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镀金穹顶下的电子报价音像毒蛇吐信，在"伊甸园"交易所的立柱间反复折射。程野蜷缩在匿名隔间的金属椅上，听着环形屏幕上滚动的天文数字——LW-07的神经过载峰值被炒到八千七百万时，他腕部旧伤突然传来针戳般的刺痛，仿佛那些被KK做成香水的骨灰正在血管里结晶。
交易大厅的空气混着雪茄与消毒水的怪味，程野盯着光屏上的痛觉出售协议，条款里"神经功能紊乱"的警告字体会发红，像极了苏晴涂着血红色指甲油的指尖。当他咬破舌尖按上生物识别区时，金属触须突然刺入腕部疤痕，那痛楚让他想起冰锥训练营的电击测试，只是这次的电流里混着资本特有的铜臭味。
"八千七百万一次——"电子音拖长的尾音里，程野看见霍骁踹开贵宾区大门的监控画面。他那只烧伤的左手正攥着黄铜摆件，指节在灯光下泛着青白。环形屏幕突然爆出裂纹时，程野听见自己的牙齿在打颤，就像当年被KK机械爪贯穿肩膀时，手术台上的金属器械互相碰撞的声响。
霍骁的账户余额归零的提示音，与程野隔间里的神经采集器启动声同时响起。他看着光屏上"98,700,000cr"的转账数字，想起老鬼临终前说的"资本是流淌的骨灰"。金属触须深入神经节点的刹那，他仿佛看见无数根透明导管从交易所穹顶垂下，正将所有选手的痛苦熬成琥珀，摆在KK高管的办公桌上当镇纸。
贵宾区的碎玻璃在霍骁脚下发出呻吟，他踢开挡路的皮质转椅，看见苏晴的唇印在采集器上泛着油光。那抹正红色与LW-07号骨灰瓮上的激光刻字颜色相同，让他想起林薇流鼻血时，血滴在键盘上绽开的模样。当他砸碎实时行情屏时，溅起的玻璃碎片在视网膜上划出道道红痕，如同程野腕部新添的青紫。
程野的惨叫穿透隔间墙壁时，霍骁正捡起那个刻着"夜影所有"的采集器。金属外壳上的唇印突然渗出油状液体，在他掌心晕开蛛网般的裂纹。交易所的应急灯突然亮起，照亮了工作人员脖颈处的重生咒文——那些暗红色纹路正在蠕动，像极了KK实验室培养舱里的纳米机器人。
"先生，这是您的体验终端。"工作人员推来的小车发出金属摩擦声，银灰色头盔的接口处还在滴着蓝色组织液。程野看着那滩液体在地面聚成微型蜂巢图案，突然想起陆沉说过的"疼痛是活着的印章"。当头盔触碰到太阳穴的瞬间，他听见无数个声音在脑中尖叫，那些都是被KK做成香水的选手编号，此刻正通过神经链路在他脑沟里狂奔。
霍骁踹开安全通道的门时，身后传来程野变调的惨嚎。应急灯将他的影子投在楼梯间，烧伤的左手始终攥着那个采集器，指缝间渗出的蓝色液体在台阶上留下痕迹，如同用骨灰写就的逃亡路线。交易所穹顶突然炸开，无数藤铜期货的报价单像雪片般落下，每张纸页上的数字都在他视网膜上燃烧，最终汇成LW-07的编号。
而在交易所的核心服务器里，金丝眼镜男转动着镶骨灰的佛珠，看着程野的神经信号被打包成新的期货合约。培养舱里的苏晴睁开眼睛，她后颈的蜂巢纹身正在吸收所有疼痛数据，那些来自选手的痛苦在她瞳孔里凝成晶体，如同KK总部大厅里陈列的永生花标本。
程野的惨叫声渐渐微弱时，霍骁终于拨通林薇的加密电话。听筒里传来电流杂音，混着远处的警笛声。他低头看向掌心的采集器，苏晴的唇印正在发烫，而夜影的标志则渗出冰冷的液体，在他掌纹里蜿蜒成即将引爆的导火索。
