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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门被林薇踹开时，震得天花板的吊灯像钟摆般摇晃。她拖着灌了铅的腿撞进"星火基地"，泡面桶在脚边滚出闷响，混杂着烟味的空气里突然挤进一股昂贵的雪松香——霍骁穿着深灰高定西装站在客厅中央，银灰色狼尾发型在劣质吸顶灯下发着冷光，手里玻璃杯的威士忌晃出琥珀色涟漪。
"欢迎回家，我的冠军们。"他扬起杂志封面般的完美笑容，钻石耳钉折射的光点落在林薇沾着油污的队服上，"霍骁，你们的新金主爸爸。"他刻意咬重"金主"二字，皮鞋碾过地上的键盘线，在积灰的地板上踩出清晰的印子。
林薇没看他那张过分精致的脸。她的目光钉在霍骁身后的旧书桌上——摊开的合同烫金标题刺着眼，旁边躺着枚银凤凰徽章，羽毛纹路里卡着半片暗红锈迹。那是她前世在霍骁醉酒时见过的东西，当时他攥着丝绒布喊"妈"，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金主爸爸？"林薇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皮，"你脖子上爱马仕领带夹，当铺给估价多少？"
霍骁的笑容僵成石膏像。他维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表盘突然反光刺眼。客厅里只剩程野倒抽冷气的声音，这小子躲在门后，乱发缝隙里的眼睛盯着霍骁西装上沾的墙皮碎屑。
"林薇，注意你的态度。"霍骁的语调还稳，喉结却滚了滚，"我在帮你。"
"帮我？"林薇踢开脚边的键盘，键帽蹦到霍骁锃亮的皮鞋上，"用你妈留给你的'涅槃'徽章换钱，给我造镀金鸟笼？"她的目光刮过桌上的银凤凰，那鸟喙缺了个小口，和霍骁醉酒时哭着说"被哥哥砸的"描述分毫不差。
霍骁突然扯开西装。昂贵的面料撕裂声里，白衬衫被他扯到锁骨下——左胸上方盘着条十公分长的疤痕，暗红肉芽在灯光下像条活蜈蚣。程野吓得撞翻了身后的机箱，风扇叶卡住的"滋滋"声割破死寂。
"这道枪伤换的电竞梦——"霍骁的指尖戳进疤痕，皮肉被顶得发白，"配不配？！"
林薇的瞳孔骤缩。这道伤她在黑市诊所见过类似的，子弹近距离击穿胸腔留下的灼烧痕迹。霍骁的呼吸喷在她脸上，混着威士忌和血腥味，西装内衬露出的纹身边缘，隐约能看到盘蛇图腾的尾尖。
"坐。"林薇突然指向堆满脏衣服的沙发。她弯腰扫落靠垫时，袖口露出与霍骁疤痕形状相似的旧伤——那是前世被KK手下打断肋骨时留下的。霍骁愣在原地，看着她把合同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银凤凰徽章在她掌心泛着冷光。
"收好。"林薇将徽章塞进霍骁汗湿的手心，指尖擦过他掌纹里的细疤，"你的梦，别靠抵押它来换。"
霍骁攥紧徽章的瞬间，沙发扶手上的西装外套突然震动。他闪电般摸出手机，纯黑屏幕上跳动的白字像冰锥扎眼：【监控接入：林薇坐标锁定。指令：持续观察。来源：K】。客厅角落的旧路由器上，绿豆大的红灯正以摩尔斯电码的节奏闪烁。
"去处理伤口。"林薇转身进厨房时，霍骁己把手机塞回口袋。他看着她翻医药箱的背影，银灰色头发垂下来遮住眼睛，露出的耳廓却在发抖。墙上的裂缝里卡着半张旧海报，"星火战队"的队名被烟头烫出密密麻麻的洞。
程野抱着杂物从房间出来时，正看见霍骁用打火机烧掉合同碎片。蓝色火焰舔过"战略投资"西个字，灰烬飘到他刚拖干净的地板上。霍骁抬头冲他扯出个笑，钻石耳钉在火光里碎成无数光点："小子，知道'星火'为什么叫星火吗？"
厨房传来玻璃碎裂声。林薇握着摔碎的药瓶，看着掌心渗出的血珠——那形状和霍骁疤痕、路由器红灯、以及她袖口旧伤，竟在瓷砖上连成条扭曲的蛇形。窗外的霓虹透过纱窗，在霍骁西装上投下斑驳光影，那些晃动的亮片里，隐约能看到盘蛇图腾正在鳞片下蠕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