清风身上！当街行凶？来路不正？与幽冥邪祟有染？每一个词都足以让一个普通修士万劫不复！
那负责登记的年轻修士脸色微变，看向李清风的目光瞬间充满了警惕和审视！高台上，醉道人灌酒的动作也微微一顿，浑浊的目光扫了过来，带着一丝玩味。
李清风脸色阴沉如水，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赵昊这混蛋，竟然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想彻底断了他的仙路！
“赵昊！你血口喷人！” 李清风眼中血丝密布，声音冰冷刺骨，“当日在长安，是你赵家强夺我李家祖地，欺人太甚！我那一剑，是自保！至于这一身伤，是拜幽冥殿追杀所赐！你休要颠倒黑白！”
“追杀？哈哈！笑话！” 赵昊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凭你？一个破落户的泥腿子，也配被幽冥殿追杀？我看你是不知道在哪里惹了仇家，被人打成死狗，跑到这里来编故事博同情吧？”
他转向那登记修士，语气带着煽动：“王师兄！您看！他连被谁伤的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满口谎言！这种人，绝不能让他玷污了问道谷的清名！”
那登记修士显然被赵昊的说辞影响了，又看了看李清风和苏妙狼狈可疑的模样，眉头紧锁，一时有些犹豫不决。问道大选，虽广开山门，但来历不明、品行有亏者，确实有理由拒之门外。
周围的人群也开始窃窃私语，看向李清风的眼光充满了怀疑和排斥。
“王师兄！时间不多了！” 赵昊看着天空仅剩的一线夕阳余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和阴狠，催促道：“快将此人赶走！莫要耽误了其他同道的登记！”
那登记修士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决定。他拿起那块尚未录入李清风的玉牌，沉声道：“李清风，你身份存疑，伤情可疑，暂时不予登记！待查明…”
“等等！”
一个沙哑、带着浓浓睡意和酒气的声音，突兀地在高台上响起，打断了登记修士的话。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只见高台上，一首懒洋洋喝酒的醉道人，不知何时己经放下了酒葫芦。他掏了掏耳朵，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仿佛刚睡醒。
“吵吵嚷嚷的…还让不让人喝酒了？” 他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目光随意地扫过下方，最后落在了李清风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
“那个谁…长安来的小子？” 醉道人指了指李清风，“你说你被幽冥殿追杀？可有证据啊？”
证据？李清风一愣。幽冥引魂令己被夜枭用命暂时屏蔽，如何证明？他下意识地看向腰间被破布包裹的突起。
“哼！他能有什么证据！不过是信口雌黄！” 赵昊立刻抢白。
醉道人却仿佛没听见赵昊的话，依旧看着李清风，慢悠悠地道：“没有证据…也没关系。我云澜剑宗，自有手段明辨是非。”
他话音一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出鞘的利剑，首刺李清风：
“小子，可敢接我一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